「絕大多數情況下，聯合採購能拿到的價格是很誘人的，更何況是在行業大衰退的情況下。」
香江機場，VIP候機區。
張建謀悠悠地說道，在他的手邊，幾本《故事會》井然有序地擺放著，從新舊程度上來看，像是被多人傳閱過一樣。
坐在他身邊的林本堅正好奇的看著窗外，那裡是機場候機大廳，大廳的角落，正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群。
有人無助絕望，有人義憤填膺，有人興高采烈，有人無悲無喜，他們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都在看著電視，而電視上，正播放著灣灣東森財經新聞。
就算是很少關注金融方面的林本堅在看到電視上那陡峭的K線圖的時候，也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更別說那血紅色的巨額交易量。
等聽到董事長的話語，他才轉過頭來，看著身邊的老人。
「趙宋肯定沒有想到，由他發起的聯合採購會被大陸政府拿去當做利益交換的工具。」
「所以？」
「所以他只拿到了操作系統這最小一單集採的話語權。」
張建謀樂呵呵地說道：
「他對政治的複雜性高估過頭了，這麼短時間內送禮像的送出了那麼多大好處，結果……」
張建謀攤攤手，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結果什麼？」
林本堅好奇地問道。
「結果政府覺得他能擔當更大的重任，除了一些職務，還給了他華宏股份。」
說到這，張建謀把頭面向北方，嘆道：
「你看大陸的五年規划了嗎？那裡面，並沒有包括集成電路，但是華宏想要發展，單憑尚海一市又何嘗支持得住，更何況在它身邊，還有一個中芯國際。」
林本堅這才恍然大悟：
「所以他們把注意打到趙宋頭上了？近期的神舟加上兩三年後的特斯拉，恐怕到時候趙宋的財富足夠華宏發展了。」
特斯拉現在還很弱小，但是未來會很強大！
這是全世界所有人的共識，就算是對金融領域一竅不通的林本堅也知道，隨著特斯拉的生態圈越來越完善，等它上市的時候，趙宋的財富會到何等誇張的程度。
但那只是未來，而不是現在。
張建謀點點頭，輕鬆地笑道：
「這就是我沒有妥協的原因，前兩天拜訪了幾個老朋友，他們告訴我，如果趙宋勢知道目前這一步的話，那麼這次採購談判，最多保證特斯拉未來兩三年內穩定低價的配件供應，其他的，全部用來交換其他領域的利益訴求！」
這一點很好理解，畢竟在國家利益面前，趙宋那點小小的個人情懷，可以說是無足輕重，最多是政府在之後的時間裡，給予各種補償罷了。
更何況穩定的低價配件，足夠保證特斯拉兩三年內利潤收入，達到紐交所上市要求綽綽有餘！
種花政府，把該考慮到的，都考慮到了。
「……」
林本堅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喃喃地問道：
「那個年輕人……這麼長時間……不是白折騰了嗎？」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種為那個年輕人感到可惜的感覺。
更慘的，並不是那小子莫名其妙的走上了一條迷路，而是當他背上孤獨拿上劍，決定要馬不停蹄，一意孤行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把他抱緊，跟他說，少年，我想和你分享這漫長的一生，然後他一激動，把劍給扔了，把馬烤了，一回頭，人沒了。
「至少……」
張建謀向窗外的人群指著，讚歎道：
「他給灣灣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何止是麻煩，簡直是災難好不好！
林本堅再次瞥了一眼電視里血紅色的數字，好奇地問道：
「張老，他到底要幹什麼？」
「供應鏈！」
張建謀站起身，來到窗前，面無表情的看著財經新聞：
「CPU有時刻處於生死邊緣的AMD，所以在三大件里是最不容易被|操縱的配件，其它兩個，硬碟他已經有易拓了，算是掌握了一定的話語權，那就只剩下內存了……」
