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吟遊詩人學院記 第七百一十四章 我們聯合

低落的士氣,狼狽的觀眾,猖狂的反派,昂貴的特效,眼下的局面已然如同一幅絕望的畫卷。這也是在不真殺人的前提下,做到的最絕望的場景了。

當然,觀眾中也有一些人水平相對較高,但他們基本都是各國間諜。以他們間諜的思維考慮,這很可能是凱文為了引出間諜而專門設的局。如果誰站出來鎮定自若的指揮,那多半就要被懷疑為間諜了。哪怕當時不說破,以後也會有調查上門。

也因此,各國間諜寧願跟著大家一起跑東跑西,一起潑水,一起大喊:「我什麼都做不到。」

「不!」在這關鍵時刻,兩位亡靈巫師終於站了出來,「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刻。」

「那要怎麼做?」眾觀眾如同遇到救世主。

「眼下只有亡靈法術能對抗他了,」無聲直截了當回答,「你們準備好了嗎?」

「你直接說具體怎麼做吧。」有性急的觀眾已經搶著回答。

「很簡單,畫圖!」弗蘭介面,「以屍油為墨,直接用手畫,具體材料我這邊都有,具體方法我來教你們。」

無聲甩手從空間戒指里掏出幾桶屍油,又甩出一大堆的白床單:「我們這裡有一千多人,一千多人同畫暗系增幅法陣,足以匹敵一座普通的魔法塔。凱文之所以強大,也不過是許可權。我們在無法關掉他許可權的情況下,能做的只能再創造一個新的許可權。」

「難道你們以為,我是瞎子嗎?」凱文終於開口說話,「千人同畫魔法陣,需要多麼嚴苛的環境,你以為我會給你嗎?」

砰!又是一道水浪擊來,游輪劇烈搖晃,人別說畫圖,連站都站不穩。無聲急忙穩住幾個屍油桶,防止傾覆。

「我來幫你們爭取時間!」空中小勺子騎著飛馬再度撲上,只是雙方體型差距巨大,視覺上彷彿是飛蛾撲火。

「哼,飛馬騎士,以你的能力是完全可以逃跑的。」凱文只是平靜回答。

小勺子沉默不言,高速繞過巨型水元素的手筆,長槍直取站在頭上的凱文本人。

「哼!不知天高地厚還在這兒,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凱文怒斥,然後縱身躍起。

而隨著凱文躍起,巨型水元素居然也因此而拉長,頭部的位置裂開一張巨口,小勺子已經閃避不及,居然連人帶馬被一口吞下。

「小勺子!」觀眾驚呼,有人甚至伸出右手。

凱文落回原位,水元素也閉上巨口。水元素透明,可以看到小勺子從喉部往下沉,已然四肢無力。片刻,就被外層塑料甲胄擋住,再也看不見。

再過片刻,鮮紅的血液從甲胄處泛起,格外醒目。隨後,一些碎步片、頭髮絲、飛匹的鬃毛和羽毛,也陸續飄出。一桿長槍直往下墜,沒入深海之中。而人和馬本體都再也找不到,彷彿是被消化完畢一般。

眾人驚恐,即便是在場的間諜都變了臉色,有些吃不準是真的還是假的。其他人更是呆若木雞。

「不要發獃,每人拿幾張床單,然後看我畫圖!快快快!」弗蘭適時出聲提醒,將大家拉回現實。

眾人如夢初醒,當即忙碌起來。但觀眾的心理素質畢竟參差不齊,面對眼前的殺戮,面對壓迫力極強的大Boss,很多人出現類似手抖,腿軟等情況。畢竟是長期在和平環境下的普通人,不能要求太高。

慶幸的是這裡的觀眾沒有小孩和老人,上船前也經過簡單體檢,沒有特別病史的患者。也慶幸的是,凱文的攻擊多是水系,全船所有人都已濕透,誰要是尿褲子,別人也看不出來。

「凱文,殺死自己女友的感覺,怎麼樣?」船頂上,寸草發問。

凱文陷入沉默,就低頭看著那些忙碌的觀眾,不發一言,似乎也在悲傷當中。

「為什麼?」寸草問,「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明白嗎?」凱文發出病態一般的笑聲,「哈哈哈……當然是為了光明啊。」

「光明?」眾人又驚又怕。

「對啊,」凱文回答,「難道不是嗎?亡靈巫師是世間公認的惡魔,是無可爭議的最邪惡的東西,這不是常識嗎?而你們在幹什麼?你們現在站在亡靈巫師這邊,手裡塗著漆黑而邪惡的屍油,你們清楚你們的雙手沾上的是什麼嗎?」

