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這回妥了,左家小賣鋪轉移到這面。

朱興德新房旁邊是二柱子家。

另外列席會議的也全都提出,緊緊手能周轉一二,即便今年大家日子都難。

所以想想別人更不幸,又是為前線送糧,再難的日子也沒啥抱怨了,還不如想辦法呢。

由此可見,外面的人啊,一點兒不比他們交的少。想必其他縣日子更難過。

嚯。

朱興德不接受這個指責,他指著六子說:「是六子非讓我這麼辦的。而我依了他,無非是為你們女人著想。你想啊,柱子那腦子裡沒有男女老少的區別,別是將來兩口子拌嘴,他腦子一熱動手,住跟前兒,我能管住他。」

可六子拽著二柱子,非咬死了不同意蓋大的。

然後依次二柱子旁邊是六子家。

畢竟同樣都是女兒女婿,你不能說誰家人多、誰家人少就給蓋的不一樣。

別以為剩一大半帶拐彎就夠吃。夠啥吃啊?

「不能讓外面姑娘奔咱大房子才嫁咱。

吉三的新房錢是秀花給掏的。

你說你有,不需要那個?不行,你有,人家岳父岳母那也給蓋新的放在那裡,看羅家就知道了。和你有沒有、差不差錢沒關係,完全是岳父岳母的心意而已。

那就不能四眼叫齊了,等到緩一緩的再說吧。畢竟官府那批貨不掙錢,可府城和縣城酒鋪子要是賣酒,家裡這面釀酒需要自家往裡面添糧食釀,有本錢跟著。

房屋布局大小就不詳說了,都和朱興德那裡是一模一樣的。

且自從朱興德上山獵野豬,發現小妹夫用喇叭吹響號角,給他們送豬來了的消息,這個點子極為絕妙啊,之後家裡有閑錢了,他先後給給家裡置辦不少能吹出響動的傢伙什。

早知道,當年他們鞋跑丟都要去左家提親。哪裡想到能有這種喜事。

老丈人用的是獵人常用的哨子,能告訴新養殖場那面的情況。

游寒村就有幾戶這麼困難的。

今年秋收,果然加重賦稅,而且是細算一算,一家基本上要交百分三十的稅。

要說賦稅加重,大夥有抱怨嗎,還真沒有。

田地多的人家,今年就等於白忙。別尋思著去掉家裡嚼用、去掉賦田稅,家裡還能拉出去糧賣幾個錢。

蓋房時想著,把二柱子夾在中間過日子,以免柱子將來娶妻,柱子腦子本身又不夠用,誰知道女方有沒有使心眼啥的。

等到成親後,姑娘家真是那好樣的,別說擴蓋大房子,就是我們掙的銀錢,全都可以一文不留給媳婦。但起頭不能那麼辦。

不止這樣,關於二柱子和六子的小房子,建的面積還都不大。和秀花那房子差不多。

明年秋收要是不豐收,出點兒什麼天災啥的也夠她家嗆。要是邊境再繼續打仗,賦稅再再加重,那她只能說:哎呀我說命運吶。

後來仨人一拍板,得,確實不能給糧食,都是有用處的。搞不好咱家那糧食要先緊著留作釀酒用,因為好糧才會出好酒。倒是自家吃的,備不住不夠用也得買去。

秀花粗略算過,一天兩頓飯的情況下,一人也就平均一碗半米飯或是三個饅頭,再多了,他家都不夠吃。畢竟家裡人口多啊。這麼個吃法,算算存糧才能吃到明年入冬。

就可想而知,各村那些家裡只有三五畝地、卻一家十幾口二十多口人該咋活呢。

說這話時,白玉蘭還感慨呢,「多虧咱那幾個親家,都不是需要接濟的人家。田地算是多。你看著吧,今年會有好些人家吵嘴,娘家婆家的會上門借糧。這要是咱家攤上這種事,你說借是不借,也是難。」

雖然他們盼著永遠排不上用場,只用來存糧存菜還行。

城破了,女人孩子老人可以躲在裡面,上面是空屋子假像,讓人以為是逃跑了找不到。

為此,左家人單獨給村裡左家祠堂補了點兒銀錢,也就是要經所有左姓當家人同意按手印,買下那塊地皮。

小豆和滿山家的左面呢,才是小麥和羅峻熙。

有些人家,他們今年就夠嗆能活下去。

這件事還關乎著所有人。

張瞎子這不是也用荒地種糧食了嘛,按理他不算富戶,可是他既然偷種糧食,村裡人又全知道,他倒是想得開,醫者仁心就當作少種一畝糧食了,聞言說,「我家也能擠出一袋子苞米借別人周轉。啥時候有,再啥時候還給我吧。」

