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吟遊詩人從軍記 第九十五章 戰術推演

一夜過去,凱文從車底下醒來,催動毛驢開始繼續趕路。然後在空中叫下己方的鸚鵡,開始彙報昨天戰況,同時也請求進一步指示。

昨天夜裡,凱文一人獨立幹掉了一個魔族偵察兵,三個精靈族偵察兵,加上白天幹掉的狼騎首領,凱文一天之內已殺敵五人。而且實力個個比凱文強出不少,別說設定,就是正常實力都沒有比凱文弱的人。

僅憑這份戰績,哪怕凱文現在當場死掉,那演習結束也是大功一件。作為紅軍本來就是人數多於藍軍,質量低於藍軍,以數量為優勢。如今凱文一個人都換了五個,還能說什麼?

甚至己方通信部門都難以置信,要讓凱文詳述殺敵過程。凱文無奈,當即表示獸族偵察兵是被投石車的傾斜調節設置給夾死的,三個精靈族則是被凱文忽悠到了車燈面前,一開車燈亮瞎,然後輕鬆擊殺之。

唯一可惜的是,凱文依然沒有什麼收穫,摸了三個人的「屍體」,也就一些肉乾。說起來對方是偵察兵,出偵本來就是極其危險的工作,能不帶的都不帶,哪怕是演習也都遵循這個原則。

而凱文真的不缺肉乾,他有投石車裝,本來就拿得多,足夠吃到演習結束。

消息是彙報給雷之騎士團參謀,這點小事還不足以驚動紅軍主帥。但此時參謀帶著第三大隊在冰封的另一邊行動,對另一邊的凱文完全也沒什麼好指揮的。索性就來一句:「你自行判斷。」

凱文當即開口:「請告訴我目前的戰鬥格局和情況。」

參謀聽到頓感厭煩,即便凱文幹掉了五個人,他依然覺得凱文沒什麼用,不過是通過一些小聰明而已,難以影響整體大局。他所謂自行判斷,意思也就是你待著原地玩就行了。

「戰局複雜,難以解釋清楚。」參謀隨口回答。

「那就盡量簡單的講。」凱文也不死心。凱文一個人在這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也沒個俘虜審問一下,戰局千變萬化,他也沒法發揮什麼作用。

「聽著!」參謀似乎是火了,「我不需要向你彙報什麼!你按照周圍情況,自行判斷,如果無法判斷,那就原地待命!」

凱文看著眼前的鸚鵡,換了個口氣:「嘿,我現在跟你說話。能告訴我一些基本情況嗎?」兩人之間對話都是通過法師和鸚鵡之間的契約完成。凱文這邊對著鸚鵡說話,參謀那邊對著法師說話,中間契約聯繫,這一人一鳥等於是傳聲筒。如今凱文只是試著直接問傳聲筒。

這位通信法師聽懂了凱文的意思,但畢竟和凱文也不熟,沒有上級命令,他當然也不能違抗。只能表示抱歉和遺憾。

凱文無奈,軍令不可違,也沒有自己的通信手段,聯繫不上別人,只能拉著車繼續碰碰運氣。

突然間,凱文的烏鴉從上空飛下來,輕輕落在前方樹枝上。昨天開始,它就一直在附近巡視,第一個魔族偵察兵還是由它先發現的。可惜它不說話,但即便如此,一些動作凱文也能看懂。

「你想讓我跟著你?」凱文問。

烏鴉往前飛了一段,又停在樹枝上。凱文會意,聰明人不需要多說,拉著驢追著烏鴉前進。

這一段草叢茂密,三月時分,新草和以前的枯草都交在一起,地上也有不少坑坑窪窪之處,昨天那個精靈族人就踩了一腿的泥,結果全蹭凱文被子上。即便是五對負重輪,凱文也要不時下車推行,不時往輪子下顛木板之類,以防止打滑。如果是一般投石車,這一段都完全沒法走。

投石車行進緩慢,一直走到中午時分,前方突然跳出兩個衛兵:「停下!」

凱文急忙下車:「自己人,紅軍雷之騎士團投石車車長!」

「我知道,」衛兵回答,「但是前面是我們的重要基地,你這麼大的車子進來,我們就都暴露了。」

凱文沉默,心知對方說的也有道理。當即換個問題:「我一個人一路過來,很多情況都不了解,能否告訴我一些?現在是什麼局勢?」

「我們也不知道什麼局勢啊?」衛兵回答,「我們只管站崗,哪管什麼局勢?」

「……」

凱文再次提出建議:「要不這樣,我一個人進去,先把車留在這裡。」

衛兵皺眉:「我們沒有接到任何放人進去的命令。很抱歉。」

「那你向你的長官彙報一下啊?」凱文問。

衛兵顯然不耐煩:「抱歉,這邊只出不進,除非有上級命令。」

凱文一怔:「這裡是總部?」下意識回頭看了烏鴉一眼,行啊這隻鳥,連總部都摸到了?

