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四起。
人群陷入混亂。
血雨中，女子從酒樓上飛下來，渾身靈力波動一收，就準備乘亂離開。
一道聲音忽然從她背後不遠處響起：
「看來你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麼麻煩。」
女子停住腳步。
不知為何，她心中隱隱有種感覺。
這個說話的人，正在跟自己產生一種命中注定的見面。
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
於是她轉過身。
只見一名陌生的少年站在街角，以冷冽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你能說清楚一點嗎？」女子問道。
「修行太上法的人們不會對一名只有築基期的弱女子做什麼，畢竟那太有損門派的名聲，而你又這麼美，所以你只會死於一場意外——」
「比如修行出了岔子，心脈逆亂，暴斃而亡——」
「這會讓你的身體不產生意外的傷殘。」
少年說道。
「你怎麼知道？」女子問。
「因為你過於在意進化，殊不知這會讓你散發出讓人垂涎的光彩。」少年說道。
「聽不懂，我要去躲避了。」女子準備離去。
「來不及了，你現在要做的是記住一道口訣。」少年道。
「什麼？」女子問。
「心竅有漏，血入八脈，七轉任督，三靈開脈，從鼻竅出。」少年道。
女子默念幾句，問道：「這是應對的法子么？」
少年不說話，身子縮回牆後，一下子消失不見，就像從來不存在一樣。
街上的人漸漸空了。
女子心有所感，猛然抬起頭。
只見半空中出現了一名氣息淵深的老道。
他眯著眼，注視著下方的女子，開口道：「各大門派都沒有你這樣一號人……作為一名野狗般的散修，卻殺了我萬松門五名弟子，真是讓人苦惱。」
「罷了。」
「你就死於修行上的岔子吧，心脈逆亂，暴血而亡。」
老道說著，忽然從半空消失。
女子正要捏訣施法，背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僵在原地不動，漸漸氣息斷絕，垂下頭去，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
老道燃起一張符籙，念道：「有人擊殺門下弟子，老夫已經解決這件事，來查！」
符籙一閃，化作靈光，顯現出一名修行者的影子。
「王長老。」那影子抱拳道。
「執法修士，這裡的事情已經解決，你查看一下，做個記錄。」老道說的。
「是。」
修行者的影子飛起來，把酒樓上的幾具屍體辨認一番，又飛下來看了看女修。
「她死了。」執法修士道。
「好了，去稟報門派吧。」老道揮手道。
「遵命。」執法修士的影子散開。
一切結束。
老道嘴角扯起一縷笑意，重新走到女子面前，用手掐著她的下巴，抬起她那出塵而絕色的臉龐。
他露出滿意之色，嘖嘖道：「瞧瞧這臉蛋——難怪那幾個蠢貨想下手——放心，我可不捨得你死，很快你就會成為——」
一聲沉悶的響聲。
空氣中增添了些許讓人想要嘔吐的血腥氣息。
老道眉宇間閃過一縷痛色，緩緩低頭望去。
只見女子的手已經穿透了自己胸膛，在身後握住那顆依然在緩緩跳動的心臟。
「人類真是熱衷於佔有啊……可惜你沒有資格跟我交配。」
女子輕聲感慨道。
按照少年的口訣，被堵住的心頭血從鼻子里流出來。
自己恢複了自由。
正好這老道又沒有防備。
這才一擊建功。
她把老道的屍體推開，任由其和心臟一起倒在地上，順手清理了鼻血，這才轉身望向街角。
少年再次出現在那裡。
「這次算是結束了？」女子問。
「不，殺幾個低階弟子其實是小事，殺這個長老才是大事，接下來整個門派都會得到他的死訊，他們會傾巢而出，想要找出兇手，為長老報仇，維護宗門在修行界的名聲和地位。」柳平道。
女子道：「可惜我的實力太弱——」
「就算你的實力再強幾倍，作為一名散修也沒有法子，他們會宣布你是邪門外道，聯合各大名門正派，對你趕盡殺絕。」柳平道。
「我真想殺光他們。」女子咬牙切齒道。
柳平靜靜的看著她。
如同那位偉大存在所說——
解鈴還須繫鈴人。
她是邪魔，自然知曉操控戰甲的方法。
只不過現在她喝下忘川水，更迭了種族，轉世為人之後，暫時忘記了。
自己要從她身上得到那個操控戰甲的方法！
「你一個人想殺光他們，恐怕做不到。」柳平接話道。
女子盯著他道：「你也修的是九幽法，而且……比我高深很多。」
「你看得出來？」柳平訝然道。
「能感覺到，說實話吧，我感覺九幽法的力量完全聽從你的指揮，你對它的理解一定非常深，遠遠超過了我。」女子道。
柳平聳聳肩。
廢話。
這是我創的法門。
但這話不能說。
柳平緩緩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想殺光那些人，但我沒想到你修行了九幽之法，這是邪門的修行法，與太上完全不同。」
女子冷笑道：「我倒覺得那些修行太上法的才是邪魔外道，無緣無故來惹我。」
柳平陷入沉默。
女子一直盯著他。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身上有著一種讓自己親近的力量。
那股力量——
不止是九幽。
還有一些別的什麼力量。
它們臣服於他。
也許……它們也曾臣服於自己。
「你的實力比我強太多，看在同修一種法門的情分上，能不能幫我一把？」女子肅然抱拳問道。
柳平緩步走來，在女子面前站定，開口道：
「你若肯入我門中，隨我修行九幽之法，我便出面幫你一把。」
女子問道：「需要與你交配嗎？」
「不用，問這個幹嗎？」柳平眉頭跳了跳，說道。
「我看這些男的似乎都想這件事。」女子道。
柳平擺手道：「你需要做善事，積功德，聽我所令，與我同參玄理。」
「沒問題，徒兒見過師父。」女子直接在他面前跪下來。
「不必拜師，」柳平側身讓開她的跪禮，說道：「我現在先教你第一課。」
「什麼？」女子問。
「不必恨太上，也不必追捧九幽，它們只是法門而已。」柳平道。
「可是九幽需要殺生，據說太上一脈都認為九幽是邪門的道路。」女子不解道。
「看著吧。」柳平淡淡的道。
天空中。
一道道流光飛來。
這些光芒停滯在半空，顯現出一名名修行者。
柳平走上前去，將女子擋在身後，放出自己作為修行者的靈力。
——他只放出了大約化神境界的靈力波動。
鍊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
在這個連金丹都能當長老的門派面前，這種境界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果然。
天空中，眾修士剛一感應到他身上的靈力波動，立刻做出了選擇。
「這裡有化神階的九幽邪道，快發信號，請各大門派前來主持公道！」
為首那個看上去像掌門的男人說道。
一道信號火符飛上高空。
女子怔住，喃喃道：「真的跟你說的一樣，他們又在找人。」
「是啊，我們修行者就是這麼不要臉。」柳平抱著雙臂道。
修士們布滿天空，卻不敢下來。
他們只是遠遠地看著柳平和地上跪著的女子。
「接下來怎麼辦？」女子問。
「等他們把能找到的人都找來，」柳平轉頭看著她道：「你的名字是？」
「滅世。」女子道。
「自己起的？」
「對。」
「不能叫這個名字，交不到朋友的，換一個新名字來。」
「宰眾生。」
「……算了，我賜予你一個道號，以後你叫這個。」
「多謝師父賜名。」女子抬首望著他，有些期待的等待著自己的新名字。
「你我為道友，不必稱師父，至於你的道號——唔——就叫『從這一刻開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每天都是萌萌噠小仙子』。」
「為什麼我要洗心革面……」
「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