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泡沫浮世繪 第382章 我會砍了她的

這時陶知命才苦惱地說道:「難道說,您真的得一門心思去做劍道館館主這種有氣質的工作了?那我的通用航空會社,誰能幫我去管啊。」

「我還沒有決定啊!」

「重振上田家的威望是您的夙願,我知道您動心了的。反正之前向您分析過那什麼『玉碎』計畫不靠譜,您對他們也沒什麼真正的仇恨了。」陶知命思索了一下忽然問道,「我記得您說過,青田家以前是京都有名的歌舞伎世家吧?」

「……那都是三代以前的事了,後來,不是只保留了料亭和藝伎的訓練,重心參與到商業了嗎?」

陶知命點了點頭,南雲千代正是這樣的身份,作為孤兒被收養,從小當做藝伎培養的,所以能歌善舞。

他忽然笑了笑:「可以跟青田大人商議一下,好好經營一下料亭啊,也可以到東京這邊來開一家。」

「到東京……開料亭?」

「是啊!以後,總不能讓那些人每次都到家裡來。」

「這……你是說,這件事要讓青田桑也參與進來?」

陶知命誇讚地點頭:「正是這個道理,不論是上田家要重回關西,還是便於我們在東京的繼續經營,青田家都是很好的合作對象。而且,青田大人應該會很願意的。」

上田正裕被他這種誇獎的表情搞得心裡蠻不是滋味,瞅了瞅他,就給青田永臣打了個電話,粗略說了一下今天與鈴木俊二和橋本太郎見面的事,然後說了說重回關西經營道場與東京開料亭的事。

誰料青田永臣下一句就語重心長地說道:「上田君,問一下大郎,到底喜不喜歡千代那孩子啊!如果不喜歡的話,請他再來大阪,或者我讓內子帶著孩子們去一趟東京也行啊!」

上田正裕服了,脹紅了臉呵斥道:「這是什麼話!」

私下裡說也就罷了,這傢伙正在旁邊聽著呢。

「上田君,正裕啊!我們兩家已經是四代的友誼了啊!橋本大人真的說要拜入鏡心明智流門下?」

「……我還沒考慮好。」

「答應啊!這還要考慮嗎?明天我就去拜訪三千院的住持,看看當年上田家的道場現在是什麼情況!」

「……」

「還有!關於千代,大郎究竟是什麼態度,你就不要拘泥了,坦率地問一問啊!」

上田正裕綳不住了:「先這樣吧。」

他利索地就掛掉了電話,氣氛尷尬起來。

陶知命嘆道:「不會又想砍我吧?」

「……這件事,到底有什麼好處?」上田正裕長嘆一聲,放棄了,誠實地發問。

陶知命微微笑道:「對青田大人以及關西一些家族來說,從此有希望出現世襲議員的機會,在接下來數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里參與到諸多能發大財的事情的機會。對我們來說,成為諸多利益連接的橋樑的機會。」

對我來說,能夠把風雨搞得更大,在霓虹搞搞媒體幫助他們未來道路,遇到的阻力會小得多的機會。

這一點陶知命沒說。

上田正裕心情複雜地看著他。

從原本準備玉碎復仇明志,上田家從此煙消雲散也就罷了,到現在居然有希望重新聲名遠揚。聽聽青田永臣那傢伙剛才是什麼語氣?

上田正裕只覺得世事真奇妙,這才過去了多久?

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傢伙。

他無奈地望了望天,這傢伙哪裡只是在女人和感情方面不安分,他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安分啊。

「就沒有什麼危險嗎?」

陶知命樂呵呵地回答:「對別人來說,會有危險。對我們來說,不會有危險的。」

「為什麼這麼自信?」

「因為……我是電,我是光?」

上田正裕聽不懂騷話,陶知命也無法解釋自己知道橋本太郎將來確實會闊。

「……算了。那你……對千代,究竟是什麼態度?」

陶知命反倒尷尬起來,訕訕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去陪夏納……」

說完他就一溜煙地往上田夏納的卧室跑去。

上田正裕獃獃地坐在起居室里,直到上田晴子和南雲千代都出來了。南雲千代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站在上天夫婦面前捏著手,接下來是該告辭還是……