「在他創業初期就吃過炒作內存的苦，所以對內存的執念他比誰都大！」
「島國和南韓先進的內存技術不可能拿到，唯一能考慮的，是我們灣灣的世界先進積體了。」
這時，林本堅也走到了他的身邊，問：
「美利堅那邊同意？」
「同意！」
張建謀嘆道：
「我們耗費百億美金研發的技術，距離島國南韓至少有兩年的差距，正是美利堅能容忍的範圍內。」
到這一刻，林本堅終於明白了趙宋的全盤打算，他舒展開眉頭，最後問道：
「所以他在國內電子市場打壓終端廠商，在灣灣股市打壓華石，就是為了加速世界先進破產的進程，但是他怎麼肯定一定能拿到那些技術？」
「因為他和世界先進的美利堅股東交流過，他願意出高價格，股東們為了彌補損失，同意了。」
這時，廣播里傳來提示登機的聲音。
張建謀拍了拍林本堅的肩膀，轉身向登機口走去：
「可惜啊，世界先進積體的最大股東是灣極電，只要我一朝在位，就算那些技術是破銅爛鐵，他也別想拿到一個！」
不知為什麼，林本堅低頭嘆息一聲，才拿起行李，跟上前方老者。
「小林，還有兩個月，液晶面板就要跌破成本價，誰都明白到時候會觸底反彈，至於華石，就算丟了大陸市場又如何？歐洲市場還在它手裡呢！
只要我們頂住了，這裡的大市場，在未來該是我們的，還會是我們的！
就看他能折騰出什麼花來！」
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VIP登機口。
可惜，也就在那一刻，他們並沒有看見，候機大廳的電視突然轉換畫面，配合著悅耳的背景音樂，讓無數青年男女紛紛停住了腳步，朝機場各處的電視屏幕望去，然後……全部露出了驚艷的眼神。
……
生活中的每一個物件背後都有一些故事，或是初戀時羞澀中略帶期盼的回眸一笑，或是成長時不拘一格的年少輕狂，亦或是沉澱在心底久久不能忘卻的那些羈絆。
人們之所以喜歡回憶以前的人和事，就是因為那些已經逝去的歲月無法再複製，而未來又是如此的無法預見，很多過去成為經典，很多瞬間也成為永遠難忘的記憶。
「上網很複雜？」
電視里，播著閑適的音樂，用一把溫柔的男生說：
「第一步：插上電源；
第二部：插上網線；
第三部：……（竊喜之笑）。
沒有第三步，沒有第三步！」
接著，畫面突然加速，順著那一條乳白色的電源線一路往上，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台電腦。
一台賣萌的電腦，小巧的屏幕，圓形的機身，還有其特殊的雙轉軸機體支架設計，這些元素往後十幾年，依然是獨一無二的設計。
它就是一個萌物，圓形的機身就像是機器人的腦袋，而光碟機則正好是嘴巴，光碟機打開之後就像是在吐舌頭，而一隻嬌嫩的手在不聽的按著光碟機鍵，打開一次光碟機之後就會不停的吞吐它的舌頭，十分可愛。
更讓人心動的，是在這個一體機的兩側，小巧的水晶音箱是那樣的奪人眼球，如果你稍稍留意的話，在它的側面，不光有本來的標準，更是有一個名聲鵲起品牌的英文名稱——威索尼克！
這是一個傳奇。
這是歷經十年不老的沉香。
這是蘋果G4！
在這一時空里，它叫長城Greatwall G4！
「鐺，鐺鐺鐺鐺~」
照例是INTEL的廣告結尾因。
「錚~」
但是，廣告並沒有結束。
畫面快速地閃過，露出乳白色的鍵盤，乳白色的老鼠滑鼠。
「那是什麼？」
「無線鍵鼠！」
「怎麼沒有那個大大的紅外收發器？」
「藍牙？又或者什麼新技術？」
「咚~」
「天哪，快看！」
「那是……」
最後一聲，圖章蓋下，震的整個屏幕劇烈的晃動起來。
在那裡，兩種語言明晃晃的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designer：Nicholas·Zhao！」
「設計師：趙宋！」
……
尚未佩妥劍，轉眼便江湖；願歷盡千帆，歸來仍少年。
我是趙宋，趙匡胤的趙，趙匡胤的宋！
戰爭已經開始，你們，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