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遭幾國的狀況中,門之國的問題最為嚴重。
顧孝仁之前還以為只是天災,但與至上一番交流之後卻發現人禍的可能性也不小。
這倒是讓他稍稍有些疑惑。
但可能涉及到了一位傳說生物的隕落,還有成千上萬的黎民生死,又有誰會有這麼大的手筆,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顧孝仁只是想了想,大概就猜到了一個目標。
稷山靈修會。
原因大概有兩個。一個是上次在烏夜啼搞事的時候,顧孝仁發現了稷山靈修會藏匿在烏夜啼周圍的安全屋,並且從裡面發現了一些與陰陽五行有關的文獻,還有涉及到日蝕、月蝕、星體變異和各種自然災害的記載。
雖然當時未必會將這些東西與周遭幾國的自然災害聯繫在一起,但如今這種狀況就不好說了,畢竟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你這邊正好在搜集這些資料,人家那邊就出了問題,這簡直就是禿頭上長虱子,明擺著的事兒。
除此之外,還有稷山靈修會那個老泥鰍在東邊封禪的問題。
嗯,雖然封禪這種東西本應是堂堂正正、莊嚴神聖的存在,但稷山靈修會可是邪惡的極端教派,誰知道他們的封禪版本被魔改成了什麼樣子,而且像這種極端的秘密結社團體做一些劍走偏鋒的事情很符合它們既定的路線,像沒事搞些獻祭什麼的大概都算得上正常操作了。
所以,這種事情若是與稷山靈修會有關顧孝仁毫不意外。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與稷山靈修會有關的話,那它們的搞的事件稍稍有些大啊。
無論是狩獵一國的半神級傳說生物,還是引動各種自然災害拿著周遭的幾國當棋子,亦或許是利用什麼手段導致原國駐門之國方面的大使館出了什麼狀況,這些種種事端現在看來都是在作大死啊,原國方面知道了之後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當然,也可能是稷山靈修會早就上了原國黑名單的緣故,所以它們早就已經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更有可能的是,這些傢伙根本就是在孤注一擲,想要完成這次對於它們極為重要的封禪儀式,甚至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想到這裡,顧孝仁突然心中一動。
封禪封禪。
這不會是與超凡第八級大君晉陞為第九級諸王有關吧?
成就諸王,封禪祭祀。
這很有可能啊。
他之前就懷疑稷山靈修會很可能會有位大君,應該就是那位老泥鰍了,假設祂面臨著一系列急迫的狀況所以想要另闢蹊徑成就諸王,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
果然啊,這些極端的秘密結社團體不是在搞事的路上,就是在不聲不響的暗中搞事。
過街老鼠,屋中樂色。真是不讓人省心。
不過這和顧孝仁關係不大,畢竟,總不能指望著他一個第五級的超凡者,去幹掉那位已經是大君還想朝著諸王之路前行的老泥鰍吧?
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他還不到兩米,所以大概率是輪不到他的。
如此想著,顧孝仁與至上交談了一番之後,就打算叫人帶至上前去客房休息。
畢竟是遠道而來風塵僕僕的,總不能人家剛到就催促對方幫忙找東西,畢竟幾天都等了自然也不急於一時。
但至上聽了卻搖了搖頭道:「還是先辦正事。」
「那好。」
顧孝仁命人收拾了一番,隨後與至上開始離開房間,去了顧公館的周遭觀察地勢。
兩人沿著海岸線走了一圈,又順著環形山道步行了片刻,最後開到了顧公館所在的最高處,一座幾百米高的小山包。
「風水之法,得水為上。顧先生的公館得山望水,的確是個好地方。」至上看著遠處的大海,長嘆一聲,但沒過多久,他就忍不住皺了皺眉說道:「不過,這地方應該是被人改動過的。」
顧孝仁聽了則點了點頭,解釋道:「幾百年前,有人請了一批懂得堪輿之術的超凡者,在這裡搞了個化龍升天的局面,並且埋葬了一件東西。我請至上先生過來,就是為了找到那件東西。」
「原來如此。」
至上眯了眯眸子,那油光鋥亮的大光頭,似乎也開始閃閃發光了。
顧孝仁注意到他眸光有異,還以為他在施展什麼能力。
