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1章 抵東夷

江炫堂自陳玄丘走後,一直就有些惴惴不安。

陳玄丘就只帶著一個人殺去太平州。那兒兵多將廣,高手如雲,他若一旦有個什麼閃失,自己該怎麼辦?

而且,江濤一旦得知刺殺失敗,難保不會派大軍來攻,若是陳玄丘再死在他手中,他出兵的可能性就會更大。

一念及此,江炫堂這裡立即開始調集兵馬,做好了大戰的準備,他自己更是披甲執銳,連睡覺也要枕戈而眠。

卻不想天光大亮後,娜扎就踏著風火輪,從太平州一路風馳電掣地趕來,興沖沖地告訴他太平洲已經拿下了,叫他馬上帶兵前去接收。

江炫堂這回是真的驚到了,在他眼中一直深為忌憚,也不敢主動挑釁的太平州江氏,就這麼完了?

江炫堂震驚之後,不禁對自己選擇了朝廷一方,覺得明智無比。

江炫堂詳細詢問了一番,確信消息、謝過娜扎之後,他便馬上開始調動兵馬,幸好此前他已經做了動員和調動,此時調撥大軍十分順利。

娜扎沒有耐性在這兒等他,同地也擔心陳玄丘一個人在太平州不安全,怕他遭了他人暗算,便駕起風火輪,想先趕回太平州。

娜扎帶著一路風火,剛剛到了空中,突然又沖回地面,向江炫堂問道:「對了,魚不惑那廝睡醒了沒有?」

江炫堂苦笑道:「我去看過了,魚壯士睡得依舊很安詳。」

「嗯?安祥?」

「哦,我是說,他肚皮翻白,一動不動。要不是一直在打呼嚕,我真當他已經……他現在仍然在睡,呼嚕打得震天響,我試著喊過他,可他也不回答我。」

娜扎鬆了口氣,道:「他只要還有氣兒就行。那我走了。」

娜扎說完,又是騰空而起,風風火火地往太平州而去。

江炫堂點齊了人馬,親自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地趕去太平州。

黃昏時分,江炫堂到了。

果然如娜扎所言,除了部分江氏族人已棄城逃往東夷,留下的江氏族人全然沒有了反抗之意,一見江炫堂,如見親人。

江炫堂的心計可比無名小師弟那小屁孩兒深沉多了,陳玄丘一臉厲色地嚷嚷著要夷平太州江氏全族,他都不用使眼色,江炫堂就知道陳玄丘是在為他製造順利接收太平州的機會。

江炫堂馬上配合陳玄丘,不惜下跪為太州江氏族人求情,一番話說的聲淚俱下,頗為動情。

雖然江家一些聰明人也知道這其中有作戲的成分,但是對大多數江氏族人來說,他們可看不出來,眼見江炫堂肯為他們如此出頭,他們從心裡就已經開始接受這個新的統治者了。

陳玄丘給江炫堂鋪好了路,馬上提出要出關前往東夷,江炫堂又嚇了一跳。

這位上大夫,不會單槍匹馬再把東夷王給解決了吧?

一時間,江炫堂心中竟先冒出這麼個古怪的念頭,接下來他當然是竭力阻止。

能以一人之力解決太州之亂,已是莫大之功,再往東夷去可就太冒險了。

東夷之亂能持續這麼長時間,足見東夷王不是易與之輩。

其實,大雍有道術高手,何以東夷之亂還能持續多年?

像月酌這樣的神獸級高手,只要派去一個,不就解決東夷的問題了么?

其實不然。

東夷叛軍那邊自然也有高手。

而且東夷高手,顯然擁有著可以抵消大雍高手的力量,所以雙方只能動用普通軍隊的力量進行較量。

不然,輕率出動這些超一流高手,這些超級高手一動手,那普通士兵就全成了炮灰,隨時會被殺個乾淨。

最後只留下這些高手,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

因為縱然一方戰敗了,勝負定了,他們這些大神通者攪得天翻地覆,人口驟減,再打下地盤來還有什麼意義?

打得一片荒蕪的地方,難不成讓這些飛天遁地的高手去種地、蓋房子、納稅、當守城的小吏?

