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吟遊詩人從軍記 第一百五十三章 虔誠的懺悔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肚子又餓了。生個懶腰,隨便收拾收拾,就出門找吃的。休假的日子自然過得非常愜意,沒人管。

精靈族的食物大都以果子為主,穀物都相對較少,肉類都是進口的,而且也只有一些年輕精靈願意吃,精靈族有一種特別的建築,稱之為月井,月井的井水其實一部分就是生命古樹的樹液,只要整個精靈叢林正常運轉,精靈甚至只需要喝井水就能存活。

一般人族在精靈族剛開始會很不習慣,各種生活方式也會有些不同。不過凱文當然早就習慣,隨便找了口月井,撈了兩口水喝,算是早餐完畢,也沒人找他要錢。

信步再來到教堂里,這裡已經是一個類似審判的狀態。神父坐鎮中間,下面跪著一排的熊孩子,在熊孩子背後則稀稀拉拉圍著幾個父母,或站著或坐著,有的甚至躲得遠遠的。

這一幕對凱文來說也是十分熟悉,每次問題基本都是這個解決模式,當初他也是跪在下面的熊孩子之一,讓自己母親領回。母親對於凱文的行為一直都是不支持,但也不反對,畢竟她也不信教,只是長時間的這麼來領人,也是很煩躁的事情。

小時候凱文沒少挨老媽的打,不過他老媽的邏輯是:「你能不能搞事不要被抓住?」

如今再看這些其他的父母,可能他們心裡想的也是差不多的東西。30年的熊孩子時期不好過啊,如果來這邊固定搞事,那反而有心理準備,而且時間一長父母也習慣了。

神父依然還在神神叨叨的說著萬能的創世神之類的東西,不時警告這些孩子如果這樣下去,長大以後會下地獄的,地獄是很可怕的等等一堆。這邊父母沒一個是信教的,否則孩子早就自己管好了,但即便不信教作為大人也不能直接反駁什麼,這是原則性問題。只能靜等,神父很有口才,但他們也不敢把孩子們怎麼樣。

孩子們從昨晚一直關在懺悔室內,一直也沒東西吃,不過無所謂,畢竟都是二十幾歲的人了,餓也餓不死。

凱文走進來的時候,神父停了下來,朝他點頭示意:「昨天的頭痛怎麼樣了?」

「好了。」凱文回答。

「恩,」神父微笑點頭,「記住,這些都是創世神無邊的神力才能讓你康復的這麼快,當然也和你自己的虔誠有關。」

凱文點頭:「恩,所以我今天特地前來懺悔。」

「你有這心很好,」神父含笑點頭,「但是你也看到,我現在正在忙著教育他們,請你改天再來吧。」

「哦,他們怎麼了?」凱文看似很隨意的問著,孩子們全都低著頭,也沒人抬頭看他。

「他們犯了錯誤。」神父回答,然後很自然的又開始了教育,「他們竟然破壞了我們重要的放生儀式,這是對神的褻瀆。如果不是神仁慈,那麼他們將……」

後續一個小時,神父又是一陣口若懸河,不得不說聽他不停的廢話也是一種折磨。他不像吟遊詩人那樣引經據典,或者中途來點幽默調節氣氛,就是不斷的重複著枯燥的教義。似乎想以此達到洗腦的目的,關鍵是邊上人還不能隨便打斷。

一個小時後,神父終於有點口乾了,於是他喝口水。凱文趁他喝水的時候,急忙開口:「這些孩子真的是太調皮了,回想起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唉,真是幼稚啊。」

神父喝完水:「其實孩子調皮很正常,但是調皮時間不能太長啊。你們犯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麼要這樣?」

「神父,」凱文開口,「要不我用親身經歷來教化他們,也順帶就進行一次懺悔。你覺得怎麼樣?」

神父沉思一下,這些熊孩子一直搞事也不是辦法,有新方法倒也可以嘗試一下,於是點頭同意。

凱文當即轉身,對著孩子們語重心長的說:「你們啊,太年輕了。我也不多講什麼大道理,神父已經和你們講了很多了。我就講講我小時候的經歷吧。」

不少孩子悄悄抬頭瞄了凱文一眼,眼神中顯然帶著疑惑,但馬上又低下頭去,父母在邊上,他們不敢放肆。

「我小時候也和你們一樣,小時候我對光明教會也有莫名其妙的仇恨,為什麼?因為叛逆,大人說這樣,我偏偏要這樣,其實這是不對的。現在我還清晰的記得,我第一次搞事的事情。」凱文抬頭看向屋頂,開始回憶。