但過了一會兒看到他忍不住連連感嘆,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
他連忙叫了聲:「至上先生?」
「嗯?哦。」至上回過神來,摸了摸鋥亮的大光頭:「抱歉,環境如此秀美,一時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啊。」
顧孝仁:「……」
搞了半天是在欣賞此處的景緻。
他哭笑不得地說道:「那至上先生看出什麼東西了嗎?」
至上搖了搖頭道:「這東西是看不出來的。」
「看不出來?」
「當然看不出來。」至上緩緩說道:「那幫懂堪輿的,無非是理氣與聚形導勢,不過是各自的能力不同,引動布局的方式也不一樣。但堪輿堪輿,殊途同歸,既然埋葬了東西,那它總該是有個點的。我們站在這裡看到的只是個面,而一個點那麼小,光靠肉眼可找不到。」
嗎的,聽著好像是有點道理,但為什麼就是感覺稍稍有些不對勁兒呢。
顧孝仁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不過。
「至上先生不懂什麼瞳術之類的能力嗎?」他忍不住問了句。
「倒不曾觸及過。」至上搖了搖頭:「不過,這些懂得孤虛、遁甲、占陣、候氣、翹關的傢伙都死了幾百年了,他們布置的堪輿局,倒也用不到什麼瞳術看堪破。」說著,他還指了指腰間的兜子:「有之桃足矣。」
好傢夥,竟然是小光頭承載了所有。
「那就趕緊請燈草……啊呸,趕緊請小之桃施法吧?」顧孝仁愉快的發出了邀請。
至上笑了笑,摸了摸兜子,卻突然面色一變:「不好,之桃呢?」
顧孝仁:「……」
他看著至上急忙忙地解開兜子,嗯,果然在上面發現了一個窟窿。
那小光頭吃飽喝足,不會是提前跑路了吧?
卧槽。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趕緊開始下山尋找。
與此同時,顧孝仁腦海中的三維地圖也已經鋪開了,並且開始在顧公館的範圍內開始掃描了起來。
不過,只是意識這麼一掃,顧孝仁的臉上就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來。
他看了一眼有些焦急的至上,忍不住說道:「我大概知道它在哪了。」
「嗯?」至上也顧不得詢問對方知曉的緣由,只是急促地說道:「快帶我去!」
「跟我來。」
顧孝仁在前邊帶著路,兩人從山頭一躍而下,沒過多久就來到了一座屋子前。
顧孝仁推門屋門,兩人來到內堂,然後就在一座梳妝台上,看到了某個翻著肚皮呼呼大睡的光頭小人。
「這……」
一來到此處,至上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神色稍稍變了變。
「怎麼了?」顧孝仁看著他。
「此屋有異。」至上面色嚴肅,雙手掐訣,凌空畫出了一道繁密的紋絡:「太始惟一氣耳。究其所先,莫先於水……」
至上口吐音階,耳畔突然有龍吟聲傳動。
不過片刻,有一道碩大的虛影隱現,從地下竄入,在屋子裡緩緩蠕動。
那虛影宛若龍蛇,青鱗長尾,大部分身軀都沒入虛無,引動著整個空間都發生了變化。
就好像蒙上了一層霧氣似得。
顧孝仁看到了屋子裡五光十色的氣流,也看到了灰白與青綠交織的絢麗場景。
「這是什麼?」顧孝仁皺了皺眉。
「這就是孤虛、遁甲、占陣、候氣、翹關等術引導的氣。」至上眯了眯眸子:「我知道了,原來那個點就在這裡。龍虎交匯,孕育之穴。怪不得會引來之桃在此昏睡。不過,不對啊,此地的氣為何散亂至極,猶如群龍無首一般,各自消融呢?」
至上一邊思考,一邊引動虛幻的龍蛇進入地下,但沒過多久他就忍不住挑了挑眉。
「顧先生,估計要讓你失望了。」至上嘆了口氣道:「你想要找的東西,很有可能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它已經不在這裡了?」顧孝仁微微一愣。
至上點了點頭道:「那事物應該就是此地孕養的源頭,若是事物還在,理應吸氣納勢,不會任由這些引來的氣與勢,漸漸消散一空。除了它不在了,才會導致這些氣與勢一片散亂,呈崩壞之兆。」
「這麼說,那事物原本就應該存在於這個屋子裡的?」
看著至上點了點頭,顧孝仁若有所思。
他倒是沒有東西丟失的沮喪,而是想到了一些東西。
他始終記得,當初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遇到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