「千代……你真的就甘心……」上田正裕只能問半句,後面的話都有點難以啟齒。

推己及人,他確實難以想像一個人會甘心與另一個人分享至愛。

上田晴子輕輕捏了捏他的腰,然後也對南雲千代說道:「青田桑雖然還沒有將你正式收為義女,但關於將來的道路,也確實是需要你想清楚的。現在已經不是百年前的時代了,你……是有自己的選擇的。」

南雲千代緩緩地跪坐下來,然後行了一個大禮才說道:「以我作為藝伎的出身,很清楚現在就是非常好的歸宿。請上田大人和上田夫人放心,我會竭盡所能,幫助大小姐的。」

上田正裕嘆了一口氣。

說到底,他自己都還有著一個舊華族的身份。這一切,在他所認知的這些階層里,根本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只不過到了今天,像這麼公然地討論家中事的名分與立場的,確實也很少了。

他又怎麼能想到,自己有一天還得去處理這樣的事情?

而且,還不知道大郎那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

上田家似乎要用這種方式更緊密地捆綁著他,那傢伙恐怕不喜歡這種目的很明顯的束縛吧?

……

陶知命又洗了一個澡,在躺到了上田夏納的身側,手裡感受著她腹中胎兒的動靜,嘴裡說了說今晚真實的情況是什麼樣的。

但兩人都清楚,這些只是為了消除另一件事帶來的尷尬。

關於南雲千代的這件事,又不得不談一談。

看著上田夏納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陶知命撫了撫她的肚子,然後溫聲說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開始的?」

上田夏納沉默了良久,才無奈地說道:「其實我也知道,時代雖然變了,但也只是時代演變出了更多的規則,放置在了普通人的身上。而對於已經達到你這種高度的人來說,那些所謂的規則,其實並不構成束縛。相反,是你可以選擇各種不同的人生。別人要麼踏入你所選擇的人生,要麼離開。」

陶知命沒想到她突然這麼說,而且話里很有深意,讓他很意外:「夏納……你想了這麼多嗎?」

「我現在沒有學業上的事,沒有劍道上的事,也沒有了學習禮儀上的事,就只有關於你這一件事了啊。」上田夏納轉回了頭,靜靜地看著他,「和你有關的事,總是想著這些,總會想出點什麼的。」

陶知命許久沒說話,開口才問:「你恨我嗎?」

「恨?」上田夏納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我能怎麼恨你?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因為……從姿子那裡受了傷,再也無法做到徹底相信哪個女人。後來我知道了,你的野心太大了,大得不僅是我,就連爸爸,還有很多聰明的大人物都看不透。」

她輕輕摸著陶知命的臉:「他們都不知道,你不只是什麼十億米元富翁,你已經可以在那個榜單上排得足夠靠前了。可是你仍然覺得不夠,你仍然在不斷地前進。現在,就連未來想要競爭相首的人都來拜訪你了,而你欣然應許。大郎,我不知道你將來究竟要走到什麼樣的高度才會停止。所以我現在不是在恨,我是在害怕。」

「害怕什麼?」

「人生無法一直一帆風順啊,你越耀眼,注意你的人就越多,帶著各種複雜目的的人就越多。」上田夏納緊緊摟住了他,「危險,就越來越多……」

陶知命拍著她的背,輕輕說道:「對不起啊,夏納。但是,相信我啊,我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男人。心裡太多憂慮的話,我們的孩子也會感受到這份不安的。」

「所以,我只能不斷降低期待,努力地堅強著,要想辦法與你一起面對未來的暴風雨。身邊如果有更多真正可能幫助你的人,我也是發自內心地想要這樣去做的。」她抬起了頭,眼眶紅紅的,「你也要記住,留在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是將來對你真正能起到幫助的人,明白嗎?如果做不到這一點的話,我會砍了她的!」

無可奈何與決絕的情緒同時被她傳遞了出來,陶知命只能苦笑著說道:「是我不好……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上田夏納閉上了雙眼,似乎陶醉起現在這種在他懷抱里的感覺:「遊艇模型和項鏈,我都很喜歡。」

陶知命輕輕摸著她的臉,微笑著說道:「夏納,我有預感,這是一個男孩。」

「……你的預感,還會准嗎?」

「必須准!」陶知命輕輕吻了吻她,然後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因為我想能早一點和你舉行婚禮。」

上田夏納眼裡驟然一沉醉,隨後就問:「那如果不準呢?」

「那就得跟父親大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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