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一十一章 以一對三

看著山腳處正在竊竊私語的三人,原本一直在擺造型的唐玉臉色有些不好了。

藉助地利之勢以及林陌的創造大道,他有無數蠱蟲為他所用,其所累加的因果,也將註定了他立於不敗的局面。

可這一切都有個前提,是需要在一對一的情況下。

若是因果分散,他的刀也不再能做到一擊必殺,那麼也無法藉助蘊勢不發之時,給予對方最沉重的壓力,從而逼迫對方發揮出最強的實力。

在之前滅窮絕出現時,唐玉就已經開始暗暗溝通執棋人的涅凡生,表明他需要一個幫手來二對二。

但這第七戰場出現的第三個入局者,竟也不是自己一方的,這讓唐玉的心態有點小崩。

更關鍵的是他很清楚,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三個人都是勝者,因為唯有解決了對手,他們才有被傳送到下一個戰場的資格。

所以在趁著那三人沒有聯手攻上來之前,他一邊繼續保持著負手而立的高手風範,一邊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與涅凡生開始一段言語拉扯。

平台之上。

司馬鴻移看到第七戰場的情況,不由搖頭道:

「你這個執棋人有些不合格啊,如今這四方決出勝負的戰場,你方才勝了一場。

雖然勝負不是此局的關鍵,但這勝率未免有些太糟糕了。」

涅凡生卻不在意地答道:

「真正的守關人從來都不是唐玉,他那一刀的威懾本身就是作為逼迫這三人潛力的誘因。

等到他們以為解決了最難纏的對手之後,那才是他們要面對真正的絕境之時。」

司馬鴻移挑了挑眉,看著一百比一的時間流速的第七戰場中,幽若璃、滅窮絕和東方鬼帝三人已經達成了共識。

同時開始清除桃花樹,或者說是那些蠱蟲來分擔因果,並以最強的招式齊齊攻向唐玉。

「你就不擔心唐玉會死嗎?」

涅凡生搖了搖頭,輕聲道:

「先不說幽若璃會不會出手阻止,就說如今的天地境高手中,唐玉或許不是最強的,但一定是最難殺的。

你們只看到了他那加持因果,威力彷彿沒有極限的驚艷一刀,卻忘了他的身份,以及他的師傅是誰。」

「蠱皇園,神蠱邪皇。」司馬鴻移的目光里難得閃過一絲忌憚。

只因在曾經的天榜前十中,帝一是最神秘的,天帝是最霸道的,神蠱邪皇則是最難纏的。

僅憑如今所暴露出的幾個投影分身,便已看出神蠱邪皇的分身和其他幾人的行為模式完全不同。

他代表不了神蠱邪皇,卻也能撕開神蠱邪皇那隱藏面紗的一角。

在收到涅凡生所回覆的保重兩個字後,唐玉徹底綳不住了,只見第七戰場瞬間破碎,那無暇的天空上竟也開始掉落一個個五顏六色的蠱蟲!

這讓本以為將整個桃花山抹除,就不會再有任何阻礙的幽若璃三人神情大變。

原來這所謂的第七戰場本身就被套了一層皮,一層由更多的蠱蟲所組成的虛假外殼。

看著那些跳到自己身上,一邊噴著毒氣一邊還吐著七彩毒水的蟲子,幽若璃三人一時之間是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

這些毒氣和毒水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大,可隨著他們不斷處於這種環境當中,便會感覺到與唐玉的因果在逐步加深。

而若是將這些蟲子都殺死,在一瞬間他們就會被唐玉鎖在無法掙脫的因果大網之中。

更關鍵的是,當天空破碎的剎那,唐玉的身影消失了,他將自己的氣息融入這些蠱蟲之內,甚至有可能他就變成了這萬萬蠱蟲的一個。

若是在平日里,唐玉根本沒有那麼多蠱蟲讓他這麼玩賴,但在藉助了林陌的創世大道,以及大道身後源源不斷提供能量的系統。

他這一刻無敵了。

這無敵並非是他所認為的,而是千千萬萬看著這一幕的吃瓜群眾所公認的。

毫不謙虛的說,只要有足夠的蠱蟲,唐玉的因果之刀連剛剛觸及至碎空境的高手都能殺。

而關鍵在於,他是否能背負的起這龐大因果,然後完好無損的射出這一刀。

因果從來都是相互的。

自己之果,何嘗不是成就了一段他人之因。

所以唐玉並沒有等待幽若璃三人繼續累加因果,就已將三柄薄如輕紗的飛刀瞄準了他們。

當察覺到那股死意蔓延至心頭時,幽若璃三人同時爆發出最強的一擊!

遮天蔽日的幽冥鬼海,厚重詭異的赤紅之土,以及立於這地海之間的殺生觀音!

這壯麗的異景彷彿能阻擋住世間任何的災難,可卻難以攔住那三道閃爍著七彩之光的虹芒!

剎那間,冥海被一分為二,撕破那陰森的假象後,剩下的唯有一攤漆黑的水漬而已。

赤土則完全沉寂,那些包含了無邊惡意的砂礫,選擇了自我湮滅。

殺生觀音的上千白骨手臂破碎,最後只有那雙充斥著仁愛的瞳眸,在黑暗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這一戰,我敗了。」

唐玉沉聲道,此刻他的右臂看起來軟綿綿的,其內的筋骨和血肉在發出那三刀的同時,也已被因果之力抹消。

這世上本就不存在毫無風險的強大力量,他如今也做不到真正的掌控因果。

此時第七戰場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湮滅,當一道七彩光門出現的剎那,兩道人影馬上邁入其中。

等到他們看清楚彼此的相貌後,同時一愣。

然後驚呼道:「她死了!?」

幽若璃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

「我們出手的太早了,東方鬼帝剛結束她那一戰,根本就沒留有足夠的時間讓她恢複實力。」

滅窮絕有些不解:「那她為何不說?」

幽若璃想到東方鬼帝臉上那道醜陋的刀痕,隱約間好似抓到了那一點靈光,但當下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她繼續深思下去。

逐漸崩塌的第七戰場上。

藺清霜摸著臉上的那道刀痕,眼中難得流露出一絲人性,儘管其身上的氣息已經衰落到極點。

而她還在喃喃自語道:「從什麼時候我已經死了,求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當作為一個女人,被當眾毀容後,心裡都無絲毫情緒起伏,她就認識到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自我了。

說到底,之前的第八戰場上沒有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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