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吟遊詩人從軍記 第一百五十五章 輿論戰

沒有人能在對方指著自己鼻子罵的時候,依然保持好心情。所謂修養,只不過選擇當場發作、日後發作或者默默忍耐的區別而已。被罵依然賠笑臉的人,要麼實力不濟沒辦法,要麼演技派高手有水平,要麼智力不正常。

如今凱文沒任何理由懼怕一般的吟遊詩人,嘴炮互噴更是家常便飯,這人公然造謠,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都不能放過他。

不過凱文不是一個魯莽的人,直接拍桌子站起來亮出身份,那很可能適得其反。這貨說的眾多「資料內幕」,這邊也沒人能證明。凱文說是假的,他說是真的,雙方扯皮觀眾們自然無法判斷。到時候他來一句「你自己說自己,當然是不承認了」「我又不認識你,我幹嘛黑你?」「你要牛逼,你放個更強的鬥氣出來啊?放個更強的魔法出來啊?」等等。

這種話一出,反而對凱文非常不利。酒館對噴,最最關鍵的核心是,引導觀眾。一旦觀眾都覺得這個人在扯淡,拚命起鬨讓你下台,即便哪怕真的手持真理,也只能黯然離去。

為此,凱文只是面不改色的往前坐了一個位子,開始仔細去分析他故事中的破綻。

「你們是不是不信這種垃圾能爬到上尉?」吟遊詩人依然在唾沫橫飛,「你聽我說幾個戰例你們就明白了。」

「這個叫什麼因缺思廳的人,新兵隊的時候,你們知道他和誰分一起?和大名鼎鼎的雷之騎士團團長的兒子分在一起,雷之騎士團是什麼團?那是我們的三大騎士團之一啊!那個團黃色鬥氣遍地走,團長是劍聖。劍聖你們知道么?劍聖的實力你們見過么?」吟遊詩人問。

眾酒徒皆搖頭,凱文舉手回答:「哦我知道,就和工地上的那個工頭一個級別。」

眾人皆笑,但隨即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那邊的干工程的是個大魔導師,即便是基建狂魔,但某種角度來說,也是一個工頭。

吟遊詩人也笑笑,多看了凱文一眼,就繼續往下講:「這個叫凱文的人,一進來就和團長兒子混一起,一般人可能么?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明顯是關係戶,要麼就是有背景的人。」

「新兵操演的那天,這貨和團長兒子在場上摔跤打滾,像模像樣的比武一番,居然還是個平手。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水平?」吟遊詩人敲敲桌子,讓大家自己去想。

眾酒徒不由議論紛紛,有人猜是將軍的私生子?有人猜他是其他那個貴族的私生子?亦或是天賦極高的尿壺主角?

吟遊詩人嘲諷:「他是誰的私生子沒人知道,但是有點可以肯定,如果他是尿壺主角?那主角這兩個字就毫無意義。」

「他新兵隊出任務,保護王立學院副教授,觀察大猩猩生態。結果居然失敗了。你們知道新兵隊的任務是最簡單的,給新兵的能有多難,這都失敗。為了掩蓋他的無能,還撤出什麼境外勢力,軍隊大動干戈,把傭兵團都集合過來搜查。這貨還是個死基佬,借著搜查的機會,把傭兵團所有男人的屁股,都揉摸了一遍。」

「絲……」酒館內響起吸氣聲,顯然眾人感覺很不舒服。

「然後呢,這貨就跑了,跑國外暫避。你說暫避就暫避了,你有關係,你牛,我們不說什麼了。他暫避還惹出事情來,最後不知道怎麼弄得,被萊博齊耳國抓了起來。那次真是驚險,要知道外國人哪裡管你什麼關係不關係的?直接就要殺人啊!結果還是被我們的大使給救了。」

酒館內脾氣暴躁的人已經開罵:「這種垃圾救他幹嘛?死了算了。」

凱文心中不快,但依然沒有發作,只是再往前坐一個位子。

「這些就算了,新兵對結束,這貨果然被分到雷之騎士團里。而且還是最舒服的崗位,投石車兵。這兵種多爽?基本只要搬搬石頭,平時走路都不怎麼需要,坐車的。而且全團就一輛,還給他了。他當了投石車兵,那更是沒人管,一天到晚往外跑,酒館內經常能看見他,軍餉照樣領,玩也不耽誤,這還是個兵么?」

「這也算了,後來軍隊還組織軍演。軍演大家都知道,就是那種打著玩的東西,不能真打,弄個裁判說誰『死』了就『死』,等於是一種遊戲。說起來勝負都在裁判嘴裡,你們猜凱文在軍演的戰績是多少?兩個團!一個人幹掉兩個團!」

