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神話物質

「嘩啦——」

跌落至冰冷的河水中,身形開始緩緩地往下沉去。

意識愈加模糊,就連曾經的記憶都是一片渾噩,所有的片段都彷彿支離破碎的玻璃碎片,攪動著整個太陽穴隱隱生痛。

但生存的本能讓他下意識捏住了懷裡的一件事物,隨著力量的增大,水壓的不斷變高,那件東西驟然裂開了一道縫隙,有縷縷幽光從中瀰漫而出,驅散了他的某種渾噩狀態。

「咕嘟咕嘟——」

大口的灌了幾口冰冷渾濁的河水,他用力的晃了晃頭,然後閉上嘴巴,又努力的施展手腳,漸漸地從河底緩緩升起。

「呼啦啦」的一陣水花亂響,粗曠剛毅的臉頰露出水面,滿是大霧的河面也開始盪起陣陣漣漪。

「噗——」

用力的在臉上抹了一把水珠,他目光謹慎的朝著四面看去,然後挑選了一個方向,從河水裡游到了某個植被茂密的岸邊。

腳步在河沙中踩著一個個深深的腳印,他撥開雜草,然後選了個地方,清理了一片空地。

隨後才在周遭挑選了一些不算乾燥的枝葉,升起了一個小火堆。

因為空氣太過潮濕的緣故,火堆冒起了白色的濃煙,但好在半空中都是瀰漫地的白色霧氣,白色濃煙與霧氣混合在一起好像並不引人矚目。

但他並不在乎這些,而是將外衣脫掉在火焰上烘烤,然後就坐在火堆旁的一塊石頭上,一邊用木棍撥弄著燃燒的枝葉,一邊默默地想著一些事情。

他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

有的東西忘了,但有的還沒忘。

他下意識地進入懷裡掏了掏,然後掏出了一塊懷錶。目光在錶盤上看了幾眼,男人嘗試著扭動錶盤,讓錶盤上的指針與某些特意標註的紅色刻度線相連。

隨著錶盤的轉動,一陣機械的扭動聲微微響起,隨後,錶盤上驟然冒出了一陣詭異的綠光,綠光里也摻雜著一些特殊的符號,緩緩地鑽入了男人的眼帘里。

隨著綠光和符號在某種牽引下進入識海,某些記憶碎片也開始重組了,坐在石頭上的他神色怔了怔,過了好久才打了個冷顫,男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他好像和武官處的其它人走失了?

「啪——」

明顯是某種超凡物品的懷錶被重新合上,然後鄭重其事的塞入了懷裡。

陳丘頓緩緩站了起來,目光開始在這片陌生的環境掃視。

「不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陳丘頓喃喃自語,但緊接著,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些異常。

驟然的轉過身,陳丘頓看到了霧氣氤氳的河面上冒出了大量的氣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浮上來一樣。隨著某個漆黑的輪廓破開水面,一個隱藏在霧氣中的龐然大物漸漸顯現在眼前。

好像通體都是黑色的,猶如一座黑色的流動巨山,只有兩個冒著綠光的眸子透過霧氣,宛若兩道神光一樣,帶著無可匹敵的壓迫之力,朝著他緩緩地凝視了過來。

「凡人……」沙啞的聲音從那個龐然大物的身上響起,宛若深淵惡魔的魅惑之音,似乎能讓人瞬間放鬆放下執著的一切。

這讓他驟然升起了警惕之心,也聯想到了之前所發生的那些異常。

更何況,光是從這個不知名的龐然大物顯露出的恐怖威勢來看,就顯然不是他目前所能抗衡的,對於這種很有可能是傳說生物的存在,陳丘頓有些謹慎地說道:「此地可是閣下的領地?若是在下誤闖貴地,請勿見怪。實在是之前被|干擾了記憶,還被大霧困住了荒山上,最後荒山崩裂,我與同伴走失,不知道怎麼的會誤入此地的。對了,閣下可看到了我的那些同伴?」

伴隨著陳丘頓半解釋半試探的詢問,那個龐然大霧竟然詭異的笑了出來,伴隨著宛若沼澤般的流體震顫,某種魅惑之音緩緩傳遞而出,瞬間就讓他失去了反抗之力。

陳丘頓意識恍惚,竟再次變得渾噩了起來。

「新鮮的載體……聊勝於無啊。」

沙啞的聲音緩緩傳遞在河面,然後那個龐然大物開始往下沉,但宛若瀝青般的黑色觸手卻從河裡蜿蜒了過來,宛若一條黑色巨蟒將岸邊渾噩的陳丘頓重新拖拽至了河裡。

那龐然大物順著寬廣的河床,開始朝著前方的某個方位緩緩駛去。

「嘩啦啦——」

河底暗潮湧動,掀起了陣陣漣漪。

一塊被河沙埋沒的石碑被掀起,露出了上面刻畫的古怪文字。

——浮屠江。

……

……

與此同時,某個宛若古藤交織的觸鬚之山鎮壓在水面上,感受到這條大江的某種異動,驟然露出了密密麻麻,猶如老樹盤根的枝幹。

這位號稱萬物生殖,椿樹之王,無主則枯,繁衍與生命領域的傳說生物,對於浮屠江內闖入的異物,驟然升起了警惕之心。

「轟隆隆——」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門之國的域之節點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入侵,如今就連壓制的【血肉魔盒】都出現了異常暴動。

