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文抄公

李彥越看越開心,有了這些東西,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上可邀功,小可行私,作用大的不可想像!

很快,這些人就寫好了,也就真的被放走了。

贛州府的知府面無表情,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他走上前,與朱勔道:「朱巡檢,我可以走了吧?」

他沒有去看朱勔手上的『投名狀』,也沒有追問,直接問他可不可以走。

朱勔看的正入神,聞言抬起頭,先是愣了下,而後笑眯眯的道:「我記得,柳知府才上任不久吧?是賴參政舉薦的?」

贛州知府柳城,確實是賴泓博舉薦的,屬於宗澤拉攏本土派的目的地延生。

柳城面色冷冽,目視前方,道:「我不貪不佔,潔身自好,沒有什麼把柄,也不知道其他人犯有什麼大罪,朱巡檢就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朱勔嘿嘿一笑,一臉玩味的看著柳城。

其實,他在洪州府的時候就察覺到了,賴泓博在悄悄做著一些什麼。他同樣知道,周文台察覺到了。

這種情況之下,賴泓博要麼今後什麼都不幹,將尾巴藏好,否則遲早有下大獄的一天。

柳城很討厭朱勔這個目光,越發平淡的道:「朱巡檢這是要扣留我?放心,我不會告狀的,打算將我關在哪裡,我自己去。」

朱勔將手裡的一些『罪狀』收拾好,小心翼翼的裝入盒子里,這才道:「柳知府,不要著急。我沒資格抓你的,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我能,等著收賬,收完我就得去下一個地方了。」

柳城眉頭緊擰,神情冷峻。

朱勔在贛州府做出這麼大的事情,就這麼一拍屁股走了?

不可能!

柳城知道,後面肯定還會有進一步的行動!

不過,柳城也沒辦法管那麼多,見朱勔沒有扣他的意思,抬腳就向前走。

朱勔看著他的背影,大聲道:「柳知府,小心一點,凡事要對得起自己頭上的烏紗帽。」

柳城腳步一頓,而後便如常的向前走。

朱勔站在屋檐下,看著柳城走了,神情慢慢平靜,目中冷漠,思索。

柳城一走,偌大的前府,就只有朱勔與他的巡檢司衙役了。

一個親信上前,低聲道:「巡檢,這幾日我們得了太多的錢糧與寶物,那民宅已經藏不下了,得想辦法運走。」

朱勔還在思索,下意識的說道:「除了那些無法查清楚來路的,所有得來的,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全部登記造冊,一定要登記的清清楚楚,明日里,運回巡撫衙門。」

親信愣神了,還以為聽錯了,頓了一會兒,道:「巡檢,全部嗎?」

朱勔這才清醒過來,面露嚴肅,道:「你以為,我們做的隱蔽,就沒人知道?這麼長時間,巡撫衙門以及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反應,你不覺得奇怪嗎?」

親信神色一驚,道:「巡檢,你的意思是,巡撫衙門都是知道的?」

朱勔面色冷笑,抬頭看向前面,道:「哼,你以為,巡檢司都是我們的人?你以為宗澤,周文台,劉志倚真的是傻子,對我不管不顧?告訴你,別說我的巡檢司了,就是李彥的南皇城司,也有他們大把的人!」

這親信頭上冒出冷汗來。

他們所過之處,或明或暗的敲詐勒索,不說錢糧,金銀古董,豪宅鋪子,就是田畝,足足有三千頃!

這要是被查出來,他們得死無葬身之地!

朱勔看著他面色發白,不由得笑道:「也不用那麼擔心,我們暗地裡做的,他們查不到的。明面上的,不是做給他們看的。」

「那是做給?」親信幾乎是下意識的接話。

朱勔轉過頭,表情淡淡的看著他。

親信猛的縮頭,道:「小人明白了,這就案巡檢的吩咐去辦。」

朱勔沒理會他,抱著懷裡的盒子,心裡琢磨著到底該怎麼利用。

這確實是一個大殺器,用得好,對他有無窮妙用。可說不準也是催命符,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在朱勔與李彥各有心思的時候,江南西路各府州縣的大清查行動越來越多,南御史台,南大理寺晝夜不停,流放的人每天數以百計,江南西路奔赴瓊州的路,以及瓊州海峽甚至出現的專門運輸的航線。

以宗澤為首的巡撫衙門,對各府州縣的布局也在不斷的推進,收攏權力,加強控制,方方面面進展十分迅速。

與此同時,趙煦的船隊,還在繼續南下。

船上的日子是很無聊的,除了與李恪下棋,就是偶爾與李清『討論詩詞』。

李恪的房間。

李清拿著一首詞,反覆的念著,神情十分嚮往。

李恪站在她邊上,看著桌上的筆跡未乾的如夢令,也在暗自念道。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不知歸路,誤入,爭渡,驚起一灘鷗鷺……官家這是若有所在嗎?指的是什麼?』

李恪皺著眉,心頭不斷沉思。

這段日子,他已經有些了解趙煦了。這是一位深懷憂國憂民,又對眼前的局勢,對變法、對最後成功與否,最後的模樣有著諸多擔憂的皇帝。

看著這首詞,他浮想聯翩。

「父親,官家這首詞寫的真好,超過了很多大家。官家還有其他的詞,我想看,想學。」突然間,李清轉過頭,看向李恪問道。

李恪怔了下,清醒過來,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道:「好像是去年,是傳出來了半首詩,『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是從李相公府里傳出來的,聽說大相公等人對這一句十分讚歎,認為是至理。」

李清仔細品味一下,好像沒什麼特別,道:「就半首嗎?」

李恪點點頭,心裡又想了很多。

『紙上得來終覺淺,這是暗指誰?司馬相公嗎?絕知此事要躬行,所以決定變法嗎?』

李恪注意到了李清失望的表情,隨口道:「官家向來低調,縱然有什麼作品,也不會輕易傳出來。不過,就是這一首如夢令就可知,官家的才華是超過很多人。並且,這首詞,沒有足夠的心境,是寫不出來的。」

李清深以為然的點頭,又再次看著,揣摩著。她還小,沒辦法體味更多,就是感覺短短几句,就勾勒出一副躍然紙上的畫面,著實太厲害了。

她哪裡能知道,這是她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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