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8章 修羅路

七音染身形奇快,撲向那隻巨大的桃子。

神荼揮鞭掃向七音染,同時身形迅速壯大起來,一隻大手探向桃樹,去摘那桃子。

七音染靈巧地一閃,躲過葦草神鞭,正落在那大桃子上。

大桃子猶如一頂草原上的氈帳大小,七音染就像附著其上的一隻蒼蠅子,急急便想變大身形,這時神荼已經大手箕張,抓了過來。

陳玄丘足踝被鬱壘抓住,身子向前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另一隻腳一踹,踹得鬱壘腦袋一歪,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陳玄丘手掌往地上一拍,身子飛出去,以法天象地之術,迅速壯大了身,炮彈一般撞在神荼身上。

剛剛變大了身形的神荼吃陳玄丘一撞,便推金山、倒玉柱,轟地一聲倒在地上。

這棵大桃樹枝葉展開,樹冠足足覆蓋了三千里方圓,樹冠的高度,也有一千餘里。

因之,兩個巨人在樹下打架,就如兩個常人在一棵平常的大桃樹下動手,與之倒是影響不大。

只是神荼摔倒時,一隻腳掃中了那大樹樹榦,震得枝葉一陣搖晃,樹上的巨桃上下顛倒。

七音染猝不及防,被顛下了桃子。

「哎呀~」

七音染剛剛驚呼一聲,身子就落在了一隻大手之上。

那巨掌伸出去,堪堪將那桃子摘下,與七音染一起,向上一拋。

陳玄丘喝道:「此桃必是異寶,七姐姐攜它走。」

說著,那大手一翻,誅仙寶劍赫然地手,削向凌空抽至的葦草神鞭。

摔在地上的郁疊也跳將起來,仗著那金骨朵的伏魔寶杵勢大力沉,惡狠狠向陳玄丘砸來。

七音染雙手托著巨桃兒,一路向上疾飛,想要迅速脫離第十八層。

可她身體堪堪將要飛上第十七層,一條靈蛇般的葦草神鞭已經夭矯而至,正纏在她的足踝上,將她整個人又拖了下去。

誰也不知道那顆巨桃究竟有什麼作用,但誰都知道,那必然是罕見的天材地寶,因之雙方圍繞這顆巨桃,頓時打鬥不休。

白犬兒早在雙方打鬥時,便已遠遠地逃開,卻仍盯著那顆桃子。

及至見到七音染被葦草神鞭纏住足踝,將她拖回,那巨桃落向地面,白犬兒急了,再也顧不得隱藏身形,便縱身躍起,拱向那顆桃子。

陳玄丘這邊,一見七音染受制,卻是顧不得那桃兒了。

在他心中,再如何珍貴的天材地寶,終究不及自己的身邊人重要。

陳玄丘一劍挑開鬱壘的金骨朵,「法天象地」神通發揮到極至,手中一口仙劍,霍然便向那棵大桃樹劈去。

這一劍,似天河傾瀉,氣勢之兇猛,一瞬間充塞了整個第十八層地獄。

虛空中雷聲隱隱、元氣炸裂,「咔~~~」

仙劍將那三千里桃樹冠居中劈開,順著那桃樹主幹便劈了下去。

這一劍劈下,那粗大的樹榦「咔喇喇」便裂開來,比陳玄丘之前預料的還要乾脆。

這時他才發現,那大桃樹下半截樹榦上,竟然纏著一圈圈兒的葦草繩子。

這可不是園林工人為了滅害蟲想的辦法,而是神荼、鬱壘這兩個守樹人為了讓已經開裂的神樹不至於徹底裂分成兩半想的辦法。

陳玄丘這一劍,恰好砍中那本來的裂縫,劍氣呼嘯,不但斬向大樹後面正抽著葦草神索,將擒拿七音染的神荼,也將大樹徹底地劈成了兩半。

「完……完蛋了!」

雙手掄起金骨朵,正要砸向陳玄丘後腦的鬱壘,雙手高舉著金骨朵,頓時呆在那裡,失魂落魄。

神荼一手執鞭,一手正攫向空中落下的七音染,陡覺腦後劍氣直欲裂體而出,駭得一個前撲翻滾,堪堪避開這一劍,急急起身,回首一望,就見巨大的樹榦,帶著兩半的樹冠,轟然倒向兩邊,中間陳玄丘仗劍而立,頓時也驚呆在那裡。

七音染趁機掙脫葦草神鞭,扭頭一看,被她失手掉落的巨桃,正被一隻狗子拿腦袋頂著,拚命拱向一處山坡。

陳玄丘一劍劈開巨桃樹,也迫得樹榦另一面的神荼放手,解了七音染之圍。

就在這時,他赫然發現,那巨桃樹下汩汩的鮮血涌了出來。

那血腥之氣,濃裂的中人慾嘔。

一棵大桃樹,為何會流出鮮血?

難不成這棵大樹竟然是一種異類的生命?