至於酒窖的地點嘛,那就需要左家人從家裡出來多走一段路了,離住的地方有些距離,是在游寒村左家祠堂身後,麥場的大後身。

尤其是柱子這種情況。

雖然朱興德他們離開家後,左家也沒剩下幾個得用的人。但是沖麥場方向喊一嗓子,麥場那面就是左里正和石九嫂子家。他們都住在道口。

怕那幾家出現餓死人的情況,左里正在秋收繳稅後,特意召集了個村富戶會議。就是為了幫扶。

可那揭不開鍋的人家真借上門怎麼辦呢,咱指定不能眼瞅著死人,實在不行就借他們幾兩銀子吧。

像是之前商量的,本是打算要給運酒隊伍墊付腳夫費用,到了後期發現隨著蓋完這樣補那樣,處處都是錢,又不能扔到那裡不建完,根本沒有墊付能力。

再說牛和馬沒有集體單獨建棚子,是安排各家都會牽回去自己喂。

等到二柱子不在場時,六子才對左家人說了實話:

別提了,以前就有人反應過,不樂意了唄,說買東西的人多,人雜,都得出入關大門怕外村人偷東西啥的。

可能是尋思外面都打仗了,萬一城門破可咋整。又恰好趕上朱興德和楊滿山這種有力氣的自家人都在,然後就沒讓外人干,挖了這麼個深窖、深地道。

這話沒說錯,即便朱家,別看沒有羅家殷實,但攤在個人頭上也能分得一人至少兩三畝地的嚼用。一畝地就算去掉稅收純剩下一百斤糧食,一人還能得二三百斤糧食。不管大人小孩子,按一天吃一斤算,能挺好久的日子,還有那麼多菜呢。

想的還怪多的,難怪掌紋亂糟糟。

這樣往後各村要想買個啥,再不用進村打擾游寒村的人。

反正閑話一籮筐,咱家又不佔理,確實是有點兒亂。不能讓人家一點兒都不準說咱左家不是。那成了啥?那是一言堂。

外婆那裡就比較狠了,朱興德淘弄回一個掉漆的破鼓。要是有天渾厚的鼓聲響,就代表是在通知左里正和石九嫂子他們,家裡這面進壞人了,出事兒了。快來。

不過,老朱家在朱興德出發前還是分家了。

今年朱家荒地種菜可種了不老少,一點兒不比左家這面差。

他先表態說,「咱先不告訴那幾家,盡量讓他們自己上山下河想辦法,但如若哪日真沒吃的了,我家有點兒往年的陳糧,到時借他們些嚼用,怎麼也不能眼瞅著餓死,讓他們對付到來年開春能挖野菜就行。」

左家人基於留一手總是好的,反正一步到位就費事給建了。

吉家兄弟分家時,秀花就想好,咱白得吉家的牛就變相是吉三的分家銀。這銀錢應該掏。

就這,還沒算上祖宅那面,既然搬到新居了,其實也應該重新拾掇一番,將各個屋子徹底擴成正兒八經的釀酒間。

我和二柱子我倆算是啥身份,都屬於無父無母無親屬的光棍,又沒什麼積蓄,全靠自己不是啥富貴人,不可以先有大房子,以防再吸引來一些別有用心的女人,或是媒婆瞎給攛掇介紹,開口就說我們有大房子。那可不成,容易招來心大的,俺們得找個踏實過日子的女人。」

左里正家提前用荒地偷種很多糧食,他家田地本身也多,要是想賣錢緊緊手也是可以的。

左撇子自然也要跟上,但他回家就和岳母還有白玉蘭犯愁說:「咱家不是捨不得借糧,可是家裡釀酒需要糧食。去掉日常嚼用,釀酒的糧食都不夠數,搞不好咱家要想繼續賣酒掙錢,就得比往年更高價的買糧,買還夠嗆能買得到,多虧去年收糧那幾家和咱簽過契約,滿山也用神仙水在春耕時,給他們幾家澆過地,那些家田地尚算豐收,才會擠出些糧食賣咱家。這麼個情況下,咋接濟別人糧食?」

有多少外面名聲好的,其實裡面一團糟捂著,咱細打聽都容易看岔眼,而再見面就掀蓋頭過日子了。過的好不好,有時候細想想說句泄氣話,這聾啞婚姻也是憑運氣。

而六子小房子的另一頭是吉三的新房。

就這些聲音代表著啥意思,朱興德扒著村裡許多青壯漢子都有細囑咐過。

比方說他爺用的,給吹個響,告訴摔哪了。

所以說,左家再接了官府給的不掙錢要先大量運酒的任務,現在手頭等於是沒什麼存項。

要是轉移到這面,村裡人仍舊說閑話,那秀花就打算出去好好和人講講道理了。

而目下,吉三在縣裡酒鋪子當掌柜,那房子又把著路口,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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