酒館內一片嘩然,眾人都是一臉不信。

「你們沒必要不信,這東西也沒法造假,去軍隊隨便打聽都知道,」吟遊詩人回應眾人,「而至於是真是假,裡面多少水分呢,唉!」

凱文越聽越皺眉,這人知道的事情不少,但每一件事情卻又用另類的解讀方式,絕不像是一般隨口造謠的人,更像是被人收買之後,有劇本的造謠。幕後會是誰?光明教會?將軍?都不太可能。

破壞我的名譽,不外乎讓自己難以得到重用。歐德將軍雖然看自己很不順眼,但還不至於花錢雇吟遊詩人的地步,如果將軍要搞凱文,方法跟多,而且凱文名譽受損,連帶雷之騎士團名譽也受損。光明教會就更不可能,雖然凱文搞事了,但這種小事還不值得對方做這種動作。

能對自己了解這麼透徹的,與其說是痛恨更不如說是忌憚的,恐怕只有那個還沒露面的幕後黑手。想到這裡,凱文不由心中有些感慨,自己的能力至少已經算是得到了肯定,在搞輿論戰的時候,也會捎帶上自己。這反而讓凱文的自信心增強了幾分,因為這意味著自己已經是個人物了。

酒館內有人已經開始擔憂:「這種人戰績這麼好,那以後一旦真帶兵打仗,很危險啊!」

吟遊詩人當即接下話頭:「你說的太對了。接下來就是國王下派的任務,剿滅山賊。大家應該都知道了,雷之騎士團這次死了180多個人,為什麼?因為這小子不聽指揮,他怕死!他是忽悠得來的戰績,沒真本事的人,一上戰場就慫了,結果他自己沒死,累死180個戰友。180個!」

酒館內有暴脾氣的人立馬都怒了:「這種人活著幹嗎?」

「呵呵,」吟遊詩人冷笑,「他就是活著,還活的比你們精彩!害死了180個人,轉頭立馬休假了。呵呵,你能拿他怎麼樣?」

「法克!」酒館內頓時響起酒徒們的豪言,「這種人要是我遇到,我就揍的媽都不認識。」「對,我也要揍。」「揍哪裡夠,我要弄死他。」……

凱文也終於拍案而起:「法克!這種人活著真是浪費糧食!」

「大兄弟,」酒保跑過來勸阻,「你太激動了,別拍壞我們的桌子。」

「我這個人就是嫉惡如仇,」凱文回答,「這種壞人,我一天都忍不了!來,我現在發起組織,我們去雷之騎士團轉轉。去把那個叫凱文的人,給叫出來。想辦法弄他。」

酒館內一陣安靜,片刻,有人小聲回答:「他不是在休假么?」

「休假怎麼了?」凱文反問,「休假我們就在門口等!他休假還能不回來了?何況他不是常常出去玩的么?酒館不是常常能看見他的么?隨便堵還能堵不到?堵到了我們就揍一頓,反正是個垃圾軍官,沒什麼本事的人。我估計我也能打贏他。」

酒館內一片沉默,剛剛豪言壯語的人,此時都悶頭喝酒。

「怕什麼?反正現在傳送陣這麼方便,剛剛不是說要弄他么?要弄死他么?」凱文反問眾酒客。

「切,」角落裡有人鄙夷,「傳送陣錢誰出啊?我們傳送不起。」

「我出!」凱文拿出十來個金幣一把甩過去,頓時叮噹響,這人臉色大變,一時間也不敢伸手去撿。

「怎麼樣?」凱文再問,「跟我一起去雷之騎士團蹲凱文,敢不敢?」

這人面紅耳赤,顯然下不了台,一咬牙站起來:「我……」

邊上人還是急忙攔住:「等等,別衝動。你就這麼去,你一定死的很慘的。」邊上人也急忙附和:「我們要講智謀,講謀略。」「對,冷靜點。」「唉,剛剛救隨口那麼一說,不用當真。這酒後的話,太認真就沒必要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這位逼急了的人,也順勢坐下,只是不再發話。

吟遊詩人此時開口安慰:「行了,大家也別太生氣。說到底,我們都是平民,這種貴族關係,甚至關係通天的人,我們怎麼惹得起?退一步說就算我們打了人,我們能逃掉么?現在天上到處是鸚鵡,基本幹不了壞事。唉!」

眾酒徒一致點頭,十分無奈。

凱文昂然說道:「有這種人在軍隊,軍隊紀律破碎,軍心渙散,那誰來保家衛國?國家是大家的國家,國家興亡是大家共同的責任,既然知道有惡人,我們就應該為民除害啊!哪怕說你們害怕打人,那我們去軍隊門口靜坐,去舉牌子抗議啊?」

酒館內:「……」

「你們要是不去,那就我一個人去。」凱文坦然回答。

「好好好,」眾人也無語了,「你要去就去,隨便你。」

「哼,」凱文冷哼一聲,「那我去,我就要知道一些具體細節。這位吟遊詩人,我向你打聽一些凱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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