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夢境世界 第八章 預兆

夢境世界。

雪花不斷飄落。

柳平回來的時候,天空中唯有那架冰霜馬車凝滯不動,其他人都還沒回來。

他靜靜等了數息。

嘭!

一道輕響。

西格莉德出現在他面前。

只見這名冰霜精靈纖細修長的雙手沾滿了黑色油污,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工作服,一臉的屈辱與無奈。

「修好了一架飛機?」柳平問。

「是的,還讓它飛了起來。」西格莉德道。

「恭喜。」柳平道。

「任務一完成我就把它打了下來。」西格莉德冷冷的道。

「乾的漂亮。」柳平稱讚道。

兩人身後的半透明牆壁出現了一道裂口。

西格莉德反應很快,頓時身形一閃,穿過裂口,抵達了屏障的另一邊。

柳平跟著飛過去。

紛紛揚揚的雪花頓時飄落下來,在兩人眼前構成一行行小字:

「初始事件:活著。」

「進程:已完結。」

「你依然處於長達一個月的考驗之中,但在本次事件中,已可獲得相應的階段獎勵。」

柳平隨意瞥了幾眼,問道:「你獲得了什麼獎勵?」

「半神的修鍊之法。」西格莉德揚了揚手上的一卷羊皮紙,開心的道。

她使了個術法,把渾身油污洗乾淨,換上自己原本的服飾,問道:

「閣下,您呢?」

「我也有獎勵……但我還沒選定。」柳平回望了一眼虛空,說道。

夢境給他準備了三種可供挑選的獎勵:

一,一張獨特的夢境卡牌;

二,下一個事件的情報;