因此,雙方的終極力量就如同核武,只有在常規力量徹底失去了戰勝的機會,或者繼續用常規戰爭方式進行下去,給自己一方帶來更嚴重的後果,他們才會動用終極力量,於戰場上一決生死。

因此,江炫堂也是清楚東夷有真正高手的。

陳玄丘此去,斷然不可能像在太平州一般輕易得手,因而江炫堂竭力勸阻。

但是陳玄丘只留下一句「吾固知東夷之險,也清楚逃逸的江氏族人已難成氣候,但太州江氏叛亂,江濤原本又是東征的一員大將,如此種種,必令東夷局勢發生重大變化。

我此去,目的不在與和人爭鬥,主要是探察敵情、了解民情,以便使我王能針對東夷戰略,及時做出相應的調整。」

陳玄丘微笑道:「你放心吧,我只有娜扎一人相助,不惑又在沉睡之中,我怎麼會莽撞地在東夷搞事情呢?陳某人一向崇尚和平,心腸尤其的柔軟,此去東夷,我一定不會惹事的。」

聽了陳玄丘這番話,旁邊已經歸順的江氏族人和就杵在他眼前的無名小師弟齊齊默然,可謂各有感傷在心間。

陳玄丘駕著紫葫蘆,與娜扎騰空而去了。

月酌老人乃護國神獸,身份太過特殊。

同時,這小老兒其實是個極端血統論者,不大瞧得上這些普通人族,不喜與他們打交道。

因此,這隻高傲的老鳥,早就隱了身形,不叫這些凡人看見。

在葫蘆飛起的最後關頭,一個縱身猛地跳起,抓住了葫蘆上的絲絛跟著飛起來的無名,此時仍然懸在空中,隨著風,抓著那絲絛,被風吹得呼呼嗒嗒的,跟一塊破抹布似的。

江炫堂仰望著天空,看著尚未爬上葫蘆的無名,感慨地道:「陳上大夫忠心無雙,義勇無雙,真乃國士無雙也!」

……

陳玄丘一路東去,飛抵東夷與東郡交界的連綿群山時,將葫蘆藏在雲層之中,縱目下望,就見至少有四處地方,戰火不斷,狼煙沖宵。

無名驚訝道:「東郡與東夷打了六七年,每日戰爭仍然如此激烈么?這得死多少人吶。」

陳玄丘道:「兩邊雖然常有征戰,但是不應該如此頻繁的。我看,應該是因為昨日太州江氏東遷,所以東夷王故意在邊防各處製造戰事,牽制大雍邊軍,避免他們出兵阻止江氏叛逃。」

無名恍然道:「原來如此。」

陳玄丘想了一想,沒有繼續往前飛,而是沿著起伏的山脈飛去。

又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娜扎忽然驚咦一聲,指向地面的山谷中道:「蘇蘇你看,那是不是逃走的江氏族人?」

陳玄丘低頭一看,山谷中影影綽綽,似有許多人馬,正在往東而行。

陳玄丘運足了目力,就見那一行人馬約有幾千人,內中有不少車輛,看模樣,隊形散亂,不似軍隊。

而若是軍民混雜或是百姓的隊伍,這麼大的規模,應該就是江氏一族的逃民了。

陳玄丘大為意動,要不要衝下去呢?

製造個障礙起碼應該辦得到,比如有山谷兩側製造個崩塌堵住去路。

江家逃走了兩個不擅長武藝道法,但是經營有道的高層,如果能他們兩個抓回去,也能更進一步地削弱東夷。

東夷沒有招攬到人才,只搞去一些普通百姓,那對如今的東夷來說,只是負擔,無甚大用。

想到這裡,陳玄丘道:「娜扎,想不想下去打上一場?」

娜扎一聽眉飛色舞:「好啊!」

月酌突然憑空出現,站在葫蘆最前邊,大袖飄飄,頭也不回地道:「不能下去。」

陳玄丘訝然道:「月酌前輩?為何不能下去?」

月酌道:「他們有接應的人,老夫感應到,下方除了霸下,還多了兩股強大的氣息。這兩股氣息中,其中一道雖然不算特別的強大,卻有金銳之氣,叫人感應到了極不舒服。

而另一道氣息,強大渾厚不遜於霸下,一旦交起手來,老夫照應不了你們。若非老夫一路行來收斂了氣息,現在已經被他們察覺,而一旦被他們察覺,只怕他們已經攻上來,哪還輪得到……咦?這是哪裡?」

月酌說著,想再看看下邊,確認一下感應到的氣息,卻不想低頭一看,下方白雪皚皚,奇峰峭立,與方才所見的景緻大不一樣。

在此高處,縱目四眺,方圓數百里範圍之內,都找不出方才那座山谷了。

陳玄丘剛剛把葫蘆上升千米,迅速飛離了原地,此時才把高度降下。聽月酌一問,便坦然道:「前輩說有兇險,那必然是真有大兇險了。我避開了些,以策安全。」

月酌啞然,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倚衡。你看咱們這位姑爺子,嘖嘖嘖,這是多有危機意識。

陳玄丘神色自若,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他從容地四下看看,道:「我們人太少,此番東來,就是為了觀看東夷情形,回去稟報大王,以便調整東夷戰略,沒必要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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