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西夏來襲

蔡攸在洛陽的秘密皇城司,對雲捷軍抓來的頭頭腦腦大肆用刑。

三天時間,足足弄死了二十多人,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刑房裡。

少指揮神色凝重,看著前面的屍體,低聲道:「指揮,我們,是不是抓的人不對?」

蔡攸也早就懷疑了,神情變幻,道:「想要掘堤,不可能沒有上面的人參與,既然不在雲捷軍,那可能就是齊州府,河北兩路的人了!」

少指揮嚇了一大跳,道:「指揮,現在是治河的關鍵時刻,齊州府,河北兩路不能輕動。十三殿下,許尚書,楊尚書等人都在,咱們也動不了……」

蔡攸目光閃爍一陣,道:「你繼續審。我親自去查,這是官家交代的任務,做不好,你我都得人頭落地!」

少指揮臉色微變,欲言又止。要是蔡攸亂來,他們小小皇城司可受不起那些大人物的怒火。

蔡攸匆匆交代一番,便離開洛陽,沿著黃河東進。

這時的開封城,隨著章惇的發力,漸漸有些冷卻。

章惇以政事堂為核心,對六部七寺,御史台等進行權力重新架構。隨著裁撤衙門的增多,『閑置』的官員也不短累積,粗略估算就高達兩千人!

章惇以各種名義,御史台的九路巡按,六部的差使,巡按地方,查視河道,賑撫災情,慰問軍民等等組成了一個個密集又龐大的隊伍,快速的派出京。

蘇頌,章惇,蔡卞三人每日在政事堂舉行『列會』,對眼下的事情,明年的事情,進行梳理,布局,野心勃勃,銳氣勃發。

坐鎮垂拱殿的趙煦,耳聽八方,眼觀六路,要盯著河北兩路的治河,要看著章惇不能讓他出圈,也要忙著審視章惇等人不斷擬定,逐漸有了模樣的變法方略。

臨近九月,趙煦才鬆口氣。

河北兩路的水位在消退,沒有再下大雨。朝局逐步穩定,宗澤那邊抽調的軍隊已達三萬人,每一件事都在向好發展,令趙煦越來越有安心,底氣漸增!

下午。

風塵僕僕的蔡攸站在殿中,低著頭,一臉忐忑。

趙煦看著他,神情玩味,道:「你是說,雲捷軍沒有參與,懷疑是河北路或者齊州府那邊人乾的?」

蔡攸事辦的不利索,心底顫慄,聞言連忙道:「回官家,臣去了一趟河北路,發現了一些線索。」

「說!」趙煦猛的沉聲道。

蔡攸緊繃著臉,道:「掘堤的黃河南岸是一片荒地,山林居多,處於高地,即便掘開也無法泄洪。北面則是眾多良田,幾乎全部都在達官貴人手中。」

趙煦心裡一動,雙眼微睜的盯著蔡攸片刻,道:「說清楚。」

蔡攸道:「南面被掘開,為了防止洪水在這一段衝垮河堤,出於謹慎,北面也將不會再動,而是另尋地點泄洪。」

剛剛就想到了一些的趙煦,雙目充滿了冷冽之色,寒聲道:「你是說,有人為了保住良田,所以故意掘開另一邊?」

蔡攸躬身低頭,道:「是。」

陳皮聽著頭皮發麻,真有人會這麼大膽嗎?為了幾畝田居然做出掘堤的事情來!

趙煦臉角抽搐了下,深深壓著怒氣,道:「拿上來吧。」

蔡攸一怔,連忙從懷裡掏出一道厚厚的賬簿,道:「這是臣查到的,請官家過目。」

陳皮上前,轉過來遞給趙煦。

趙煦臉上一片冷硬,打開看去,只是匆匆一掃,他瞳孔一縮,抬頭看向蔡攸,冷聲道:「屬實?」

蔡攸抬著手,道:「不曾有一字虛假。」

趙煦審視他片刻,再次盯著這本賬簿上面一個個白紙黑字,有眾多熟悉陌生的名字,臉角綳直,雙眼裡寒意森森。

這些名字,終於讓他明白,為什麼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掘黃河!

趙煦眼角抽跳了下,心裡飛速思索著對策。

這裡面的名字,不止有從英宗朝以來的『相公』,還有皇室以及外戚,比如就有高太后的娘家高家!

這些田,在外人看來,都是『皇田』!

蔡攸自然看過名錄,此刻抬著手,低著頭,大氣不敢喘。

他拿到名單的時候,心裡幾經掙要不要劃掉一些人的名字,最終『敬畏』戰勝了他的複雜心思,老老實實的將所有名錄送了上來。

趙煦心裡還在思索,突然間,章惇從外面急匆匆進來,也不管蔡攸,直接道:「陛下,環慶路八百里加急!」

趙煦神色一變,道:「呈上來!」

不等陳皮上前,章惇直接遞了上來。

趙煦接過來,打開急急的看去,臉上再變——西夏要動了!

