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個你看一下。」
蒸汽汽車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不見晃動,並沒有暴走翻車的趨勢。
「嗯。」
正襟危坐的顧孝仁鬆了口氣,隨手接過許婉姿遞過來的檔案袋。
許婉姿則是一邊開車一遍解釋說:「這是處里收集的一些情報和分析,因為時間太過緊張了,可能不夠詳細。」
顧孝仁翻開掃視了幾眼,看到了諸如「行事風格相關分析」「危險等級估測」「流派特性與針對措施」「荊棘路與巡視廳附近異常活動名單」「邃古文獻來源調查報告」等等十幾頁,他從頭翻到尾,忍不住挑了挑眉:「一下午弄出這些東西,還不夠詳細?」
「你們開掛了吧?」
他忍不住吐槽。
「是掛落吧?的確。」許婉姿目不斜視:「武官處那幫參謀越來越不像話了,效率這麼低,我們早晚要吃掛落的。」
「你認真的?」
「什麼嘛?」
顧孝仁盯著她,許婉姿也看了過來。
相視無言。
十秒鐘後,顧孝仁面無表情的偏過頭:「麻煩看路。」
「哦。好的。」
這女人甩了甩大|波浪,似乎有些小得意。
媽蛋,這高端的凡爾賽!
顧孝仁暗自吐槽了幾句,又忍不住看向手裡的紙。
什麼是專業,這特么就是專業啊!
嗯,看著手裡十幾頁的行動規劃,顧孝仁不禁對武官處那幫傢伙高看一眼。
人才濟濟啊!
一下午弄到這些資料,雲國巡視廳都未必做得到,武官處那些傢伙卻輕而易舉,看來,原帝國對雲國的影響力怕是比想像中的還要深!
不過,這和他沒有多大關係,他現在最主要的是解決那個幕後黑手,省的總有人暗中惦記著他。
「我們現在要去做什麼?」他將資料裝進檔案袋裡問。
「先去一個地方吧。」
「什麼地方?」
「青珠巷。」
「找那個文物販子套話?」
「嗯。」
「我做主?」
「好。」
許婉姿點了點頭。
畢竟,她可沒有接觸過青珠巷那種地方。
所謂術有專攻,你讓她情報分析、甚至治病救人都算拿手,但若是和文物販子打交道,在不動用武力的限制下,她可未必會比顧二少強上多少。
青珠巷是一條青磚綠瓦的古巷,存在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是以古代遺迹物品交易為主的地方,在首都白雲港的收藏界名聲不小,但來往的人大概都清楚,這裡面有很多東西的來源並不幹凈,只是顧忌這一點的人倒是不多。
顧孝仁自然是其中的一個,否則也不會在這裡買到那張金箔文獻。
傍晚六時許,一輛蒸汽汽車停在了巷口。
因為天色漸暗的緣故,青珠巷並沒有多少人走動,因此蒸汽汽車停在這裡並不扎眼。
許婉姿好奇的打量了幾眼,忍不住問:「晚上好像沒什麼人啊。」
「但晚上來的人才最重要。」
「因為安全?」
「嗯。」顧孝仁下了車:「而且,晚上來的一般才是大魚。」
許婉姿也跟著走了下來,有些感興趣的問:「對了,那個東西你花了多少錢?」
她問的是金箔。
「三百金盾吧。」
「三百金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孝仁似乎在許婉姿眼裡看到了小星星。
「差不多是我兩個多月的薪水了,嘖嘖,好多錢!」
「你還缺錢?」
顧孝仁皺了皺眉,稍稍有些意外。
一名在達到第二級的超凡者,本身是大使館武官處的工作人員,拿著陸軍部與理藩院雙份兒的薪水,還有雲國的政府補貼等各項福利,這樣的人會缺錢?
「我可是女的。」許婉姿緊了緊身上的黑色披肩說:「有些漂亮衣服,好貴的。還有一些鞋子,胭脂水粉、果脯蜜子零食之類的,這些都要錢的啊。」
果然,每一個漂亮女人都是敗家的!
要知道,雲國普通三口之家的平均月收入摺合金盾大概是二十左右,而拋開這女人的各種福利不談,光是薪水就至少是普通家庭的七八倍!
