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宋和喜子在下溝村挖土的時候，西單特斯拉旗艦店。
央音女孩教寧肅穆而立，眼睛時刻注意著整個店面的顧客，但凡任何顧客有需要服務的表情，她會立刻上前為其講解。
在特斯拉京城超級旗艦店出現之前，這裡，永遠都是公司巡察部重點關注的對象，教寧可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當一個中年人從他看了五分鐘的T1頂配版收回視線，向這邊看來的時候，教寧立刻走上前來。
「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
「你也好！」中年人點頭微笑，「以前在太平洋買過兩次特斯拉，都是一個叫萍萍的小姑娘為我服務的。」
「老客戶。」教寧心裡暗道，至於是不是大客戶，少的可憐的社會經驗讓她完全分辨不出來，這年頭，還有把鋼筆別在胸口的？教寧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說道：「先生，特斯拉在太平洋因為合同到期已經撤店，萍萍已經是公司的部門主管，目前正在北歐開拓市場。」
「有出息了！」中年人點點頭。
教寧微微一笑，一絲小驕傲一閃而過——這就是特斯拉兼職越來越難進的原因：到目前為止，已經有7個出國留學，去年有四個考上了研究生，如今在崗的所有兼職人員，除了75%報名了研究生考試和保送之外，剩下的在畢業後將全部入職特斯拉。當然，央音除外。
最牛的，是在島國的那十二對大長腿，三天前第一張專輯《奇蹟》，剛一上市，就排上了島國各大音樂排行榜，一個月後的演唱會網路售票渠道3分鐘搶光，聽說已經有宅男組織準備提前排隊搶票了。
「先生，需要我為您做一下介紹嗎？」
中年人點點頭，補充一句：「頂配。」
教寧聞言不知覺的背過雙手，剛想張嘴，小臂上傳來的劇痛讓她迅速的轉過身子，迎面，看到了店長湯風惡狠狠的眼神。
又背手了！教寧反應過來，強忍著劇痛和淚水，急忙轉頭致歉，「先生，對不起。」一緊張就背手是她的毛病，可是碰到那些呦口的PC技術指標，哪個女孩能遊刃有餘的熟練掌握？
「沒關係！」中年人驚訝的看了眼肅立一旁的湯風，笑著說道：「請繼續。」
深吸一口氣，教寧緩慢地介紹道：「INTEL奔騰3 1G CPU，512MB內存，Combo光碟機，雙46GB日立硬碟，為了支持這套磁碟陣列，特斯拉T1採用了AMI Mega raid1500卡為雙硬碟提供支持！全球首發的GeForce3圖形處理單元的顯卡，完美支持DIRXT8.1。」
咽了咽口水，使勁的回憶具體數據，看著微微獃滯的中年人，教寧微微一笑，突然放鬆了很多，接著說道：「創新sound blaster audigy民用級旗艦音效卡，搭配特斯拉M200MK2音箱，效如何，待會我會為您演示一下。
在網路方面，特斯拉通過預裝INTEL網卡，得到了它們全方面的技術支持，諸如遠程的開機、關機、休眠、喚醒、軟體分發，操作系統的分發，截取用戶畫面，系統故障的遠程維護等等。」
「這都可以做個小企業的伺服器了！」中年人喃喃自語道。
「如果您公司沒有大型資料庫數據交換、日常工作網路流量不大，無需長期不間斷開機，那麼我建議您採用特斯拉T1低配，除去頂級顯卡和音效卡，更有性價比，完全勝任小型公司的伺服器需求。最關鍵的是，特斯拉T1預裝的是WIN2000操作系統，它本身就是Windows.NT系列的一員！」
中年人點點頭，最後問道：「就一個問題，貴公司規定，在保修期內是不允許拆除防拆封條的，如果我需要視頻採集卡……」
話音未落，教寧就拿出來一張選購單，「先生，公司為高端顧客提供全方位的訂製服務，從普通視頻採集卡，到廣播級視頻壓縮卡應有盡有，而且價格上絕對比您在市面上獨自採購要便宜。」
「18800。」眼睛盯著最貴的那個選項的中年人讓教寧心裡狂跳，廣告公司？電視台？
「交貨日期？」
「京城最慢三天。」
「團購有優惠嗎？」
「先生，特斯拉的價格從不打折，服務更不打折。」
低頭考慮了一下，中年人抬起頭，笑道：「開單，20台頂配，裝上這個apollo expert dvder採集卡。」
