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黃帝內經

「其實我的狀況與你相比,還是有些不同的。」顧孝仁看著面前的女人,微微笑著說道:「你若是真想擺脫稷山那位真神的麻煩,大可捨棄自己繼承的權柄,將相關的超凡特性排斥析出,然後崩碎自己的位格印記,從而轉世重生。以那位所在的高度,哪怕是真的活過來,也未必會對你這種毫無威脅的傢伙斬盡殺絕。」

女人沒有言語,只是淡淡地看著顧孝仁,眸子里似乎閃爍著一種莫名的神色。

「說到底,你大概是捨不得自己現在擁有的權柄和位格吧?」顧孝仁眯了眯眸子:「你和我說了那麼多,無非是想消弱我的警戒心,從而對於寄生我的事情念念不忘。」

畢竟,寄生神明轉世之身,可以承載地方的命運和權柄,對於卯肆·單閼流派的高位傳說生物而言,成功了自然是血賺,失敗了大不了遭遇反噬苟延殘喘,或許眼前的女人認為,以顧孝仁現有的位格,大概還無法對她造成致命性的結果。

而與放棄自身所擁有的一切相比,前者的風險係數雖然高,但起碼還能看到一絲希望,但轉世重生這種事情的成功率高低不說,單單是拋棄曾經的「一切」從頭來過,就需要實施者的莫大勇氣,畢竟不是每一個轉生者都能從新的「意識」中尋找到曾經的自己。

而若是沒有了曾經「唯一意識」,那麼轉世重生與被稷山的那位真神寄生,兩者之間大概也就沒有什麼分別了。

「而且,你若是能做到將夢粱錄涉及到的權柄與自身的本源特性轉移到我的身上,那麼自然也可以將權柄和特性轉移到其它人的身上,既然能如此輕鬆的擺脫麻煩,你為何不將這種思路實施在其它人身上?」

顧孝仁眯了眯眸子道:「你不會認為我成為超凡者的時間不久,從而欺負我見識少,或者沒有讀過『書』吧?」

面前的女人沉默不言。

顧孝仁嗤笑一聲:「當初蒼白之蛇妄圖轉移超凡特性,改換流派,在雲國布置了數百年,甚至圈養了你寄生身份的家族來當承載物,祂耗費的代價可是要比你大的多,但依然抵不過自己的瘋狂與意識的泯滅,祂只不過是個半神,而你卻是一位晉陞諸王失敗的大君!」

「大君轉到其它流派的難度自然是要在半神之上。我當初甚至懷疑,蒼白之蛇轉修其它流派的想法其實是你暗中蠱惑的,為的就算讓祂充當馬前卒,為你趟一趟前方的路,祂在你眼中不過是個試驗品,甚至連蒼白與羊舌盜取蘊靈天珠的事情,大概都是你在暗中引導的。否則,祂們兩個半神又怎麼可能在稷山那種地方成功盜取如此重要的傳說物品,畢竟,稷山可是有不止一位大君,甚至還有活著的諸王啊!」

面對顧孝仁的猜測,女人挑了挑眉毛,微微笑著說:「但這只是你的憑空猜想,不是嗎?」

「既然是憑空猜想,那我不妨猜的更大一些。」

顧孝仁眯了眯眸子道:「在明知道原國可能出手阻止你的封禪儀式,甚至曾經的仇敵也對儀式虎視眈眈,但你卻選擇了在那種時間段晉陞諸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儀式出現失敗,從而遭遇到強烈的反噬,甚至可能會遭遇失控嗎?」

「我自然想過。」女人淡淡地說著。

「但你還是沒有停止那場儀式。」顧孝仁緩緩地開口道:「之前你說稷山這一脈許多年都沒有諸王出現了,不是不能,而是不願。這個我還是相信的。但這裡面絕對不會有你,因為你的志向或許要比想像中要大得多,你不光要成就諸王,甚至還想過『蛇吞象』,鯨吞那位可能捲土重來的真神意識,你最終的想法其實是一統稷山,然後成就比那位真神更加輝煌的基業!」

面對顧孝仁的描述,女人微微笑了笑說:「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因為據我所知,一般叫龍王的傢伙,大概都不會甘於平凡。」顧孝仁聳了聳肩:「既然現在有機會,索性暢所欲言,將你之前的所做的事情想的複雜一點。」

女人聽了饒有興緻地說道:「那你繼續猜猜,我到底都做了什麼?」

「當然是在不斷的提高自己的籌碼。」顧孝仁眯了眯眸子道:「比如,你寄生的大多數棋子可能都在不斷的幫你尋找機會。你說你是在看到我之後才產生寄生神明轉世的想法,從而利用轉世神明的命運和權柄對抗稷山的那位真神在自身上漸漸復甦的問題。但在我看來,我可能是你遇到的第二個神明轉世身,你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晉陞諸王而封禪,而是為了寄生你發現的第一個神明轉世身!」

