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看不許吃，其他人還好說，『吃貨+酒鬼』張高飛哪裡忍得住？
正準備發問，卻見凌九霄默不作聲地摘下昊天鏡，遞給緊挨而坐的李梵音，示意她看過掌柜、店小二和菜肴美酒之後，依次下傳。
眾人面面相覷。
並不知凌九霄所為何意，更不知那個酷似軍用望遠鏡的東西為何物。
事實上，除了凌九霄當世再無人知曉昊天鏡的存在。
李梵音戴上昊天鏡後，只瞧了掌柜一眼，臉色就瞬間變得蒼白。強忍不適，她又分別看了店小二和桌上菜肴一眼，又看了附近餐桌一眼，當即便埋頭狂嘔起來。
哪裡還有半分天下第一美女形象？
哪裡還顧得上盟主夫人兼九公主身份？
接下來，其餘四位夫人、張高飛、楊光、曾令剛、洪劍飛……莫不如是。
好好的一頓大餐，硬是被他們弄成了嘔吐大賽。
凌九霄暗暗好笑：讓你們好吃，噁心不死你！
靈遠和谷正華稍好一些。
二人並未嘔吐，但胃部也是翻騰不休，目光中隱隱有一絲忌憚之色。
唯有歐陽雄和龍映雪，非但表現得極為鎮定，眼中反而露出貪婪之色。
……
眾人何至於此？
原來……
成熟誘人的美婦掌柜，竟然是一條大蛇。
那些衣著光鮮、彬彬有禮、美貌動人的店小二，則是披著衣服的骷髏。
四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則分別由由蜘蛛、蜈蚣、毒蛤、蟑螂做成。渾濁的酒水中，有肉眼難見的細小昆蟲在遊盪……
看著大堂內大吃特吃的場景，眾人不嘔吐才怪。
歐陽雄和龍映雪為何一副貪婪之態？
因為二人主修毒功。
別說這些毒物已被弄得香氣撲鼻了，就是它們仍然處於活蹦亂跳的狀態，二人也敢生吞活吃。
……
李梵音等人好不容易回歸正常，就在凌九霄的刻意提醒下發現了又一個不對勁之處：『醉生夢死』的食客，只進不出。
絕大多數食客都『醉』了，也睡了。
這些人的臉色，除了出現發紅、發白等醉酒癥狀外，並未出現發青、發黑等中毒癥狀。
彬彬有禮的店小二很忙碌：既要攙扶著『醉客』進入樓上休息，又要為新來食客端菜上酒……
眾人都不是傻子，此刻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內心無不暗嘆：好高明的手段！
使毒手段高明，獲取武者精血的手段更加高明。
……
凌九霄並沒有出手解救那些『醉客』的打算。
他不是一個好管閑事的小老頭，也不是一個愛做好事的濫好人。
那些『醉客』既然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那就得有被『虎』咬死的心理準備。
非親非故，為何要解救他們？
凌九霄微微一笑：「各位請慢用！如果不夠，讓店家再添加就是。我嘛，覺得還是自已釀造的酒好喝。」
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歐陽雄和龍映雪一眼。
爾後，徑直坐上旁邊的空桌，取出藥王酒和十一隻酒杯，自酌自飲起來。
明明有十三人，為何只有十一隻酒杯？
明知道酒菜是由毒物做成，為何還要點四盤肉質菜肴、兩壺酒？
凌九霄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藥王酒，沒歐陽雄和龍映雪的份。他們的食品，是那四盤菜、兩壺酒。
……
十三人很快分成兩席。
凌九霄等十一人所在的大圓桌，除了一壇藥王酒、一些生花生之外，再無他物。
要多寒磣就有多寒磣。
龍映雪和歐陽雄二人，卻是大快耳頤。
短短半個時辰，也不知上了多少個四盤菜，多少個兩壺酒……光光的菜盤子、空空的濁酒壺，將偌大的餐桌堆得滿滿當當。
盡顯吃貨風采。
一對假情侶的吃相，直驚得大堂的食客議論紛紛。就連素來以吃貨自居的張高飛，也是自嘆弗如。
十數名店小二，更是面面相覷。
她們臉上的職業笑容，早已變得僵硬。哭笑不得的模樣，看得讓人難受。
