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戰神壁】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

氣勢恢宏的戰歌聲突然在群山中響起,戰歌渾厚激昂,回蕩在雲端之間,不僅攪動著雲霧上下翻滾,還彷彿如潑墨的毫筆,肆意揮舞一樣,臨摹著黑白交織的戰爭畫卷。

「咚、咚、咚——」

下一秒,戰鼓轟鳴聲響起來了,金戈鐵馬的廝殺聲貫徹寰宇,隱約之間,彷彿能看到從天空中不斷掉落的累累屍骨以及斷裂的長矛。

鋒銳之氣縱橫披靡,大地泣血,屍流漂杵,到處都是相互征伐廝殺的殘酷景象!

身處在這種環境中,任何生靈都會氣血翻湧,戰意高昂,甚至血勇暴漲,皆因虛空之中瀰漫著恐怖的戰爭之氣,似乎能激發生靈內心潛在的戰爭慾望一樣。

這是廟祭!

攝提格流派最為古老的神秘儀式,其來歷甚至能追述到遠古之初。

這種神秘儀式也在那個時候,被戰爭之神發揚光大,最終,成為了戰爭教派最為重要的宗教祭祀活動!

只是,眼下這種浩大恢宏的場景,卻與往次的光景稍稍有些不同。

雖然廟祭舉行的時間並不確定,而且相互間隔,可能存在著幾百上千年,但作為幾乎統一了攝提格流派龐然大物,每次廟祭的場景,皆是傳說如林,大佬如雨的盛大場面。

戰爭海域十八山頭的兵主、諸山三十六宮、諸國七十二武廟、海外一百零八武略社……就連一些出自於戰爭教派的各國良將,也會返回戰爭聖庭,參與這幾乎難得一見的廟祭盛世!

嗯,但顯然,這一次的廟祭,出現了詭異的狀況。

諸山三十六宮、諸國七十二武廟、海外一百零八社的代表都來了,就算是某些在世俗之國任職的將軍之流,也齊聚聖庭,但詭異的是,十八兵主竟然沒有一個露頭,就連最近風頭正盛,新開闢了第十九山頭的那位上清教主,也絲毫沒有蹤影,這顯然是有些古怪。

巍峨的戰神山上,立於古老台階的生靈面面相覷,顯然對這種現象覺得有些奇怪。

倒是有消息比較靈通的,偷偷在台階上竊竊私語道,或許是十八兵主們在偷偷開啟【戰神壁】,從而決定「戰神候選」的最終歸屬。

嗯,這種事情也不算是什麼秘密了,畢竟,現在還有誰不知曉戰爭之神計畫的存在嗎?

這好像以及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而所謂的十八兵主,也是各大山頭的話事神!

嗯,沒錯,還是十八個。

哪怕是幾乎被|干廢了的司馬太白以及北斗天樞,似乎也沒有誰認為祂們已經徹底隕落了。

至於新來的上清教主,祂顯然是頂替了無極仙王的山頭。

而無極仙王,也是近幾千年里,唯一在戰爭教派出局的諸王。

畢竟,誰讓祂跑到了十海呢!

別的諸王被|干廢了,頂多換個神軀苟延殘喘,繼續積蓄實力,哪怕是北斗天樞這種嘯月天狼種族出身的神獸,也沒想過離開戰爭海域啊!

因此,無極仙王被下絆子,最後甚至跑到了別的大佬地盤尋求庇護的事情,似乎被戰爭聖庭視為了背叛行徑!

自然而然,無極仙王一脈,算是被革除了戰神山與戰爭教派!

台階上,某些曾經隸屬於無極仙王一脈的後輩,或許有些鬱郁孤歡。

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戰爭教派這種地方,山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從無極仙王離開戰爭海域的那一刻起,無數與祂有過糾葛的,或者間接有過接觸的,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一些影響。

這也導致了,在廟祭正式開始之前,不少原本屬於無極一脈的宮、廟、社,組織或個人,都在暗中活動著改換門庭的勾當。

當然了,也未必所有的傢伙都這麼現實,還是有極少數的存在,對無極心存恩義,且或許是怕前來遭遇冷漠白眼,因此都沒有參與這次盛大的廟祭。

活動的傢伙,是真的在賣力的活動,沒來的也的確是真沒來。

一時間,暗潮洶湧的戰爭教派,竟然稍稍多出了一絲世俗之間的煙火氣!

顧老黑盤坐在碧游宮的雲床之上,雙目緊閉,宛若魂游天外,體察著地火風水。

嗯,祂的確沒有參與所謂的廟祭。

畢竟,鬼都知曉這裡面可能存在的齷齪。

更何況,按照顧老黑所秉持的特性,像祂這種偏執的,或者說亦正亦邪特性主導的存在,怎麼可能跑到戰爭聖庭那種鬼地方,聽從祂人的擺布!

