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捨得

梁夫人帶人聞聲趕到,進屋看到是這樣的一幕,當即目眥欲裂。

她那位早早沒了夫君的表妹,經常在她面前落淚說命苦的可憐表妹,常來府中投靠她、吃她的住她的表妹,正赤條條捂臉大叫。

她那位在人前和表妹刻意疏遠關係的夫君,一次次對她抱怨說「你表妹家的破事兒怎就那麼多」的夫君,也赤條條站在屋子裡。

兩人發生過什麼,不言而喻。

而這樣的一幕,讓毫無心理準備的梁夫人,怎麼可能會不震怒。

梁夫人啥也顧不上了。

顧不上會被婆子丫鬟小廝一堆人看熱鬧。

顧不上自己一直在外面裝作大度溫和的形象。

顧不上這倆人為何會驚恐大叫。

她擼起袖子,第一反應就是要撕了這兩個拿她當作大傻子的畜生。

「我沒有姐妹,我拿你這個表妹當作親妹妹,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梁夫人撲上去,一把扯住赤條條女子的頭髮朝牆上撞。

一邊撞一邊罵道:

「你男人沒了,是誰給你急忙接到家裡讓你換換心情的?

是誰給你孤兒寡母仗腰,不受人欺凌還能吃穿不愁的?

為了你,惹得我在好些老家的鄉紳眼中是仗勢欺人的,你卻是啥事兒沒有的。

我兒進京念書都難,我卻為你兒子要在他面前說盡好話,又要在我親兒面前好好打商量,才能帶你兒子一起進京念書,你知不知道?」

梁夫人又一把扯開表妹亂糟糟的頭髮,伸手就沖表妹的臉蛋抓撓,抓的指甲都劈開撕心裂肺罵道:

「原來,我什麼心裡話都對你講,你卻在背後拿我這個真心待你的人當作了傻子?你背後在干著比那些小妾還不如的事兒,你豬狗不如,你竟敢偷你姐夫!」

梁夫人的表妹只幾下就被表姐抓爛了臉,滿臉血呼啦,頭也被撞的直迷糊。

梁夫人撕打的也渾身沒了勁兒,忽然調頭顫抖著手指,指向梁主簿聲嘶力竭問道:

「為何偏偏是她,啊?!

我知道,我也說過,我不年輕了。

過了那最好的年紀,再怎樣也比不上那十五六歲的鮮嫩勁兒,我比不過也不比了,全隨你意。

可她呢,你為什麼連她也要收房?你就那麼缺女人嘛?連這個只比我小三歲的半百婆子都不放過。」

梁夫人說到最氣急時,尤其是看到梁主簿還沒穿上衣服是那麼的刺目時,軟著腿爬下床,上前兩手掐著梁主簿的肩膀不停晃道:

「你明明知曉,這是我娘家僅剩的親人,你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你但得心裡有我,就算是她勾搭你,你也應該做個人啊!我和你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換回來的就是這個?!」

本來這番話,梁夫人用盡全身力氣喊完,應是梁夫人暈厥,卻沒想到梁主簿被她那麼一晃,先她一步哐當一聲倒地。

梁夫人被這突然的一幕嚇了一大跳,吃驚地朝後退了一步,差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多虧被婆子扶了一把。

梁夫人也是直到這時,腦中才有了一絲清明,他怎麼倒下了,怎麼了?

然後她聽到大管事郭頂,沖床上的表妹也怒吼出聲:「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功夫已經顧不及非禮勿視了。

床上的表妹還是啥也沒穿,被一堆人圍觀卻像沒發覺似的,一副早已被嚇瘋的模樣,眼神毫無聚焦,不停重複著:

「蛇,有蛇,有毒蛇咬他。」

緊接著又驚恐大叫:「啊啊啊,蛇咬沒咬到我啊?快幫我看看。求你們幫我看看。我要見郎中。」

郭頂立馬心神劇震,原來老爺是被毒蛇咬了。

什麼夫人,什麼表妹。

郭頂一邊嚷著解毒丸,吩咐讓將府中大夫抓來,又安排讓小廝快快抬走老爺到乾淨的屋裡,一邊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發懵的夫人,薅起床上赤條條的女人,一茶壺水潑過去:「閉嘴,先回答咬老爺哪裡啦?!」

