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實在是無力吐槽自己小師侄的謹慎行為。
說真的，你上有龍虎山，下有茅山，我要是像你這個年齡，直接穿著開襠褲跑到鬼王墳頭撒尿和泥巴玩。
苟個啥？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忽然就聽到船上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大聲的喧嘩聲。
「白鰭拜江了！白鰭拜江了！」
只見原本平靜的長江表面，一頭接著一頭白鰭不斷的破水而出又飛快的落下，密密麻麻的好不壯觀。
它們似乎在朝聖似的，朝著一方成群結隊的參拜著。
「又是這群難惹的貨！」
四目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白鰭可是長江裡面的霸主，兇猛得很，也壞的很。
問他為什麼知道？
他閑來無事釣魚，好不容易釣上一條，還沒拉上來，就在半空中被這群貨色搶走了，時不時的還拍著水花來嘲諷。
「估計是要下雨了！」
飄在地上的紙人又變成了羅素，只見他來到船邊，一臉驚奇的看著這些白鰭，「誰會想到，這些玩意兒一會差點絕了種。」
四目輕蔑一笑，小師侄真是沒見過世面。
白鰭之所以被稱為長江霸主，就是因為它們在水中洶湧了很多，成群結隊的，怎麼可能絕了種？
羅素抬眼望去，只見江面上數之不盡的白鰭在那跳躍，密密麻麻的，好不驚人！
下一刻，那些白鰭竟然豎直了上半個身體停留在江面上，如同人一樣朝著前方彎腰鞠躬。
這……
羅素直接呆住了。
船上的人都齊聲的發出了一聲歡呼聲，不一會兒，那些白鰭就落入了水中，眾人也隨之散去。
「怎麼？」
四目雙手抱在胸前，看著一臉驚訝的羅素，忍不住好奇問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只不過是白鰭拜江，是長江很常見的景象，也是一種吉祥的景象。
在長江上行船的人，碰到這樣的情況都會停下手中的事，大聲的吆喝進行喝彩。
似乎這樣才能討個吉利，不過有沒有，還真的沒有人能證實，就像那些去寺廟求緣的人，大多也只是求個心安。
羅素有些懷疑人生，看了看左右，果然沒有一個人驚訝的，他不敢置信，「師叔，剛才那些白鰭都飄到江面上了，學人鞠躬啊！」
這魚漂在江面上學人鞠躬，難道不值得驚訝嗎？
這可把四目逗樂了，「這長江裡面有幾個妖怪怎麼了？」
萬物皆有靈，又不是只有人類才修鍊，白鰭種群眾多，智商也比較高，出現一兩個妖怪也很正常。
一般像這樣的妖怪都比較厲害，尤其是在水中這種主場更是比較厲害。
一想到這個，四目就忍不住想到當年剛剛學會請神術，興沖沖的跑去找那個修鍊了幾十年的熊貓精練拳腳……
唉，一言難盡，幸虧自己小師侄不知道，要不然呀，老臉都丟盡了。
被嘲諷的羅素眨了眨眼睛，歪著腦袋想了想，也是，人家這麼大的種群，盤踞長江的霸主，出一兩個妖怪怎麼了？
望著那些白鰭朝拜的地方，羅素將手搭在眼前，努力看得更遠，遠遠的一條支流似乎很是寬廣。
「師叔，那前面是哪呀，為什麼這些白鰭要朝拜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鄱陽湖。」
鄱陽湖？
好熟悉的名字呀。
羅素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地方好像是後世的螃蟹聖地。
一看他這個樣子，四目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呀你，天天就知道吃。」
說著說著，四目忍不住搓了搓手，「要不然咱們兩個釣一點上來吃？」
這個時候的長江可不像後世，物資極其的充沛，裡面有各種各樣的美食，而且長得個頭特別大。
就連那些珍稀的中華鱘啊，白鰭豚啊，揚子鱷啊，江豚啊，白豚啊，胭脂魚啊都有不少。
不過羅素不敢吃，生怕吃了，一個叫做河蟹的大神隔著次元拍了一巴掌把他拍死了。
這些東西吃不了，不過可以拿其他的撒撒氣，比如說，長江裡面最危險的動物。
河豚。
因為吃了它，一不小心就會中毒。
這玩意兒，比鱷魚殺死的人還多。
不過這並難不倒羅素，他怎麼說也是一個修仙者，雖然是低配的，那也不會是一個被河豚毒死的修仙者。
「我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羅素眺望著遠處的那個流向鄱陽湖的支流，「師叔，你好像還沒說它們朝聖的原因呢？」
動物也跟人一樣，之間的等級分明，有了妖的存在，它們自然也就不會像普通動物那樣隨意做出古怪動作。
像這樣大規模的朝聖，肯定是有什麼樣的原因的！
羅素不知從何處掏出了烏龜殼，用力搖了搖，這次露出的五帝錢有點嚇人。
大凶！！！
「它們啊，應該是參拜鄱陽湖的水神吧！」
四目倒是沒有察覺異常，在那冥思苦想著有關鄱陽湖的記憶。
「自從300年前那場大亂，所有的正神都離開了這裡，鄱陽湖就被一個大妖怪佔領了，就自稱是水神。」
「那大妖怪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惡事，實力也比較強，就被周圍的修道門派默認了。」
「享受一方香火，保一方平安吧！」
300年前的大亂？
佔領鄱陽湖的大妖怪？
羅素有些好奇，這些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呢，「三百年前發生了什麼？」
「也不清楚。」四目搖了搖頭，「那些東西也不是我們這些小修士能夠參與的，也不是我們能夠了解的。」
天上離他們實在是太遠了，就像是朝廷爭鬥的再厲害，底下的百姓也是毫不了解，甚至哪個官是哪個官都不知道。
「哦！」
羅素也沒有多問，修為太低，關心這個也沒用。
他低頭看著腳邊的那個顯示大凶的銅錢，似乎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師叔，那個水神是什麼妖怪？」
四目想了想，不敢確定地說道，「好像是烏龜，又好像是個王八，唉，說不準，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
羅素看著手中的烏龜殼，流出了一絲冷汗，如果他沒記錯，任家河連接的好像也是長江。
鄱陽湖離任家鎮也就幾百里而已。
這……
「你怕啥，八竿子打不著的，它還能找我們麻煩不成，就我說的，它要是找我們麻煩，我四目名字倒過來寫！」
四目話音剛落，水面上直接翻起了花，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從水裡面露了出來。
只見一個如同小山丘一樣的怪物，頂著小島從水中浮了出來，抬頭望去，足足有好幾個船那麼高。
「咕嚕！」
羅素扭頭看了看四目，一臉認真地說道，「師叔，你還是倒著寫名字吧。」
四目：……
我突然覺得苟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