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血禍魔劫(四)

就在三方大勢力或主動或被動,但至少都是以積極地態度,並將這次血禍當做首要麻煩去解決時。

凶瞳魔國卻做出了一個截然相反的決定。

「你說什麼,那青血衣想要退兵?他是將本座的命令當成放屁嗎!」

高坐在皇位之上的魔主,指著地煞尊就是勃然大怒地罵道。

地煞尊此刻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小心翼翼地說道:

「主上,外面原始魔氣的侵蝕越來越強,還有一些由魔氣凝聚的醜陋野獸向著我們領土內的幾個小鎮小村發起了突襲。

越來越多的魔民被感染成魔奴,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將這次魔劫擋下來,而不是……」

結果他話未說完,就被魔主強硬的打斷道:

「幾個小鎮小村的失守,你就要讓本座收回自己的命令?

本座那些愛妃的仇是不報了!天下人又會怎麼看本座!

原始魔氣確實可怕,但因其籠罩整個魔界,反而危害程度下降了不少。

那些被感染的魔奴要麼是心境不穩,要麼實力低下,這類廢物死的再多對我凶瞳魔國也沒什麼影響!

再說平日里他們互相鬥毆,因此而亡的不是更多!」

「這……這……」地煞尊神情有些猶豫,他很想明言鬥毆而死,和成為魔奴後死去,這兩種死亡方式有根本意義上的不同。

前者在魔界算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後者卻是在傳播一種絕望。

至少對於魔族戰士來說,他們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想在死前成為一頭只知道殺戮的野獸,甚至最後有大概率是亡於同伴的手中。

這對他們自身,對自己的同伴,都是一種極大的心理煎熬。

而地煞尊很清楚,這些話跟魔主說了也是白說,若是往日里魔師還在的話,說不定還能勸魔主幾句。

不對,在魔主歷經了後宮被人屠戮一空,自己的傻兒子都掛掉一個之後,貌似現在有十個魔師站出來勸諫,恐怕都會被魔主一巴掌拍出去。

此刻地煞尊看著神情越來越不耐煩,以及其隱隱伸出的右手,連忙道:

「主上,我這就去通知青血衣,讓他繼續攻打大夢魔國,無論遇到什麼事,也不會放下這個目標。」

魔主見此陰沉的臉色稍稍恢複了一些,右手也順勢托著自己的下巴道:

「這次原始魔氣的擴散對我軍來說也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地煞尊,你要明白這一戰對我凶瞳魔國,以及對本座的意義。

話就說到這,本座不想在聽到有人前來勸本座退兵,你安排幾個侍衛守在皇宮大門處,凡是準備來勸諫此事的大臣,通通轟出去!」

地煞尊點了點頭,行以一禮後,有些狼狽的離開大殿。

而坐在皇位上的魔主,眼中隱含的怒火漸漸消退,不屑的冷哼聲在這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幻蒼淵,你的運氣不錯,恰好遇到萬魔深淵的爆發。

但可惜本座不會給你機會,也不會給你足夠的時間。」

隨即其臉色又陰鬱下來,那些妃子的死,他雖感到可惜,但並不怎麼放在心上,畢竟那些美色對他而言,本就是玩物。

對於相當於坐擁一個取之不盡的玩具王國的魔主來說,這類玩物要多少有多少。

而讓他氣憤的關鍵,在與對方的這種行為,相當於狠狠地打他魔主的臉。

不過與之相比,他更為憤怒的是對方洗劫了他的藏寶庫,並拿走了那個對他而言,可說僅僅遜色自己的生命一籌的東西。

這是他不惜一切,甚至犧牲大半個凶瞳魔國的魔民,都要奪回來的!

……

在皇城外百里外,以軍勢抵抗原始魔氣侵蝕的青血衣收到了魔主的命令。

他的第一反應是愣住了。

雖然他一直都知曉自家的這個主上腦子不怎麼好使,做事情一向是又一出是一出。

但他更明白如今這個局勢,就算是個傻子也應該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出兵,是一件多麼愚蠢的行為。

可魔主偏偏這麼做了。

而地煞尊轉達的話語中,更是進一步將魔主的決心放大了好幾倍,頗有一種你不出兵,就帶著麾下的將士一起抹脖子的意思。

見此青血衣只能硬著頭皮,帶著先鋒軍出發。

這一路上他也見到了一些已經因血禍滅亡的小鎮和小村,像是規模大一點的城池還好。

以目前原始魔氣的侵蝕程度,和原始魔獸的攻城力度來看,還是能保障一定的安全。

同時他也順便帶領大軍將一路上遇到的原始魔獸盡皆屠滅。

不過緊隨而來的就是魔主的死命令。

讓他不要在路上耽擱時間,若十天內,他所率領的先鋒軍還沒到達大夢魔國和凶瞳魔國的邊界處。

那他這位先鋒軍的主將會被軍法處死。

青血衣收到命令後,嘆了口氣,率領麾下的大軍加快了速度,一路上也不在管那些原始魔獸。

……

惡之一族族地內。

玄戰背著命摩玄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雖然有些荒涼,但卻異常和諧的小村子。

這一路上他們也是遇到了一些原始魔獸和被侵蝕的魔奴。

結果還沒等他出手,就被領路的那個少年一目光掃過去,全都煙消雲散。

同時玄戰也見識到了這次血禍對整個魔界的影響,隨處可見的殺戮,愈發混亂的環境,以及無處不在的血腥氣味。

作為知曉一部分計畫的人,他也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可有些事明白的越多,越要裝作不知道。

特別是在見證了木皇佛寺的落幕後,他的心隱隱也死了,對於生命也不再抱有一個從小受到佛門理念的僧人的仁慈和敬畏。

多的只有一瞬的淡漠。

如今的玄戰說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屍體都不為過,曾經的佛魔之路也沒有走下去的價值。

原本他將希望寄予命摩玄的身上,因對方好似看出了他接下來該去尋找的方向,結果嘛,這希望自己昏了,還不知道多久能醒過來。

隨即他幽幽的嘆了口氣,默默地跟在那扛著長刀的少年身後。

而耳畔突然響起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咦,你是玄戰?佛魔玄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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