老黑也是很驕傲的好嘛!

畢竟,什麼祭祀這麼牛逼,竟然要吾上清教主親至?

哪怕是窺視攝提格流派的真神果位,但老黑也絕不慣著祂們。

無論是利益妥協,還是陰謀詭計,亦或許是請君入甕的馬戲,老黑都不屑於按照祂人的路子去走。

吾要的東西,吾可以搶,但絕對不是你給的!

一個優秀的「聖人」,要學會自己「帶節奏」!

你們搞你們的,我搞我的!

我要按照我自己習慣的節奏來!

嗯,這大概才是顧老黑的本意!

因此,老黑根本沒有管什麼鳥廟祭,祂正在積極調理自身的狀態,從而面對即將到來的大戰!

當然了,要是人性顧孝仁在此,或許會感慨一下無極仙王和祂那少數的後輩們,什麼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但對於老黑來說,那些前來參與廟祭的傢伙就算是都死光了關祂屁事。

祂對人世間的一切情愛毫無興趣,祂現在只想搞錢,哦不,搞神!

顧老黑磨刀霍霍準備干架,因此並未現身廟祭倒是情有可原,但奇怪的是,其祂十七座山頭裡的那些傢伙,竟然也沒有出現,這顯然是有些問題的。

這裡面可是有界域之主的污染體,有幕後黑手控制的棋子,甚至說不定還有大佬打算親自下場,但無一例外,哪怕是在「戰爭之神計畫」最為緊要的關頭裡,這些傢伙依然能控制住自身的貪念,並未輕舉妄動,顯然是察覺到了某種強大的威脅。

而威脅的直指,自然是來自於聖庭的最深處!

——聖廟!

……

……

戰神山,聖廟!

終日被雲霧籠罩的龐大廟宇,此時,卻陷入了一片寂靜萬籟的氛圍之中。

諸多身披紅袍的戰爭祭司鴉雀無聲,皆因為高台上,站著的那個模糊的身影壓的祂們大氣都不敢出!

——臏神宗!

戰爭教派幾萬年以來最驚才絕艷之輩,號稱一年入傳說、五年半神、十年大君、百載諸王的聖庭之主!

曾經被聖庭所有人視為希望的存在,也是戰爭教派認為,最有可能成神的一位大佬!

有嫉妒羨慕,有人敬仰欽佩,也有人視其為猛虎,認為祂是阻攔自己成神路最大的障礙!

但臏神宗卻明確表示過,自己不會主動開啟【戰神壁】,祂無意成為新一代的戰爭之神!

否則,所謂的「戰神」候選大概沒有絲毫懸念,根本落不到所謂的十八兵主的頭上。

當然了,自然也有不信的傢伙,認為臏神宗沽名釣譽,故作清高。

毀祂者有、謗祂者多、惡祂者繁,但臏神宗皆一笑無視!

此時,祂負手而立,站在高高的祭台上,淡淡地望著面前高聳的神像,感慨萬千!

畢竟,戰神啊,千萬年後,你的徒子徒孫又豈能知曉,一位故人隱藏在你的道統里,等待著,努力著,實踐著,想要將你所有的成果毀於一旦的久遠謀算呢?

臏神宗笑著,對著面前的神像,似乎在低喃:「當年你奪我父之道果,讓祂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萬千輪迴之下,如今你哪怕是隔空對望,又能做些什麼呢?還不是眼睜睜的看著我將你的一切希望毀掉!」

聽臏神宗毫不掩飾的低吟,以及對戰神神像的褻瀆言語,周遭的戰爭祭司不僅全無表情,反而驚恐的瑟瑟發抖,似乎原本低下的頭,也微微的更低了幾分。

嗯,作為戰神僕人,作為供奉戰神的祭司,眼下,竟然沒有一個祭司,敢上前阻止怒斥臏神宗喧賓奪主,褻瀆神靈。

哦不,也不是沒有,可能冒頭的傢伙,都已經徹底掛掉了。

因為視野偏轉時,可以看到,龐大的祭台兩側,十二根通天神火柱拔地而起,那些反對臏神宗的傢伙,似乎都已經被綁在了上邊,被燒成了一具具漆黑的焦炭燒烤架!

外面的戰歌高昂,仍然回蕩在整個戰爭海域之中,規模龐大的祭祀,仍如約舉行著。

但在戰爭聖庭的內部,刺鼻的焦糊味瀰漫在半空中,所有出現在這裡的人,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忍受著這種惹人作嘔的噁心氣味!

大概是向來彬彬有禮的臏神宗,顛覆了祂們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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