單價18880的廣播級實時壓縮卡，教寧暗暗乍舌，忍住心裡的狂喜，「先生，請跟我來。」
說完，就帶著中年人向收銀台走去，順道，還狠狠地挖了店長湯風一眼。
「小姑娘，我年輕時要是有人能像你們店長那樣隨時提醒我，說不定能少走很多彎路。」
「……」教寧一臉複雜的咬著嘴唇，「謝謝您，先生！」
「不客氣。」中年人笑著說道，「對了，我還是你們老闆趙宋廣告行業的粉絲，記得幫我要個簽名啊，下次我再來時給我就好。」
「嗯。」你要是天天來，我天天給你要簽名！教寧心裡暗道。
5分鐘後，教寧一臉認錯的模樣來到了湯風面前。
「店長，我錯了！」
「第二次了，以後再在顧客面前背手，就沒有下次了！」
「嗯！」教寧老實地點點頭，雖好嬉皮笑臉的問：「店長，要是其他店的T1有我們這個銷量，那T1就算上市成功了吧？」
「那不叫成功！」湯風搖搖頭，「那叫驚喜的勝利！
等著吧，今天晚上銷量數據就能出來了。」
……
這個周末，特斯拉很多人在努力工作，除了趙宋。
埋完了黃金，喜子抗包去了，小雨跑到了有家會所。
有家門前，只留下趙宋一個人嗑著瓜子看著書，隱隱約約聽著會所里傳來的歌聲。
書不是書，而是一本雜誌，但是它比轉頭還厚，上面儘是各種PC供貨商的聯繫電話和商品報價，在上面，各種兼容機的價位從四千到兩萬應有盡有，據說這本雜誌的老闆已經是京城廣告業的新貴了。對了，廣告雜誌的名字叫《電腦商情報》。
看著雜誌，趙宋突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拋開這份廣告性質的雜誌，這幫子供貨商簡直就是17年前的戴爾。
在1982年，IBM那個二哈公開了IBM PC上除BIOS之外的全部技術資料，從而形成了PC機的「開放標準」，使不同廠商的標準部件可以互換。
兼容機就此誕生。戴爾，就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一台IBM市場價3000美金，但是從市場上單買零件組裝只有它的五分之一的價格。
於是戴爾租個車庫，打廣告，你要什麼價位的我就給你裝什麼價位的配置，送貨上門，一對一服務，就這樣，世界最好的商業模式——戴爾直銷，就被這麼搗鼓出來。
其實真正意義上的品牌機只有一家，那就是IBM公司生產的採用INTEL公司生產的晶元作為CPU的計算機。
而其他的，全是兼容機，包括國內的幻想、方正以及長城。
因為那時候電腦核心技術都控制在美利堅、島國等國家裡，生產線也多在外國，國內的基本是來料加工和組裝，然後打上自己的品牌出售。
這也是為什麼幻想在九十年代跑到香江開公司的原因，那裡，是它的採購鏈中轉站。全球的零配件全部從香江採購，然後運回國內。
十幾年過去了，全球PC產業完成了前往亞洲的轉移，產業規模變得龐大無比，這個時候，再玩戴爾開局的車庫模式，就那麼點訂單量，別說廠家，就算是二級經銷商都不帶理你的！
品牌機，在趙宋的心裡，就是所有零配件都OEM上自己的商標的個人電腦。這是他從一開始就想乾的事，有了它，不說成本問題，只算組裝廠的配套惠及到的地方政府，以及就業環境，就是一張妥妥的鑲金名片！
想成功，底層靠狠，在中海，趙宋就是這麼一路狠過來的。
上層靠滑，溝通，妥協，左右逢源，笑臉下的刀光劍影是靠你玲瓏的手段來應對的，再向中海那樣到處去懟……那是傻子！
之前，有人想幫趙宋安排特斯拉現金流的去處。趙宋猶豫了，不是壞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
地，現在不值錢，礦呢？
社會就是這樣。
失敗者吃飽了撐的在鍵盤上抱怨社會的黑暗，某些貌似有本事的成功者卻總能迎來社會的美好。
趙宋自嘲的笑了笑，拿著《電腦商情報》站起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拒絕了！像個傻子似的！
然後把所有資金投入到了供應鏈建設中——在沒有任何前期銷售數據可參考的前提下！
無論輸贏，至少他的態度表達出去了！就要在這一行折騰，別的，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