女人懵懵地轉頭,指了指郭頂的下半身。

郭頂當即一僵。

梁夫人身子也一僵。

梁夫人身邊最貼身的婆子是吃驚的合不上嘴,心想:難怪。

難怪她剛才瞟眼老爺時,發現老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打蔫兒再到越來越大。

她那陣還在心裡唾罵呢,真夠不要臉的,夫人發現你和那不要臉表妹的事情,還給你們發現的更興奮了不成。

原來是被蛇咬了那裡。

看來是腫啦。

……

知曉了病因,整個梁家立馬就大亂起來。

連小妾們都讓奴僕從被窩裡揪了起來,被抓了壯丁。

只因郭頂一句話:讓她們拉,一人一個恭桶,必須馬上拉。

管家郭頂可不是沒什麼見識的人,這些年是歲數大了,才被留在府中。

而他年輕時,常走南闖北,啥事兒都干過。

郭頂聽聞被毒蛇咬,當機立斷讓使用這個方法。

人糞治療咬處極妙,新糞尤佳,治療蛇毒,諸葯皆不及它。

而小廝奴僕們的,怎麼可以褻瀆梁主簿。

小廝們雖然也要如此,但是只能做備用。

最好用梁夫人或是退而求其次用小妾們的糞便。

且小廝們眼下也根本指望不上,他們不想聽令,他們怕死啊。

梁主簿可不像外面百姓傳的那樣仁善,一旦要用了他們的糞便治療,過後好了,卻心裡膈應起來,那他們還有好果子吃?

寧可這時候被大管事巴掌撇子的抽打,也要咬死哭訴:「冷不丁的,真擠不出來啊。」

小妾們更是坐在恭桶上,哭的梨花帶雨。

大半夜的,讓干這事兒,是真的沒有。

還哭老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這些無子女傍身的妾是能被轉手賣掉的,到時候她們該怎麼辦。

所以說,最終,還真是梁夫人的貼身婆子,拎著恭桶送到了郭頂那裡。

婆子板臉道:「那些女人,什麼都不如我們夫人,連這方面都不如我們夫人。希望老爺度過這一劫後,郭管事別忘了提一嘴這事兒,只有那夫妻才能共患難。」

郭頂急忙點頭應承下來:「還請媽媽替郭某向夫人賠個禮,剛才實在是冒犯夫人了。」

他是指那一推。

郭頂再沒說什麼客氣話,拎著這熱乎出爐的恭桶就進了屋,一切都比不上老爺好起來。

當郎中背著藥箱趕到時,滿屋子已經臭氣熏天。

郎中先查看一番梁主簿的傷勢,很是認同郭頂的緊急治療方式。

只看,梁主簿的那裡,郭頂已經用針刺出傷處出血,不停地擠,用盡全力的按壓擠壓,擠出好些毒血。

然後用繩,死死地扎住兩頭。

為了確保毒血盡量不埋怨,當時是四位小廝一起拽起繩子肋緊。

最後,將梁夫人新鮮產出的糞便,倒在梁主簿的那裡,全部烀上,烀勻乎的,以起到解讀、消炎的作用。

郎中翻看完後,要拿帕子擦擦手,再去翻梁主簿的眼皮。

給郭頂氣的,不是好氣兒道:「快點兒吧,這功夫還在意什麼乾淨埋汰的。」

郎中沒敢吱聲,只能用那臟手去翻梁老爺的眼皮,又探探額頭,摸摸鼻息是否紊亂。

這才一邊又喂進去一粒解毒丸,一邊開始寫藥方子。

寫藥方子時,郎中疑惑地問出,是否還是耽擱啦?

按理,他來的不慢,被人抓住脖領子跑的呼哧帶喘的。

再加上郭管家那麼快的及時處理,梁主簿不至於到這麼重的程度。眼下不止昏迷不醒,而且已經有發熱現象了。

郭頂想起剛才那亂糟糟的一幕,他的頭就要炸開。

那時候,他也是懵的。

哪想到夫人連最起碼的端莊都沒有了,進屋就撕打一通。

他更是沒想到,老爺站在那裡不是在束手無策,而是被蛇咬的,被嚇到說不出話、做不出來反應。連最後的暈厥都是直挺挺倒下。

郭頂一聽這話,先警告郎中:「你別故意往邪乎了說,根本沒耽擱。」

「脈象上應是延誤了一會兒,您可以再找幾位,和在下一起為梁大人把脈。也聽聽他們是怎麼說。」

郎中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讓郭頂心裡一沉:「如若不好,是怎麼個不好法?」

「就要看梁大人後半夜是否會持續發熱了,也要看他舌苔……嗯,要做切掉的準備。」

啥,切掉?!

……

半夜時,梁夫人身邊貼身婆子正在彙報道:

「夫人,在後林子獵到了兩條蛇,身上亦有毒。

雖是和郎中查出的毒不同,但是您這時候絕對不能手軟。您務必要和郎中打招呼,就讓他說是一樣的蛇毒。

正好那小賤人命賤,咱們將她安排住的靠近那林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