「我記得第一次的時候,那是一個冬天,森林裡沒有呼嘯的寒風,但依然會下雪,雪融化之時,就會有寒氣刺骨的寒冷。積雪厚度大約過了腳面,但大家都知道森林中樹木能擋住很多積雪,對精靈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寒冬。大家都躲在自己家裡取暖,只有少數護林人不得不在叢林中遊走。那天,我籌劃良久的搞事計畫,終於開始實施。」凱文進入講故事模式。

「那時光明教會才剛剛進來,教堂剛剛建完,還沒什麼信徒,或者信徒的信仰還不夠堅定。沒人來做禮拜,因為太冷了。神父和修女等人就這麼自己在哪裡做禮拜,沒有一個精靈族人,十分冷清。於是我去了。」凱文還原當時場景。

不知不覺間,大家都開始聽凱文講故事,被吸引其中。

「神父看見我一個人過來,他們當然很高興,有一個也比沒有好,於是神父盡其所能給我傳教。我當時也有很多問題,我問『神長什麼樣?』神父回答我『神是不可言狀,不可描述的』我很詫異『不可描述?是指動物交配的狀態嗎?神就長這樣?』神父耐心解釋『神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力,我們無法想像神的樣子,所以不可描述』」

「我又問『他超出我們想像的樣子?沒人見過他的樣子嗎?』神父回答『當然有人見過,教皇和聖女都見過,但是他的樣子無法描述。』我當時就不明白了『怎麼就不能描述呢?難道一臉馬賽克?』神父很驚訝『你居然還知道馬賽克?』我回答『當然知道了,不就是一種牆壁的裝飾么?』」

現場神父:「……」

「我們聊了很久,我們聊的很愉快,」凱文回憶的時候,露出欣慰的笑容,「一直聊到下午,終於結束了話題,我出門離去,外面天冷,神父讓我把順手門關好。於是我為了關的夠好,就在教堂外面又加了一把大鐵鎖。」

在場眾人:「……」

「好像到最後也沒發現是我乾的,神父無法出門,最後不得不把門打爛。」凱文搖頭嘆息,「現在想來我好後悔啊,我現在表示懺悔。」

神父:「……」

「神會寬恕我的吧?」凱文轉頭問神父,「傳說神會被人打了左臉之後,伸出另一半臉讓人繼續打,以示仁慈。」

神父乾咳一聲:「如果你能誠心懺悔的話,一定會得到寬恕。」

「好,那我繼續講第二件壞事,」凱文記憶又被拉遠,「第一次成功讓我大受鼓舞,我馬上開始籌備第二次搞事……」

繪聲繪色的三分鐘之後,凱文搖頭嘆息:「最終,我很遺憾的把修女推進了糞坑裡。但推完之後,我良心收到了譴責,但事情已經幹了,我沒有辦法挽回,於是我機智的往糞坑裡扔了一個口罩。但是她並沒有接,唉!我表示遺憾。」

邊上修女:「……」

「第三次,我變得更加叛逆了,我開始聯合一些小夥伴……最終,我們成功的把神父也推進了糞坑裡,一瞬間我們的良心都受到了譴責,於是我們集體往糞坑裡扔了一個口罩。但是神父一個也沒有接,唉!我們都表示遺憾。」

神父:「……」

「那次我們被抓住了,一身是屎的神父對我們進行了教育,不但他身上是屎,他嘴裡還噴出少許的糞,可能跌入糞坑的時候他吃到了少許。我們很害怕,我們從沒想過有人居然真的可以滿嘴噴糞?」

神父瞪眼,似乎有話要說。

凱文急忙糾正:「我的意思是,神父能在極端困難的條件下依然堅持教育我們。我們受到了感動。」

「等等,」神父終於感覺有點不對,「這些東西不需要講的太詳細。」

「好的。」凱文點頭,「那我直接開始講第四次搞事……」

凱文講故事的能力當然是毋庸置疑的,這是他的本行,這些事情又都是真人真事,昨晚剛剛在日記本上複習了一遍,耳熟能詳。同時這裡的神父換過幾次,凱文搞事的時候,還不是這個神父,也所以凱文搞的事情他完全沒有印象,對凱文這個人當然更加沒有印象。

「第二十三次,我們……」

「等等,」神父終於感覺有點不對,但他還是說,「你的罪惡太嚴重了,這個小小的教堂恐怕洗滌不了你的罪惡,我建議你去大教堂。找比我更高階的主教。」

「哦?那這些孩子以後也要找主教才能洗滌么?」凱文隨手一指跪地上的孩子們。

「這個……」神父猶豫一下,「他們如果以後不會再犯,那我這邊就能洗滌他們的罪孽。」

「那要是再犯呢?你覺得他們不會再犯了?」凱文問。

神父:「……」

「這樣吧,等他們長大後,我和他們一起去找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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