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京土地大戰 第240章 拘捕背後的暗流

古川穀忍問完關於森次郎遇害案的有關問題,陶知命問道:「古川警視正,關於我們遇到炸彈襲擊的案件,現在有進展了嗎?」

「有進展,但還在偵查中。」古川穀忍頓了頓說道,「你們說的那個姓北田的人,不是料理店的廚師。當時送他過去的貨車,因為木下君居住的房子不位於熱鬧的街區,附近沒有人留意到車牌號。那個北田作案後,爆炸聲驚動了一些人,看到的是一個戴著頭盔騎著摩托車離開的男人。根據你們描繪的犯人面容,現在只能根據繪像進行查找。」

他看著面前這個曾經幫助他偵破了武田製造案的男人,心情有些複雜:「根據餐具和餐前小菜完全一樣這兩個疑點,從赤坂店長那邊獲得了兩個個重要線索。接到木下君的電話後,在赤坂店長剛安排完高梨廚師準備料理之後,有客人到店裡買了一份外帶料理。」

「那套一樣的餐具呢?」陶知命問道。

「赤坂店長的定製餐具沒有缺少,提供定製餐具的陶工坊最近半年也沒有接到過外人要求定製同樣的餐具。畢竟,餐具上都有赤坂の屋的字樣,只有赤坂店長在四個月前補購過一批。詢問過赤坂店長之後,四個月前因為深夜醉酒的客人鬧事,打碎了一批。」

陶知命看著他:「另一個線索,就是這個餐具?」

「沒錯。鬧事打碎一批餐具的當晚,赤坂店長不在店裡,所以才沒能及時控制住事態。但因為客人的同伴賠償了足夠的錢,因此他沒有過於責怪當晚在店裡打工的年輕人。昨天,那個年輕人仍然在。詢問他對於當日被打碎的餐具的處置時,他的反應很奇怪。最後在壓力下,說出了事實。」

古川穀忍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他有一個年少時的朋友,後來走上了極道。那天晚上鬧事的客人,就是他那個yakuza朋友。當然,事後拿出了足夠賠償的錢,說不讓他對赤坂店長無法交代。因為給的錢足夠多,讓他多給了兩套餐具。」

陶知命皺著眉:「這個打工的年輕人,為什麼沒對赤坂店長說出實情。」

「那個年輕人自己扣下了2萬円。因為,剩餘的錢也足夠了。當然,這仍舊是個疑點。嫌疑人在木下君打電話之後,能第一時間安排人到店裡買上新鮮的料理,然後偽裝成赤坂の屋的人趕在高梨廚師之前來到木下君的房子,店裡應該有共犯。那個打工的年輕人,有最大的嫌疑。」

陶知命嘆了一口氣:「古川警視正,籌劃的時間有這麼久,如果想讓我們死,在料理里下毒是最好的辦法。自製炸彈這樣的手段,動靜這麼大,一點都不利於他們脫身啊。」

古川穀忍心知肚明這一點,站了起來說道:「根據你的回答,我們還需要到你那個朋友植野君家中查證一下現場。雖然你很可能有不在場的證據,但是仍然是有能力在昨天遇襲之後通過電話和部下安排人執行任務的。我知道這兩個案件可能很不簡單,但還請你配合我們的要求。在下一步的結果確定之前,請先不要離開醫院。我的同事會有人留在這裡。」

「我明白的。」

在續方一安的陪同下,醫院將陶知命、木下秀風、入江雄太的病床都轉移到了特別樓層的病房中。

這一樓層的病房極少,另外的兩個病人也被轉移到了其他樓層。

搜查一課的兩個警官留了下來,守在樓層入口。

入江雄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陶知命低頭對他說道:「你安心恢複。其他的事,由我和秀風大哥處理。」

他來到木下秀風的病房,說完了從古川穀忍那裡獲得的信息,然後問道:「秀風大哥,你有什麼判斷?」

「剛才我和和司大哥通過電話。」木下秀風靜靜說道,「這次我們的麻煩好像不小。炸彈襲擊就不說了,是早在我和你認識之前就在醞釀的計畫。森次郎被殺,現在與你關係密切的鈴木組又再次被調查。而且,那個小幡佑介總是出現在森次郎不遠處的照片,剛剛被匿名郵寄到了警視廳。這個消息,剛才的古川警視正還不知道。要不然的話,你面臨的問題會更多。」

