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泡沫浮世繪 第370章 什麼叫做奔放?

莫妮卡·貝魯奇換了一身衣服,現在更是赤足坐在那,手裡拿著一本書,抬頭看著進屋的人。

她也一點都沒帶忐忑的。

而且這身衣服,明顯就只是阿茲慕的莊園里準備的絲質睡衣。這女人似乎已經洗過了,因為臉上的妝已然卸掉。

陶知命甚至很輕易地從這衣服被她撐起來的輪廓就能看出來,她的心口已經空空如也。

這就是伊達利女人的風情嗎?

不,大概也很少有像她這樣的,畢竟是說得出「容貌和身體只是工具」這種話的女人。

貝魯奇·莫妮卡點了點頭,看他沒有坐在這個長沙發邊,而是過去再給自己倒了小半杯葡萄酒後坐在了那個單人沙發位,然後她就開口道:「今天晚上,我不介意的。」

陶知命長嘆一口氣,真是夠直接,也夠莫名其妙的。

什麼叫做奔放?這大概就是吧。

於是他舉起了杯子,靜靜地看著她。

莫妮卡·貝魯奇面前早有一杯,她端起來和陶知命輕輕碰了碰,豐潤的雙唇吞咽酒液的樣子有夠勾人的。

陶知命放下杯子之後就說道:「我當然更不介意,但我又很介意。」

「我不會向你索要金錢什麼的。」莫妮卡·貝魯奇微笑起來,眼裡有靈動的光芒,「我只是很好奇。你與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同,會隱藏心思的沒有你年輕,和你一樣年輕的沒有那種獨特的成熟魅力。」

陶知命心情複雜地看著她。

這真是頭一遭。

在過去,他是獵人。而現在,這女人反倒很享受這種當獵人的感覺。純粹因為一份特別的感覺,就能夠向初次見面的男人坦白地告訴他,今晚我們可以有什麼,我什麼都不需要。

陶知命信她做得出來,她確實不會為了錢。對她來說,存在於這世間的意義彷彿已經只為了探尋精神上的感覺。

現在有感覺了,她就坦坦蕩蕩。

所以陶知命才說道:「你明白我為什麼又很介意嗎?」

莫妮卡·貝魯奇果然有點狡黠地笑了起來:「男人的控制欲和佔有慾。」

陶知命呵呵笑了笑:「你討厭這些?」

「所以我的內心很強大。」

陶知命嗤笑道:「僅僅只是個23歲的女人,不要沉迷在這種顛倒眾生的幻覺里。」

「你不是也只有24歲嗎?」

陶知命無語地看著她,你特么說的……好有道理。但老子的成熟魅力是源於有另外30多年的人生閱歷,你有嗎?

莫妮卡·貝魯奇卻彷彿嗆到了他之後覺得很得意,繼續說道:「既然你也不介意,那麼我們坦誠地聊一聊怎麼樣?我有些疑問,想從你這裡得到解答。」

說完還坐直著挺了挺身,捕捉到陶知命的目光之後嘴角帶著些微的笑意:「在這裡,還是去樓上?」

陶知命皺著眉,很討厭這種感覺。

莫妮卡有點意外,他這個表情似乎是真的厭惡,隨後她又恍然說道:「確實也有一些人,更喜歡忠貞溫順的女人。但你不純粹是一個會被容貌和肉體支配心智的人,這一點在20多歲的年輕男人身上很難見到。」

陶知命聽她一口一個「閱歷」很豐富的樣子,淡淡地問道:「你見識過很多男人?」

「當然不是。」她理所當然地搖了搖頭,「能讓我感興趣的男人很少。你不會想問你是第幾個吧?」

「我不關心這個。」陶知命被逗樂了,「不過其實我對你是真的沒有興趣了。」

要說看這衣服下面是什麼風光,他也看過。要說真的非得體驗一番,那得建立在心裡沒這番膈應的前提之上。

陶知命乾脆將杯里的葡萄酒喝完了,然後站了起來:「你別以為我是故意勾起你好奇心,所以之前才那麼說。你剛才也說了,不同的人喜歡不同的類型。你不是我的菜,所以我也沒必要為你解答什麼疑問。認識你是個很特別的回憶,就這樣吧,晚安。」