「我們是沒辦法!」有些觀眾激動的喊。

「哈哈哈,沒辦法?」凱文笑,「那好啊,我給你們選擇,選擇你們的陣營。選擇黑暗的,繼續畫你們的丑不拉幾的屍油圖。選擇光明的人,洗乾淨雙手,現在就去阻止那些畫圖的人。怎麼樣?很公平吧?可別再說什麼我們沒辦法了。」

眾人都是一怔,手上動作不由停了,下意識左顧右盼。

凱文冷笑一聲:「烏合之眾。」

「凱文!」寸草厲聲喝問,「你這根本不是光明!你不過是借光明的借口,滿足你自己搞事的私慾罷了。」

「不,這就是光明!」凱文回答,「我計畫這一天也已經很久了。我遊說高層舉辦節目,為的是什麼?為了搞綜藝?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把亡靈巫師聚集起來,然後一網打盡。這邊遠離國土,即便是聖階強者,短時間內也無法救場。」

「網路傳言還說我前後不一,說我當年在狗頭人那邊的時候,搞死了史密達國人。事情是真的,那是因為他是亡靈巫師,還是我親手從他床底下搜出了骷髏頭。而今天,我的態度依然沒有改變,我就是一個前後一致的人!所有亡靈巫師必須死!所有協助亡靈巫師的人,也要死!」

眾人顫抖,一時間都說不出話,手上也大都停了下來。

此時,賽因終於站了起來,不知何時他掙脫了塑料扎帶,依然是一身掃廁所的裝備,手持拖把。但氣宇軒昂,宛若一個手持長槍的將軍。

就見他跳上欄杆,高舉拖把:「大家聽我說,亡靈巫師並不總是邪惡的。」

這一句話,分量十足。配合賽因將軍兒子的身份,即便是在演戲中,這句話也非同一般。

「你說什麼?」凱文表示驚詫。

賽因侃侃而談:「樓保勒國漫長的歷史當中,有多次政權更替。一位火系法師奪得王位,一統天下,於是眾人紛紛歌頌火焰,提倡火焰的美德。而王朝更替,新的國王是個水系法師,於是眾人轉而讚頌流水,發覺水的美德。再往後,土系法師奪得天下,於是大家讚美土……」

「跳出這些歷史規律,看如今的所謂光明,也是一樣。這不過是如今光明勢力最大,於是發覺光明的美德。哪一天黑暗降臨,自然變為黑暗的美德。」

凱文啞然失笑:「光明不可能失敗,黑暗不會降臨。」

「恩,如同火焰不會熄滅,流水不會斷絕,聯盟不會破滅,日不停帝國永日不停一樣?」賽因嘲諷,「光與暗,不過是和風水地火元素一樣,是自然的一種,是客觀的一種。就如同一座碑,你讚美它,你唾罵它,碑也還是碑,一塊石頭而已。」

「當然,人們可以對碑寄託某種感情,讓碑來指代一些東西,比如正義,比如公平等等。但這並不是嚴謹的論證,不是學術上的證明,不能將碑等同於正義。否則,哪一天碑炸了,豈不是說正義也炸了?」

「光明與黑暗也是一樣,晝夜從來都是交替的,也所以才能帶來風向流傳,帶來萬物滋榮。光系法術並不代表正義,暗系也不代表邪惡。你在乾旱三五年的地方讚美太陽,照樣會挨一頓毒打。」

凱文依然搖頭:「這都是詭辯,至少放眼世界各國,亡靈巫師是邪惡已經是共識。帝國如此強大,他們公平,他們正義,他們自由,他們怎麼不用亡靈巫師?」

隱藏在觀眾中的帝國間諜:「……」

這時,無聲終於站出來:「我就是從帝國來的亡靈巫師,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帝國就是一群強盜加騙子。」

「你是亡靈巫師,你的話不足以採信。」凱文不屑。

樓頂上,寸草終於再度開口:「好了,一切謎題都解開了。」

「你在說什麼?還有什麼謎題讓你解?」凱文疑惑。

「還記得50萬嗎?」寸草回答,「凱文許諾過抓到一個間諜給50萬,如今間諜已經顯現,那就是凱文,你自己!」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而且這一話由寸草說出來,基本上等同於真相只有一個之類的宣判了。

「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寸草接著說,「看看我們眼下的場景,多麼有違和感。最終Boss空有強大力量,卻在和我們嘮嗑。拖延了眾多時間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宣傳!不要忘了,我們還在全國直播當中!」

「真正能打斷政策的需要什麼?需要宣傳,需要大規模的抗議,需要的是污名化。而思考一下,在這過程當中,誰會受益?再結合他口中對帝國的偏袒和維護,那麼真相已經呼之欲出。」

凱文反駁:「就憑這個?」

「不論你接下來要殺多少人,你至少已經殺了一個飛馬騎士。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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