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這句話說的倒是沒錯。
沒有趁著神族全面蘇醒就發起戰爭，帝一所顧慮的兩個關鍵因素，其一是天直接拉偏架，其二便是林陌。
並且第二個因素還要勝過第一個因素許多。
林陌是修鍊武道的沒錯，可他也是四大皇族，或者該稱四大神族之一，這一次神族全面蘇醒，林、幻、屍、莫與之有血緣關係者在境界上都迎來了極大的突破。
其中不僅幻蒼淵和屍無凡直接達到碎空境，就連林二也於半月前順利邁出了這一步。
包括被冷初洛保護的很好，一直宅在大乾神國玩屍體的冷雲晗都突破至天地境後期。
而根據林陌所知道的，一向不注重自己實力，原來大霆五王之一的莫元空，如今的涅凡生都達到了天地境。
就算涅凡生捨棄了莫氏皇族的肉身，可於其靈魂深處那點神光的復甦，讓他的血脈又恢複至原本的神血。
當然這點也解決了一直以來林陌的困惑，那就是四大皇族血脈的包容性，曾經自己服用鳳血，卻並未轉化為完全體的鳳族就是如此。
幻蒼淵奪取了應龍魔身，也並沒有因血脈的排斥遭到任何阻礙同樣如此。
所以如今的武神之爭，沒有人敢確認林陌會站在哪一方。
但這些人不知道的是，這最後一次天地的饋贈並未給林陌帶來任何幫助，從創出《無炁玄元真典》並第一次將自己轉化為無玄真體後。
天留下的後手，就被其不知不覺的抹殺了。
就像林陌所猜想的那樣，現在的他既不是人族也不是神族，無法以一個純粹的種族對其定義。
當然其麾下被他通過創造重生的強者們也是如此。
他們可以通過無玄真體或轉化為盤古之血，或凝練出碧瞳魔身，但論及源頭他們也不算萬族的任何一支。
因此當察覺到第三大劫即將開啟後，本來還守在魔界的南宮恨與尊皇天就回到了唯我道宮，包括一直跟著林二和黑祖那哥倆到處亂竄的闕天罔也提前回歸。
唯有缺舟一帆渡依舊化作一尊石像，待在冥海的中心。
「有趣，沒想到第一個找上門的是他們。」林陌挑了挑眉，傳音給剛剛穩固了境界的林二，然後繼續與夫子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忘憂山秘境外。
元初樓樓主·軒轅正與司馬鴻移等候在此，作為遠古人族的代表，他們是最先前來試探的。
當見到已經突破碎空境的林二，軒轅的眉頭微皺了一下，因為他認出林二是通過神道的方式完成了真我唯一。
林二並未在意軒轅神態上那不自然的變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便帶領兩人進入秘境。
這一路上軒轅雖稍稍感嘆了下秘境的美景，但其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上一代七賢，以及尊皇天等人。
在見到尊皇天和戰九幽沒有從武道改修神道，他暗中鬆了口氣，可看著唯我道宮有部分弟子卻已經轉化為神族之體，這又讓他眉頭緊緊皺起。
他搞不懂林陌的想法，只能將希望寄予這次與林陌的交談中。
至於司馬鴻移則是環顧四周，彷彿在尋找什麼人，而在沒有發現他的目標後，頗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林陌的小院內。
林陌看著夫子終於將那烤全羊啃得乾乾淨淨，開口道：
「你是留在這，還是避一避？」
夫子回答道：
「當然留在這了，我也很好奇他來的目的。」
林陌點了點頭，隨手一揮將原地的垃圾一掃而空，然後起身進入大廳內，夫子緊跟其後。
只是此時夫子已經不再像之前那個貪吃鬼，曾經《將夜》世界裡，古往今來最強者的氣勢表露無遺。
沒多久，軒轅和司馬鴻移便在林二的帶領下來到大廳，二者對於夫子的相貌也不算陌生。
畢竟之前林陌和妖帝一戰，夫子的虛影可是被無數強者都注意到了。
在互相簡單地介紹幾句後，軒轅便直入主題道：
「不知接下來林教主會站在哪一方？」
林陌不緊不慢的拿起林二剛端上的茶水，輕抿一口才說道：
「我只想知道這一戰有必要嗎，如今被你們所稱呼的神族，曾經一直自認是人族。
他們並沒表現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也沒有太強的攻擊性。
只是你們為了區別他們，才給他們強行扣上了神族這個名字。」
軒轅微微皺眉，他不認為林陌是這麼天真的人，從始至終要推動這場戰爭的並非是某一族，而是真正將眾生視如螻蟻的天。
天確實沒有過雜的思想和情緒，可就是按照某種規則，它還是會朝著自主進化不斷演變，而它要突破至超脫二境，武道與神道的鬥爭是無法避免的。
就在軒轅思考林陌的用意時，司馬鴻移主動接話道：
「林教主，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林陌故作疑惑問道。
司馬鴻移神情一肅：「歐陽赤離最重要，我想知道從第九封印破封后，他去哪兒了？」
林陌摸了摸下巴，看向司馬鴻移的目光有些古怪：
「他回歐陽世家了。」
司馬鴻移點了點頭，手中的冰藍羽扇輕輕揮動，話題再次跳躍道：
「林教主認為在你不親自下場的情況下，以如今的局勢，武道一方會勝還是神道一方會勝？」
林陌看向司馬鴻移的眼中多出了一抹深意：
「大概是神道一方吧。」
「啊？」這話讓正在沉思的軒轅十分不解。
司馬鴻移認同道：
「人算不如天算，帝一太自大了，他過去的經驗只會成為被天所利用的破綻。
再加上如今明確站在神道一方，大夢神國的忘玄燕。
有七成概率與神族共進退的冥土佛界，特別是其中的竹中嵐和涅凡生。
當實力無法呈現碾壓，智慧將起到極大的作用。
面對三智與天算，我方必輸無疑。」
林陌莫名的笑了笑：「所以你想向我求助？」
司馬鴻移點了點頭：
「我希望林教主能讓歐陽赤離站在我們這一方。」
「給我個理由。」
「因為這樣才會更有趣，也更符合林教主的心意。」
「嗯，很有說服力，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