櫟園半神那枯瘦如柴的頭顱轉了轉,凝視著觸鬚之山內的某個冒出黑霧的八角木盒,一雙神異的眸子頓時釋放出了一種恐怖的華光。

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內。

……

……

「纁玄去了門之國?」

白雲港的某座高塔上,顧孝仁轉過身,目光看了羊舌的意識投影一眼:「這個關頭祂竟然去了門之國?」

「趨於某種血脈聯繫,祂大概是感應到了門之國那位的超凡特性在緩緩消失,那位已經要撐不住了,纁玄大概是不得不救。畢竟去晚了,祂的那位兄弟大概就再也活不過來了。」羊舌笑了笑說著:「而且,如今的纁玄是有能力破開稷山靈修會的信息封鎖的,以天文會成員的天體手段,隔空投射某種意識投影探查門之國的相應情況,還是不難做到的。」

「但探查畢竟只是探查,如今,祂怕是已經親臨門之國了。」顧孝仁眯了眯眸子。

纁玄與門之國的那位畢竟是兄弟,而且一同創建了浮屠教派,在門之國中,尤其是那位最高留下的來的域里,祂顯然還是佔據一些優勢的。

只是,面對稷山靈修會,面對不知道多少個注視的目光,以及某些大佬的暗中布局,這傢伙在門之國的優勢還能有幾分?

想到這裡,顧孝仁突然察覺到一些異常。

他皺了皺眉,忍不住看了虛空一眼說道:「你說,纁玄會不會是被|干擾了還不自知?」

「被|干擾?」羊舌眯了眯眸子,目光同樣投入了虛空,似乎也在窺探。

但二者一無所獲,無論是傳奇者顧孝仁,還是大荒落流派的半神羊舌,二者之間都無法靠命運長河窺探什麼。

明顯是有太多傳說生物的插手和干擾,導致關聯那片區域的命運之河一片渾噩,如今就算是大荒落流派的大君都難以推算事情的下一步發展了。

但顧孝仁考慮的是,如今事件的起因和動機似乎都已經有了,而且相關元素也已經達成了,無論是稷山靈修會的龍王,還是靈樞急備會的靈樞,以雙方為首涉及到了諸多算計,都已經到了掀蓋子的地步了。

靈樞之王的陵寢被打開是瞞不住某些傢伙的,若是沒有到了掀鋪蓋的地步,靈樞急備會是絕對不會倉促打開這位諸王的陵寢,而且一連打開九座。

顧孝仁不知道靈樞之王的其它陵寢在哪裡,但勢必是圍著周遭幾國這個節點的,說不定與那位龍王的封禪儀式相互映照。

而在這種大戰一觸即發的事態下,纁玄突襲門之國,會不會成為雙方大戰的導火索?

「【血肉魔盒】?」顧孝仁突然想到了【血肉魔盒】這件傳說物品,他忍不住看了羊舌一眼,略顯疑惑地說道:「你覺得,【血肉魔盒】這件東西對靈樞急備會會有什麼用?」

【血肉魔盒】畢竟是慈幼局的聖物,而且在傳聞中,它乃是裝載了慈幼之王血肉的木盒,但之前慈幼局的死對頭靈樞急備會卻在暗中推波助瀾,讓【血肉魔盒】淪落到了稷山靈修會的手裡,用以吞噬那位門之國已經隕落的半神的超凡特性,並且,有大量的傳說生物將目光注視在了【血肉魔盒】身上,這顯然是有些說不通的。

慈幼之王的血肉出現在靈樞之王的復活儀式裡面,明顯有些異常嘛,又不是在復活那位慈幼之王!

「這種事情,慈幼局或許會更清楚些。」羊舌如此說著。

「慈幼局難道還會告訴我們這些不成?」顧孝仁搖了搖頭。

「也說不準。」

「嗯?」

「看看慈幼局的反應就知曉了。」羊舌淡淡地說道:「上次慈幼局的那位半神來到了白雲港,與稷山靈修會的半神在東海打了一場,大概就能說明某些東西了。」

顧孝仁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說道:「【血肉魔盒】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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