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熱烈

隨著宗澤一聲令下『封城』,江南西路停滯的『紹聖新政』,陡然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推進。

可以說,方方面面,近乎是全方位的推進,無數的障礙在『封城』中被禁錮。

宗澤主政,正在集中精力推動體制改革,樹立巡撫衙門威信,垂直管理各府州縣,不斷加強權力的集中。

李夔則主兵,在擴大總督府以及不斷向各府州縣延生。同時,對於南大營的建設,他也不敢大意。

與此同時,各『南』字頭的衙門,南大理寺,南御史台,南國子監,南太學等,同樣在加緊趕工,一個是衙門建設,一個就是團隊建設。

衙門建設還好說,團隊就比較麻煩,需要時間磨合,鍛煉以及適應『紹聖新政』下的新形勢。

在封城的情況下,能在江南西路遊走無礙的人並不多,但隨著巡撫衙門的徵召,不管是修築各個衙門,還是隸屬於工部的工程隊,都能暢通無阻,並且工期得以順利推動。

趙似坐鎮都昌縣,調動兵卒,正在籌劃著,全面的對江南西路進行清剿。

以洪州府,撫州府,贛州府為中心,巡檢司,南皇城司以及總督府的人馬,以點帶面,一面加強匪盜信息收集,一面展開了雷霆速度,不給那些匪盜過多喘息時間,大力清剿。

匪盜不單純是匪盜,更重要的是『官匪』勾結。而與之勾結的,不止是大小官吏,還有諸多士紳豪族。

隨著鄱陽湖的匪盜被抓,巡檢司只是稍稍審訊,牽累湖邊各府州縣的大小官吏名單就越來越多。

其中,楚家與匪盜勾結的證據,也是斷斷續續的不斷出現。

兩天後,南昌縣外,三十里。

朱勔帶著巡檢司人馬,圍住了一個山頭。

「巡檢,這個山頭,估計有三十人。」朱勔身旁,一個下屬說道。

朱勔環顧一圈,抹了把臉,道:「這是最後一個了吧?」

「是。」下屬說道。南昌縣並不大,匪盜雖然不少,可因為有段時間,不少都已經棄寨而逃了。這是朱勔一路剿過來,最後一個了。

朱勔點點頭,一揮手。

頓時,前面早就準備好的巡檢司兵丁,盾牌,弓箭齊齊上手,向上沖了過去。

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簡單直接。

也沒有什麼意外,三十多人的小寨子,很快就被蕩平了。

巡檢司的兵丁很激動,一邊清點俘虜、贓物,一邊暗自想著這一次剿匪所得的好處。

在另一邊,撫州府外。

這是一處大山頭,道路崎嶇,還有湖相伴,是一處易守難攻,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李彥手裡拿著劍,指著拿出山頭,尖聲大喝道:「一個人頭一貫,一個俘虜五百錢!受傷的兄弟,醫藥費雙倍,死亡撫恤一百貫!」

鄭舟等李彥話音落下,沉聲道:「兄弟們,沖!」

「沖啊!」

南皇城司的司衛構成比較複雜,但在金錢的誘惑下,所有人都在激動吶喊,舉著刀就向前沖。

他們比朱勔是巡檢司更加暴力,就這麼簡單的向前衝上去。

這山頭的,也都是亡命之徒,投降是死,又無處可逃,所以只能拚命抵抗。

這一處山頭,匪盜最多,多達近兩百人。

之所以這麼多,也是因為朝廷剿匪風聲太大,一些大小匪盜,加上無處可去的逃犯聚集。

一時間,這處山頭,喊殺聲四起,官軍與匪盜交錯,進行了最激烈的肉搏。

李彥站在不遠處,靜靜旁觀。

他沒有催促,實際上催促都寫在臉上。

沒有頭功之後,他需要爭功。李彥的速度非常的快,他更不能落下。

雖然這群悍匪很是兇悍,但在南皇城司司衛的強大攻勢下,還是拜下陣來。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

等鄭舟清理乾淨,李彥這才上來。

滿地都是血,戰鬥的痕迹,俘虜被押在一旁,各種贓物正在從寨子里搬出來。

鄭舟查看著,嘖嘖的道:「公公,這幫匪徒還真是什麼都有。綾羅綢緞,古董字畫,黃金白銀,還有一群人女人,據說還有幾個是劫來名妓……真特么會享受!」

李彥倒是不在意這些東西,他想要的是戰果,他對這份戰果很滿意。

李彥巡視著戰俘,雙眼發光,道:「加緊審訊,撫州府的所有匪盜,都是我們的,不能被人搶了!」

「明白!」

鄭舟已經駕輕就熟了。沒有什麼人比匪盜更了解匪盜了,這些匪盜,看似互不相干,卻又知彼知己。

贛州府。

這裡剿匪的,是總督府下的府兵,領頭的是,是從虎畏軍調來,或者說退役下來的老兵。

他的剿匪很有策略,攻心為上,攻城為下,進攻也極其講究策略,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

這樣的有一個弊端,就是需要時間。

好在,他沒有李彥,朱勔那般爭搶功勞的心思,剿匪倒是有條不紊,穩步推進。

除了他們三個主力,各府州縣也在不斷組建巡檢司,府兵,縣兵,儘管很是匆忙,還是加入了剿匪行列。

現在的江南西路,『變法』已然是主流,各級官員,都在想盡辦法表現,推動巡撫衙門的政令落實。

這也是各府州縣軟禁那些官員起到的作用。

而南昌縣最為熱鬧。

南昌縣的剿匪是最為快速,也最為乾淨的。

而圍繞著南昌縣,大量的錢糧湧入,不止各衙門修建,還有官道,橋樑,河渠等等。

南昌縣徵調的民夫越來越多,逐漸逼近了十萬,處處都在動工,儼然將南昌縣當做了江南西路首府打造。

與此同時,成都府路。

林希在這裡盤桓了不少日子,走走停停,看了民政,看了軍務,也去了吐蕃邊境巡視。

呂惠卿跟在他邊上,這是送行。

呂惠卿頗為恭謹,嚴肅,道:「林相公,非是下官刻意拖延,不出兵。一來是寒冬臘月,不宜出兵。二來,吐蕃的情形不明,倉促出兵,容易招致敗事。若是不能一舉而勝,後果不堪設想。還請林相公,轉述與朝廷,大相公,官家。」

林希面色漠然,慢慢走著,沒有說話。

呂惠卿這個人,在朝野眼中,也是一個蛇鼠兩端的人。

王安石變法初期,他極力支持變法,中期極力反對,王安石罷相,他又支持。

元祐初,他又反對。

反反覆復,來來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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