三,解封一段回憶——關於初始事件里你所恐懼的那個事物。

柳平看了幾眼,最終說道:「我選三。」

話音剛落。

四周忽然一暗。

柳平發現自己站在一座空空蕩蕩的酒樓里。

前方不遠處的座位上,坐著一個人。

柳平。

「這是我的過去么?」他自言自語著,走上前望向自己。

只見這一個自己的氣勢完全不同,渾身四周的虛空中不斷冒出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

那些東西的力量是無法想像的。

那個柳平端起茶壺,慢慢的倒了一杯茶,端起來抿了一口。

「讓我猜猜,你解封了『孤命』,所以順著這股力量到了這裡,想查探一下事情的原委,是這樣嗎?」端著茶杯的柳平說道。

「是的。」柳平道。

他打量四周,只見外面的街道上空無一人,甚至沒有任何聲音。

「別看了,一切眾生都死了,今天是我決戰的日子。」喝茶的柳平道。

「敵人究竟是誰?」柳平問。

「我不能說。」喝茶的柳平道。

「你——是過去的我?」柳平問。

「不,我是未來的你,」他放下茶盞,補充道:「我是最後一個眾生,而一切都毀滅了。」

柳平默了數息,朝天空望去。

無數的星辰如同一場暴雨般墜向天外。

「別看,它快要來了。」這個時代的柳平道。

「未來的我也會死在這裡?」柳平問道。

「並非如此——剛才我終於創造了『孤命』這一種奇詭命運之力,然後你就來了。」這個時代的柳平道。

柳平沉吟道:「從未來改變過去?」

「是的,我在『因果』的果上做出來改變,整個過去立刻就開始改變了。」

「具體說說?」

「當我創造出『孤命』之際,你立刻就出現了,這證明我不會死在這一刻,甚至還有機會穿越到過去的時代尋找機會。」這個時代的柳平道。

柳平沉默數息,喃喃道:「不對……這才三種能力。」

這個時代的柳平道:「此刻的我已經有了『欺騙』、『創造』、『孤命』三種能力,其中『孤命』準備用來封印敵人,爭取時間。」

「但我應該有四種能力。」柳平沉吟道。

「當然,」喝茶的柳平望著他,輕聲道:「回到過去的我啊,我已經從未來改變了過去,而你要從過去改變未來。」

「我要想方設法找出第四種力量,用來殺死它,是這樣嗎?」柳平問。

「第四種能力正在持續發揮力量。」喝茶的柳平道。

「它是什麼?」

「預兆——這是因果律的奇詭能力,能讓我從這一刻開始,沿著現在的『果』,也就是你的遙遠未來,去改變過去的『因』,所以你才會來。」

「真麻煩,照這麼說,我還得找出第五種能力,用來殺死那個封印在戰甲里的傢伙。」柳平嘆息道。

「沒錯,就是這樣。」這個時代的柳平道。

「如果我沒找到第五種能力呢?」柳平問。

「那傢伙早晚會開始獲得戰甲的操控權,然後……它會逐漸破開那套戰甲,毀滅所有的一切存在。」

兩個柳平都是一靜。

柳平陷入思索。

他想起了巨大鎧甲在煉獄神柱上攀爬的情景。

而自己擁有「欺騙」、「創造」、「孤命」、「預兆」四種無比強大的能力,還是無法戰勝敵人,只能暫時將其封印在鎧甲里,然後回到過去尋找新的機會。

這就是一切的真相么?

可是敵人究竟是誰?

為什麼會強大到如此程度?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個時代的柳平道:「我曾走遍了無數的虛空,探訪了數不盡的神柱,覺悟到至簡的世界創造法應當是萬界唯一的四聖柱,憑藉著四位唯一的神靈,這才獲得了四種強大的能力,可惜依然無法獲勝——」

「但我看到你從過去時代跳躍到我面前,心中忽然生出了希望。」

「為什麼?」柳平問道。

話說到這裡,他已經明白了一件事。

當初英靈操作界面稱呼大地之母蓋亞是諸多平行世界的唯一地神。

也就是說,在所有平行世界之中,只存在一個她。

時間之主也是唯一的。

「所有平行世界的時間都是我的軀幹和分枝,是我的一部分,所以只有一個我。」

這是時間之主的原話。

所以這樣的神祇們,應當是極其罕見且力量強大的稀有存在者。

他們總能找到活命的辦法。

——但卻依然無法打敗噩夢。

所以它們聚集在自己身邊,直到未來,與未來的自己一起迎戰不可知的存在。

這樣看來——

上帝、炮爺、麗塔也是如此。

柳平正想著,另一個他又開始說話了:

「你身上有虛幻與夢境的味道,它脫離了地、水、火、風的力量範疇,又比其他一切聖元素更獨特,也許它就是希望。

「看來我要好好探索夢境,也許能找到什麼希望也說不定。」柳平道。

「過去正在改變——記住,小心那個曾經想吃你的噩夢之主。」這個時代的柳平道。

天空忽然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鳴叫。

與此同時,一股超越時空的力量落在柳平身上,將他輕輕一裹就從這個時代離開了。

酒樓上,只剩下了一個柳平。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喃喃道:「哪怕暫時封印住它,也是一種希望。」

話音落下。

他飛出酒樓,整個人凌空化作一個通天徹地的巨人。

一片片黑色鱗片從四面八方飛來,完整的貼合在他身上,化作一套完整的戰甲。

天空中響起一道奇異的聲響,交織成類似於人類的聲音:

「等我吃了你,屬於生命的紀元就徹底結束了……」

柳平將面甲戴上,沉聲道:「來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殺招!」

他一手持刀,另一手握了個印。

「孤命」激活!

……

柳平猛然睜開眼。

他發現自己依然漂浮在半空,西格莉德手持羊皮卷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背後的半透明屏障里,熊人和雪魔現出身形,緊接著,冰夜與黛也隨之出現。

「夢境……」

柳平喃喃道。

未來的自己從未抵達過世界類生命體的夢境世界。

但那時的自己創造了「孤命」這樣的命運技。

所以過去的時代隨之開始改變。

比如此刻。

冰夜和黛一起穿過裂縫,來到柳平身邊。

「好像有獎勵拿。」黛高興的舉著一顆散發著夢幻般光彩的寶石道。

「是有獎勵,你看。」冰夜抽出一張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卡牌,展示在兩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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