「繼續。」女人拄著下巴似乎在聽。

「你第一個發現的神明轉世身,應該是許婉姿吧?或許你早就已經盯上了她。」顧孝仁淡淡地說著。

女人很配合的接著話:「何以見得呢?」

「封禪儀式後,我曾經對許婉姿等人為何會去門之國進行過暗中調查,但無論是陳懷宣的反饋,還是情報院的相關跡象都表面,她去門之國的行動是有某種干擾因素的。」顧孝仁如此說。

「你懷疑是我干擾的?」女人似乎笑了笑:「我的手能伸的那麼長嗎?甚至能觸碰到情報院的決定?那裡畢竟是那位的地盤!」

顧孝仁淡淡地說:「把手伸進情報院的難度自然較大,但若是只針對一個小小的情報人員,自然就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

「那為什麼不是靈樞急備會在暗中運作呢?」女人神色平靜地說:「那個小丫頭畢竟是靈樞的轉世之身。」

「你怎麼知道她是靈樞的轉世之身?」顧孝仁眯了眯眼鏡說著:「無論是靈樞急備會,還是原國方面,大概都會將這種消息捂的嚴嚴實實。」

「你也說了,我畢竟是稷山靈修會的龍王嘛。」女人捋了捋髮絲:「神通廣大一點,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畢竟,這世間哪有不透風的牆。」

「是嘛?」顧孝仁笑了笑說道:「其實你知曉靈樞轉世身的身份,可是要比靈樞急備會知曉的還要長一些,畢竟,從門之國的那位最高神浮屠被你們狩獵開始,諸多謀劃就已經持續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而那個時候靈樞急備會甚至還不知曉靈樞轉世身的這一碼事!」

女人的目光盯著他的眼睛問:「你想說什麼?」

「你對靈樞之王的理解,似乎要比靈樞急備會還要深。而你對靈樞急備會的影響,似乎還要在許多人的想像之上。」顧孝仁同樣學著女人剛才的樣子,拄著下巴說著:「那你猜猜,你為什麼會比靈樞急備會還要了解那位靈樞之王呢?」

女人:「……」

「我聽過一句話,往往最了解一個人的存在,大多都是它的敵人。」顧孝仁眨了眨眼睛。

「你說我是靈樞的敵人?」

「可能是哦。」顧孝仁看著女人說:「其實我對於你們稷山靈修會與慈幼局反目成仇的鬧劇一直都搞不明白,為什麼會因為一個所謂的聖物【血肉魔盒】,會搞的雙方不可開交,但最後卻是風聲大雨點小,還是沒有徹底打起來。最嚴重的後果也不過只是死了一個已經面臨災厄、甚至無關痛癢的黑黃芪。而且到了最後,那枚【血肉魔盒】還出現在了門之國的首都浮屠聖山之內的空間節點內。」

女人面無表情的眯了眯眼睛:「那你猜是為了什麼?」

「我猜不是因為對付浮屠那個半神,畢竟祂沒有徹底死掉本身就證明了什麼。」顧孝仁雙手一攤:「你不會告訴我,你們搶奪那枚【血肉魔盒】是為了搞死浮屠半神吧?一群傳說生物費盡心思,竟然還是讓那位半神逃出生天,根本就說不通嘛。我所能猜到的,這位半神徹底隕落或許根本就不重要,起碼是沒有某件事情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麼?」女人開口問著。

「當然是想辦法讓【血肉魔盒】落到許婉姿手裡,從而達成某件事情的最後一環。她出現在那裡,是你在暗中影響著靈樞急備會推動著事態的發展吧?」顧孝仁拄著臉頰的手指在臉上輕輕地敲了敲:「但是傳聞中【血肉魔盒】里藏匿的是慈幼之王的血肉,那麼慈幼之王的血肉又怎麼會出現在靈樞之王的復生儀式里?這裡面好像有什麼問題啊!」

「這些真的都是你猜測的?」女人看著他。

「不要插嘴!」顧孝仁瞪了她一眼。

女人:「……」

「當時我是大概是有些搞不明白,但直到今天,你為了我解惑我才大概搞清楚了其中的思路,你聽我仔細給你捋一捋。」

顧孝仁一邊組織著語言,一邊緩緩說著:「大概是很多很多年……等等,你多大?」

女人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好像再說,你不是不讓我插嘴嗎?

「好吧,其實這也不重要。」顧孝仁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大概是很多很多年,有個傢伙自身出了『問題』,就想辦法將『自己』一分為二,以期望暫時緩解自身的負面狀態。但祂沒有想到,兩個誕生了意志的『自己』天天打,天天斗,最後還是沒有解決『問題』反而造成了自身的逐漸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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