陶知命靜靜站在窗前,然後說道:「一切應該都是岩崎藏之介安排的,但最後出手的人肯定都與我們,尤其是你有利益紛爭或者私仇。他們能不能很快被找出來,我很懷疑。」

「如果是他安排的話,基本上很難將證據導向他。」木下秀風吊著受傷的手走到他旁邊,「他還是不相信你說的內容,卻又捨不得你描述的那個前景。」

「就算很難將證據導向他,但是他暴露出了這種念頭,那我們就利用這一點吧!」陶知命轉頭看著他,「和安齋善衛聯繫吧。明確地告訴他我們對岩崎藏之介的判斷,具體安排執行想要幹掉我們的,幾乎可以肯定是住友內部的某人。現在,我們還需要確定森會長的態度。這一次,岩崎藏之介是想要切實地撕裂我們與住友、森家的關係。他不管我所說的,是不是住友計畫的一部分。既然我們想要吞下森集團,他就讓我們先成為真實的仇人!」

……

來森家弔唁的人,一直很多。

在那邊接待客人的,是森稔和森次郎的哥哥森宇太郎。

森泰吉郎則靜靜坐在位於二樓的會客室里,他的脊背有些彎曲。

坐在這裡,可以看得到樓下的院子。

他有些蕭索又有些不甘的眼神一直看著那邊,等著一個人。

過了許久,他才看到上田正裕的身影。

兒子森稔對著他行禮了,上田正裕面容沉肅。

森泰吉郎收回了眼神,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抓著自己的衣服,雙拳漸漸握緊。

過了一陣之後,腳步聲漸漸上樓來。其中一個,步調沉穩,緩慢而堅定。

「父親大人,上田君來了。」森稔說完,咬著牙對上田正裕微微鞠躬,然後下樓。

上田正裕看了看閉著雙眼坐在那的森泰吉郎,緩緩坐到了他對面。

「節哀,森桑。」上田正裕心情也頗為沉重。

回到家裡,他才知道這件事。來不及好好問問夏納,又匆匆趕來。

剛剛確定了新計畫的森泰吉郎,卻驟然遭遇這樣的打擊,嫌疑人還是制定計畫的那個人,讓上田正裕必須過來一趟。

森泰吉郎現在究竟是怎樣想的?

上田正裕不確定這一點。

見他沒開口,上田正裕說道:「我剛剛從醫院把夏納找回來,見到過陶大郎和木下秀風。」

森泰吉郎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昨天晚上,夏納一直和他在一起。次郎的事,不是他做的。」

聽到這句話,森泰吉郎的眼裡沒有任何波動。

上田正裕微微嘆了一口氣:「森桑,一直這樣不開口,對事情會有什麼幫助?」

曾經訂立了婚約,本來將成為他孫子夫人的女人,昨天晚上一直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就算已經放棄了婚約,這樣的消息其實不會擾動他的情緒。

這一點,上田正裕也清楚。

畢竟昨天晚上遇害時,森次郎和川島姿子一起在床上,這個事實是確切的。

對上田正裕和森泰吉郎來說,曾經的婚約更多的像是一個臨時解決辦法。當然,如果森次郎能夠一直由兩人教導,也許現在會成為另一個人,也許他與上田夏納之間能真的產生感情。

但此刻,事情已經完全變了。

森泰吉郎總算開口了,聲音生澀:「我知道,事情不是陶大郎做的。」

上田正裕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可我聽說,你向警視廳的人提供了線索,說陶大郎曾經安排人監視次郎。」

森泰吉郎的目光重新投向了樓下的院子,看著森泰吉郎的長子森宇太郎有點蕭索地說道:「他應該明白我的用意吧。」

「什麼用意?」

森泰吉郎這才拿起桌上的茶壺,默默地為上田正裕倒了一杯茶水,然後說道:「如果沒有那天晚上和陶大郎的會面,我是真的會懷疑他的。但是,炸彈襲擊在先啊。」

「現在,也有很多人懷疑是你安排人對他們兩人出手的。」

森泰吉郎的眼中終於出現情緒的波動了,那是仇恨的光芒。

他聲音冰冷地說道:「你我這麼多年,都領略過很多次岩崎家的手段了。陶大郎對我說的那個計畫,既然已經說給岩崎藏之介聽過,他就是那種會用這種手段用來收集情報的人。用極端的方式,讓各方陷入無法抑制的情緒中,做出錯誤的決定!」

「但是這次不一樣!」森泰吉郎緊緊握著茶杯,「他只知道我和陶大郎曾經見過面,卻不知道我們談的是什麼,談到了哪一種程度!關於次郎為什麼突然又不聽我和他父親的告誡,跑出去找到那個女人的原因,我已經大概明白了!」

森泰吉郎站了起來往書房走:「這個訊息,就由你想辦法傳遞給陶大郎吧。我主動提供他曾派人監視次郎的線索,就是想讓他知道,岩崎藏之介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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