凌九霄也無懼那些毒素，也很想藉機提升毒屬性體系的層次，奈何他實在吃不下那些毒物。
直接以濁世混沌神功吸收轉化？
那樣做，非但會毀了龍映雪、歐陽雄的機緣，還很難有什麼斬獲。
你都能直接吸收毒之力了，人家還會傻乎乎地讓你吸收？恐怕早就打得天昏地暗了。
……
看著二人的吃相，中|年|美|婦掌柜知道——
這是遇到上高人了！
龍映雪和歐陽雄這對情侶，絕對是使毒的大行家。
二人今日來此，多半是為了修鍊毒功。
嘿嘿，這種『毒人』的精血，那就是堪比龍血和萬年靈芝的存在啊！
沒想到今晚還有如此大的收穫。
……
為避免打草驚蛇，『醉生夢死』的掌柜仍是不動聲色地靠在櫃檯上假寐。
暗地裡，已在尋找幫手。
給出的酬勞是，一對情侶她只要其中一位，另一位讓給幫手。
有舍才有得。
掌柜的貌似並不貪。
為何要尋找幫手？
她非常清楚，那些酒菜用來對付普通武者，已然足夠；但要對付這對氣度不凡且毒功了得的情侶，還差點意思。與其貪多，不如求穩。
店小二？
她們修行時間尚短，道行還太淺。
干點雜活還行，與高手生死搏殺就指望不上了。
更何況，人家還有同夥呢？
那十一名同夥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一看就非易與之輩。尤其是那二老一少，坐在那勢如山嶽，絕對不好惹。
如果不是『毒人』的精血誘惑實在太大，美婦掌柜當是不會招惹歐陽雄和龍映雪二人。
讓二人飽餐一頓，再禮送出店就好。
瞧他們一行十三人的模樣，顯然早已發現了酒菜中的貓膩。卻並未當眾拆穿，說明他們並非多事之人。
……
有凌九霄、靈遠和谷正華等人在旁護法，龍映雪和歐陽雄的表現那叫一個肆無忌憚。
大吃大喝，旁若無人。
每每吃飽喝足，立即就地消化吸收。
每一次修鍊，二人的氣勢都有所增長。
吸收完之後，再次敞開肚皮掃蕩……
如是反覆。
大有不把『醉生夢死』酒館吃空誓不罷休之勢。
夜色，越來越深，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大堂內的食客換了一批又一批。
美婦掌柜正在焦急之時，她請的幫手終於到了。幫手共兩人，男的英俊瀟洒，女的嫵媚動人。
昊天鏡下，幫手同樣原形畢露：一對金蜈蚣。
……
幫手一到，美婦掌柜頓時膽氣大增。
在她的示意下，一位左前額生有一顆美人痣的美女店小二上前請歐陽雄、龍映雪買單。
歐陽雄一臉的詫異：「買單？貴店不是吃完飯再結賬么？咱們就餐尚未結束，買什麼單？」
美人痣店小二態度很是謙恭地解釋道：「正常情況是這樣！不過，兩位貴客消費實在太高了……您看……」
歐陽雄怒道：「怎麼？怕咱們付不起賬？」
「提醒這位先生一下，咱們店只收精血。」
「啪！」
歐陽雄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只收精血？全天下銀子都是硬通貨，你說你們只收精血？真是豈有此理！」
「這位先生，妖魔市的規矩就是如此。」
「狗屁的規矩！妖魔市不同樣在這片天地間？我看這你們這是店大欺客！武者的精血來之不易，豈能當作飯資？再是酒囊飯袋，也不會這般傻吧。」
……
歐陽雄的話，頓時搏得食客的陣陣喝彩。
他們雖說很想體驗醉生夢死的感覺，但要以精血為代價，卻是心不甘情不願。
雖然也想到過反抗，奈何形勢比人強。
以前也有人提出過質疑，且堅決反抗，但後果就是被強行抽光精血，化身一具臭皮囊。
遵守『醉生夢死』酒館的規矩，只是付出一些精血，非但可以全身而退，還能夠體驗那種不可描述的感覺。抗爭，卻是立刻生死道消。
該怎麼選擇，傻子都知道。
不過，不敢抗爭，不代表他們沒有想法。
瞧熱鬧，誰嫌事大？
這對情侶吃相如此兇猛，食量這般生猛，定然身手不凡。一旦他們抗爭成功，咱們豈非也能從中受益？
不敢出手助拳，搖旗吶喊總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