這種生活水準在這個落後的時代絕對屬於精英階層了,但在許婉姿這裡依然不夠花!
我果然不懂這個世界!
顧孝仁如此想著。
但考慮了一下對方的身份,他似乎有了些許打算:「有時間帶你發財。」
「帶我發財?」許婉姿眼睛先是亮了一下,但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變得謹慎了起來:「我什麼都不會。你可別打我主意,我可比你大的,大三歲,而且,而且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天……」
神特一天。
顧孝仁暗自吐槽。
「尤其是,像你們這種高門大戶,像來都是講究門當戶對的,我們要是在一塊兒,肯定是以悲劇收場的啊,哼,我、我可不想當外室……」
越來越過分了啊!
看著顧孝仁「惱凶成怒」的模樣,許婉姿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更漂亮的?你放心哦,那姑娘不光漂亮,身段好,屁股大,能生兒子,家室也好,反正什麼都好……」
都開始口不擇言了。
「大姐,你收了神通吧!」
顧孝仁惡狠狠的瞪了許婉姿一眼,然後深吸了口氣:「好吧,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他大步朝巷子里走去,許婉姿則是「咯咯咯」笑的像小母雞似得,跟在後面。
一路上沒有說話。
「唉?生氣了啊?我開玩笑的。」她斜眼瞅著他:「真不禁逗。」
顧孝仁面無表情,沒搭理她。
許婉姿眼睛瞄了他幾眼,又瞄了幾眼,見他沒說話,最後決定認慫。
「好啦好啦、姐姐錯了嘛。」她撒嬌般的挽上顧孝仁的胳膊,一隻手還略顯矜持的捋了捋頭髮:「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帶我發財?」
顧孝仁停下腳步,盯了她一眼。
這女人眨著眼睛對視,模樣絲毫不慌。
顧孝仁的嘴角抽了抽。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不光臉皮厚,會演戲,還貪財!
「這樣吧,要是能抓住那個傢伙,我給你指一條財路。但若是運氣不好,我被它幹掉了……」顧孝仁攤了攤手:「萬事皆休。」
「你放心。」許婉姿握著小拳頭,鄭重其事:「有姐姐在,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死掉的。」
「希望吧。」
看著她一副不靠譜的樣子,顧孝仁並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
做人最重要靠自己!
「你別不信,我也是敦牂流派的。」許婉姿信誓旦旦。
顧孝仁看了他一眼:「能生死人?」
許婉姿:「……」
「可肉白骨?」
許婉姿:「……」
「行了,走吧。」
許婉姿:「……」
兩分鐘後,一座古派建築的牌樓下。
穿著黑衣褂袍老式打扮的中年男子守在大門前,老遠就攔住了顧孝仁與許婉姿。
「抱歉兩位,家裡辦著喪事,今天不會客。」
「喪事?」
顧孝仁與許婉姿對視一眼。
「王管家。」顧孝仁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呃……」那人細細打量了一眼,似乎看清楚了些:「是顧先生?」
「是我。不告而來冒昧了。」他指了指對方腰間的白布,好奇的詢問:「王管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王先生前天還好好的啊!」
他前天是見過那位王先生的,並且在對方的手裡買到了金箔。
「原來是顧先生。」
見是老主顧,王管家想了想,倒是覺得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老爺之前身子骨兒確實不錯,但昨天傍晚卻突發惡疾,等家裡人發現的時候,早已經沒了氣息。請來的大夫說老爺是得了什麼心病,所以才沒的這樣突然。」
「心病?」
顧孝仁與許婉姿又對視一眼,大概都明白了什麼。
「可惜了,原本是打算找王先生在弄一些好東西的,沒想到……」顧孝仁嘆了口氣:「沒想到天妒英才,王老先生就這樣不辭而別。王管家,請節哀順變,務必不要太傷感!」
「多謝顧先生關心。不過,若是那些東西的話……」王管家攥著的手指下意識的捻了捻,神色似乎有些猶豫。
是有情況嘛?
顧孝仁的神色更加鄭重了:「難道王老先生還留有一些金箔不成?若是如此,在方便割愛的情況下,請務必與我聯繫。」
「怎麼都搶著要金箔,那東西倒是不好保存。」王管家搖了搖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