陳玄丘也不禁持劍怔立,愣在了那裡。

這時,那汩汩而出的鮮血,突然變成了地底石油一般的噴涌。

粘稠的鮮血,帶著牛吼一般的巨響,從那裂開的兩片桃木干中,狂噴出來。

隨著那噴涌的鮮血,一道毫光從那樹根里嗖地一下竄了出來,直躍向高空。

七音染身在空中,剛剛定住身子,只覺無窮殺氣滾滾而來,那種氣息,與她之前險被抹殺的那種恐怖殺氣一般無二。

七音染大駭,顧不得那隻桃子,便以幽冥遊魂身法,迅速地閃開了原地。

神荼執著葦草神鞭憤怒地咆哮起來:「該死的,你們闖禍了!你們闖了大禍啊!」

血泉直湧上天,天空中那道毫光四射的物事穩穩地定地那裡,無盡煞氣,隨著它的無盡毫光湧向四方。

陳玄丘仰首望去,只見空中一點寒茫。

陳玄丘又退了一大步,不再是那物事直懸的下方角度,這才看清,那竟是一口劍。

一口被鮮血浸染的劍身都沁透了血色的詭異長劍。

神荼驚恐地叫道:「定穴神劍出鞘,封印之路打通了,你們該死,你們真是該死啊!」

陳玄丘腰畔一動,未等他這主人拔劍,誅仙、戮仙兩劍破鞘而出,繚繞著那鮮血之柱盤旋而上,劍鳴猙猙,似在歡鳴,一左一右,便出現在那口殷紅色的血劍之旁。

殷紅色的血劍毫光更盛,彷彿感應到了誅仙、戮仙兩口神劍的存在,兩個古拙的大字血影,從它的劍柄上噴薄而出。

「陷仙!」

陳玄丘身子一顫,陷仙劍?

這口劍竟是陷仙劍?

這時候,陳玄丘胸口一陣發燙,懸掛在那裡的白玉鎖陡然也放出無量毫光,似乎邀請一般,向那空中血劍發出一陣陣吸懾之力。

但那血劍已被血液浸染,煞氣極重,定在空中,竟不為所動。

誅仙、戮仙兩劍繞著那口血色長劍急急旋轉,不時飛上前去,與之劍刃相交,發出猙猙劍吟之聲。

終於,那口血色長劍的煞氣似乎黯淡了一瞬,猛然飛下來,嗖地一下鑽進了陳玄丘胸前玉鎖的第三個字「連」字空間中。

誅仙、戮仙兩劍似乎終於完成了說服的使命,歡鳴一聲,也相繼飛回「價」、「值」兩字中。

三口神劍乍現而再消失,無窮鮮血更如決堤之水,瘋狂地湧出。

竟然在這裡得到了誅仙四劍的第三口劍,陳玄丘喜不自禁。

但是眼見這血水滾滾,陳玄丘可顧不上高興,趕緊雙腳離地,飛到空中。

神荼和鬱壘卻像是被驚呆了,怔怔地站在那裡,血水已淹到了他們的足踝處。

他們此時可是巨人形態,那鮮血涌至他們的足踝處,已經不遜於一片巨大的血色湖泊。

被劈成兩半的巨桃樹榦底部的根系被那無盡血水一衝,帶著厚厚的泥土,整個兒被沖了起來,兩片巨大的樹榦飄浮在血海之上。

血水越涌越多,那直噴向天的血泉也因之被壓在那血水之下,不住地翻滾。

狗子心無旁騖,努力地想把那顆桃子推上山坡。

陳玄丘和七音染則警惕地看著這不斷上漲的血海,總覺得這不僅僅是血色洪水的問題,下邊應該會有些什麼東西冒出來。

神荼和鬱壘,一個手持葦草長鞭,一個手持金骨朵,雙腿趟在血水之中,獃獃地站在那裡,神情有一種一言難盡的味道。

忽然,隨著那血水的涌動,忽然有一個個強大的戰士,排著整齊的隊伍,從那血泉中一批批地涌了出來。

他們每一個都身材高大,肌肉賁張,身著穿著沉重的鐵甲,手中握著森白的骨矛。

他們那冷酷銳利的眼眸,不帶一絲情感,彷彿一個個都是天生的殺戮機器,冷肅無情。

他們從血海中浮起,就如鮮血鑄就的死亡戰士,那氣勢雄渾如山。

儘管,他們每一個都巨丑無比,濃重而雜亂的眉毛,狹長斜吊如蛇的眸,外翻的大鼻孔,鋼絲般的鬍鬚中間,只露一張厚厚的大猩猩般的嘴唇。

可是因著他們整支隊伍的雄壯與無邊殺氣,叫你感受到的,只有他們無盡的威嚴。

又是一隊隊整齊的戰士,從那血海中涌了出來。

這一隊戰士,竟是一群女兵。

她們也穿著黑鐵的鎧甲,森白的骨刀。

陳玄丘本以為這個從血海中鑽出來的種族全都是醜八怪。

但是,可是一眼望去,這整個方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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