趙煦沉著臉,擰著眉,盯著章楶這道奏本,內心飛速計較。

儘管早就知道西夏要來,但真來了,趙煦還是有些緊張。

「你去吧。」趙煦瞥了眼蔡攸道。

蔡攸慌忙應著,快速退出去。

蔡攸一走,趙煦就看著章惇,道:「樞密院怎麼說?」

兼任樞密院副使的章惇,臉角堅毅,道:「陛下,章楶已經對秦鳳路等進行整頓,目前對夏擁兵有十萬,可調派作戰的有五萬,應當足夠。」

「不夠!」

趙煦斷然道:「涇原路,鄜延路也歸章楶調遣,傳許將回京。陳皮,將西邊的瓦房收拾一下,挑選樞密院以及兵部得力人手進駐,涉及西夏以及遼,吐蕃等軍情,一律匯總到這裡,朕要每日查看!」

「遵旨。」陳皮聽著趙煦嚴肅的聲音,立刻應聲。

章惇對於趙煦的安排沒有異議,換做其他人,讓章楶一下子掌握五路,近二十萬人馬,非得跳起來不可。

章惇目中思索一番,道:「陛下,從章楶的奏報來看,夏人徵調了近三十萬大軍,夏人太后,皇帝親征,一副勢在必得模樣,不能小視!」

趙煦點點頭,心裡左思右想,單單給章楶兵權是不夠的,但他要是御駕親征,依開封城現在這種情況,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變故,可能他前腳走,後腳皇位就沒了。

想了想他身邊的人,趙似在河北路,趙佶扶不起來,九弟趙佖還是個盲人。

「必要的時候,還要請許尚書與章卿家走一趟,以示重視。」趙煦說道。

他確實沒有什麼人選了。

章惇抬手,道:「臣遵旨。」

趙煦臉角又動了下,繼而沉聲道:「後勤糧草等供應一定要及時,朕從內庫再撥二百萬貫。應對夏人入侵,是最優先事項,任何人不得干預,拖後腿!嗯……朕將皇城司劃入政事堂,歸你調派,凡是敢亂插手,壞我軍情大事,可先斬後奏!」

章惇神色凜然,抬手道:「臣遵旨!」

「晚些時候,召集六部七寺的人,朕要親自部署!」趙煦道。

「是。」章惇道。

陳皮在一旁看著,暗暗屏氣。

章惇又說了些安排,這才告退離去。

趙煦坐在椅子上,心裡飛速計較。

西夏是必須要打回去的,而且是狠狠的打回去!一旦失敗,大宋軍民的信心會受挫,神宗朝五路伐夏失敗,已經讓宋朝失去了北伐的勇氣,再失敗,怕是連守的勇氣都要折半!

陳皮站在一旁,又看了眼桌上蔡攸送來的那本賬簿,暗自擔憂。

現在開封城裡這麼多事情,夏人又來,一個不好,真的不會出大事情!

夏人來攻的消息,迅速傳遍朝廷高層,政事堂里六部七寺高官齊聚。

趙煦親自坐鎮,聽著章惇,蔡卞等人的調配。

在場的眾人清晰的感受到了趙煦以及朝廷的堅定意志,紛紛肅色凝神。

這時,陳皮在收拾著垂拱殿西面的一排瓦房,這裡與樞密院正對。

這裡有些老舊,黃門、宮女進進出出,搬弄著各種東西。

兩塊豎著的牌匾被掛上兩邊的門框,分別寫著:機要、慎入。

兵部,樞密院的一些人搬遷過來,迅速開始工作。

趙煦揮動大宋的各個機構,迅速為環慶路備戰做準備。

章惇,蔡卞等人被趙煦『解縛』,得到了發揮。

政事堂的大會剛過,章惇就對原六部七寺御史台等的官員進行清洗,大規模替換為『新黨』,並且以『巡視』為名,將他們派出京,勒令兩天內必須離京。

同時,著令清查開封府等的府庫,一道道政事堂的公文,邸報發向全國,更是對治河的八路各軍進行重新整肅,調配。

六部七寺等機構迅速運轉起來,猶如一道道大棒,揮舞在開封城,落向大宋全國各地。

開封城裡,漸漸的一片肅殺。

……

幾天之後,許將回到了開封城,第一時間入宮。

趙煦立刻將他與章惇叫到了垂拱殿的『機要房』,三人對坐,商討著具體的對夏策略。

機要房的會議室,三人坐著,許將不顧疲憊,思索一番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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