莫妮卡·貝魯奇見他真的開始扭動著脖子伸著懶腰往樓上走去,眉頭蹙在了一起,心裡莫名湧起一種挫敗感。

但她確實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對她有那麼特別的情緒。

他最開始的眼神,莫妮卡堅信自己沒有看錯。如果說一番談話之後,就能轉為徹底的厭惡自己,那隻能說明這就是思想傳統的東方男人特有的心態吧。

可是莫妮卡又覺得他是很篤定地對自己傳達給他的追求不屑一顧,這種蔑視讓莫妮卡心裡有點不爽。

這種被嫌棄的經歷,在她的人生中雖然偶爾也會遇到,但對方至少是平靜地敬而遠之,不像他表現得這麼明明白白,一點都不紳士。

「等一下!」她不禁站了起來,對著他的背影開口。

陶知命背對著她舉起手擺了擺,腳步卻根本不停:「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伊達利來,又忙了一整天,很累的。」

「……」莫妮卡獃獃地站在那,一時無計可施。

她看著空蕩蕩的一樓,眼神掠過一絲茫然。

她只是想知道,說得出「法律是道德的底線」這種話的男人,為什麼對她覺得用表演來挖掘人性的陰暗面和深度這種事,就不再有興趣繼續聊下去了。

她也想知道,面對這樣的自己,他是為什麼能做到從一開始很有興趣,到後來真的沒了興趣,到現在甚至很厭惡的。

真的僅僅只是東方男人對女人特別的佔有慾,不喜歡自己這麼坦蕩的觀念嗎?

甚至對她並不介意的歡愉也無所謂。

億萬富翁不會缺女人,這一點莫妮卡當然知道,但她還是相信,自己是最特別的,至少不至於讓人拒絕。

就算那些對她坦蕩的觀念敬而遠之的男人,莫妮卡也看得出來,那只是因為他們想要避免將來的痛苦。

但將來的事,與現在有什麼關係?莫妮卡一直挺不理解那些人的想法。

他之前也許也是因為將來想要永遠地佔有她,卻覺得很難辦到,因此對自己沒興趣了。但剛才,確確實實是在厭惡自己。

莫妮卡自認自己雖然很坦蕩,卻從不放蕩,她不明白這一點到底有什麼好被厭惡的。

今天有這種情緒,已經是很少見很少見的事。

她覺得自己因為把這些問題看得太透,對男女之情已經變得很冷淡了。

所以碰到現在這個局面,莫妮卡皺著的眉頭就一直放不開。

如果一直這樣,恐怕將來都會有這個莫名其妙的困惑在心裡。

於是她也就扶著樓梯,緩緩地走上去,敲響了他的房門。

「就當我認輸了,能請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嗎?這是來自普通朋友的請求。」

門被打開,陶知命無奈地對緒方敏夫說道:「你還是去客房好好休息吧,明天白天還有事,晚上還要去香島。」

緒方敏夫其實聽不懂莫妮卡·貝魯奇剛剛在門外說了什麼,他平靜地點了點頭:「我在樓下沙發上睡,一樣。」

陶知命就不勸了,上田正裕介紹過來的人挺靠譜的。

想到上田正裕,陶知命就又想起了上田夏納,嘴角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隨後就收斂起來對莫妮卡說道:「認輸什麼的,搞得我在吊你胃口。什麼問題,快問快答吧,真的很累了。」

他邊回屋邊繼續扯下領帶,然後開始走到衛生間往浴缸里放水。

莫妮卡靠在房間里的電視桌上,等他出來抱著雙手站在衛生間門口後,一時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因為這些問題都是很細膩的心理問題,哪裡能夠快問快答。

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的狀態很微妙,彷彿是回到了高中剛剛長大之後那種困惑的年齡。

陶知命乾脆開口說道:「你這就是有病了。你不能因為這世界上有人對你的魅力不買賬,確認你肯送上門卻不想幹什麼,然後就很不甘心吧?我又沒否認你長得漂亮,身材好,魅力十足,但你這種硬是要天下男人都臣服在你裙下的心態是不是有毛病?」

「……」莫妮卡·貝魯奇微微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

「你看,之前伶牙俐齒,想得很通透的樣子,這個問題為什麼想不通?」陶知命繼續說道,「你就當做,我是擔心得到你之後念念不忘,再也接受不了你還會有別的男人就行了。這樣想一想的話是不是就開心了?」

莫妮卡有些惱怒,眼神冷冷地說道:「我沒有那麼幼稚。」

「那你現在還追上來幹嘛?再偉大的思想家心裡也有困惑,你有疑惑就有啊,你非要我幫著解答,這像什麼樣?」

莫妮卡無言以對,道理確實是這樣的。

「因為你還是覺得,我至少是願意為你解答的。」陶知命皺著眉,「但像我這樣的人,對女人已經不至於渴求了。況且被別人摸得很清楚我對女人的觀念是什麼,對我有什麼好處?還是說你因為今晚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變成這樣心裡挺不甘心,挺空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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