「請你馬上離開。」衛兵直接正色下逐客令。

凱文不再停留,拉著驢再走回頭路。烏鴉輕輕飛下來,停在凱文肩膀上,凱文卻反而安慰它:「別灰心,其實我們的確是逾越了自己的責任範疇。戰略布局這種事情的確不是一個投石車長該關心的,有點妄議軍機了。」

「像這些一樣,只知道傻傻的站崗,才是最好的下級士兵。」凱文嘆息,「我能理解這些長官的心情,不過可惜我不想當一般的士兵。」

走了一段,看看四周無人,凱文坐在車上,拿出地圖開始自己琢磨。軍演地點早在開始前就定下,凱文也早就找了一張地圖,不過這張並不是軍事地圖,有些標註恐怕有所出入。而軍事地圖,凱文還沒資格拿到。

「我們人在這裡,昨天我們在這裡,這裡遇到了千里冰封。」凱文指著地圖看似自言自語,邊上烏鴉也認真的看著。

「我只遇到一個千里冰封的地方,不過顯然對方不可能就放這一塊,你應該探查的差不多了吧?」凱文問,「幫我指出來。」

烏鴉轉頭看看凱文,似乎有所猶豫。

「行了別裝了,」凱文隨手撒了點米粒上去,「你就隨便上面啄點米粒吃。」

烏鴉當即低頭,在地圖上啄出一條線。這烏鴉也是古怪,凱文明顯知道它有智慧,但就是要裝作普通烏鴉的樣子。

凱文看著這條線卻是若有所思:「這麼看來,整個地方都被隔斷了?千里冰封的時候,後方補給應該沒這麼快跨冰封線,騎兵速度快的話,也許已經過去了。中間必然凍死不少人。」

「那我們的將軍有什麼對策?」凱文試圖自行代入推演,「沒看見有空戰,放棄制空權了嗎?那怎麼才能兩遍接上?」

「對方既然使出線性的禁咒攔截手段,必然不存在繞過去,或者中間有漏洞之類的可能。天上制空權被奪,那似乎只有挖地道一條路。傳送紅軍沒這個技術,」凱文自問自答,「不過這東西我都能推演出來,藍軍指揮官應該也可以。」

「對付挖地道,最簡單的那就再來一個地震禁咒,但至今尚未發動,為什麼?」凱文再問,「難道巨型法杖冷卻時間這麼長?我方騎兵成功騷擾了?對付故意留手?導演部為了平衡開出條件?」

凱文很多細節都不知道,對於大型指揮也不熟悉,他只能按照自己寫小說的套路進行推演。但這無疑是片面的,他自己也清楚。而且不論大局如何,目前自己的投石車已經陷入了困境。

最大的難題就是過不去,就算是將軍打算挖地道,考慮到效率問題,必然只是讓人通過的,大不了讓馬也能通過。而如果想讓投石車也通過地道,這地道就太豪華了。紅軍無傳送,用赤地千里抵消冰封千里,也只是理論上可行,而且這樣一來,等於和對方比拼禁咒,這無異於以自己的弱勢搏對方的強勢。

凱文想了半天,沒能想到切實有效的方案。投石車過不去,那就上不了前線,凱文也不滿足於就光殺幾個偵察兵。

沒法帶投石車,凱文索性單獨行動,讓烏鴉在附近的山壁上找了一個凹坑,凱文整理整理,把投石車拉進去,砍了些樹枝,豎在洞口當做偽裝。當幹完這些之時,又已經是日落西山。

凱文當即嚼著肉乾,僅僅帶著一些必要裝備,輕裝上陣。如果這投石車被敵方發現摧毀,那隻能算凱文倒霉。但不論如何,總比干坐發獃更好。

夜色漸濃,此時紅藍雙方的戰鬥表面上依然沒有正式開始。紅軍方面制空權幾乎全部給奪,所有行動幾乎都暴露在對方視野之下。即便極力隱藏和製造疑兵,但畢竟這麼多人的部隊,各行動都十分困難。

同時,藍軍此時開始採取避而不戰的策略。紅軍此時前後補給難以維持,前頭部隊只有隨身帶的肉乾,也只有兩三天的伙食。餓上個三五天,戰鬥力自然下降。這邊地區雖然不算貧瘠,打獵什麼的也能吃到些野味,但也絕不可能供養如此之多的軍隊。除非他們打算吃樹皮和草根。

不過如果一個演習真打成這樣,那就太誇張了。而且導演部判定也會非常明確,實戰中也許還有意志力爆發,超出人體極限,反殺強者,但在演習中,這些不過是嘴炮而已,你能爆發,我也能爆發,那有什麼意義?

同時另一邊,紅軍的隧道已經基本挖通三條,但是他們故意在另一頭出口處留下一小段。保證需要之時,瞬間可通,但此時卻並不使用。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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