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城。
「塔莎，算出來了嗎？」聖牧問道。
「還沒有。」小女孩道。
三大團隊的首領坐在桌子旁，靜靜的看著她不斷的抽牌，算牌。
「你已經算了半個小時了，結果連『夜願』那些人是死是活都沒算出來？」械王不耐煩道。
「抱歉，實在是太難了，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
名為塔莎的小女孩擦著額頭的汗道。
她將兩張卡牌展示給所有人。
「這張黑牌代表死亡，而這張白牌代表活著。」
「可是兩張牌不斷地交替出現，讓我根本無法算下去。」
眾人面面相覷。
「塔莎是我們最厲害的占卜師了，如果她都算不出來，那就沒辦法了。」
邪鬼嘆口氣道。
械王靈機一動，忽道：「要不，算算他們得到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眾人望向他。
「看我做什麼，我記得這個是最好算的。」械王道。
「算這個要付出壽命，團長，我不幹。」塔莎望向邪鬼，委屈的道。
邪鬼目光閃爍，拍了拍械王的肩膀道：「你們的人出命力，我就讓塔莎算。」
「必須是自願。」塔莎補充道。
械王回頭掃了一圈，只見整個啟示團隊的手下都露出緊張之色。
一群沒用的傢伙。
械王心中暗罵一聲，滿不在乎的道：「沒問題，那就我來吧。」
小女孩飛快的將一張卡牌遞給械王，說道：「握緊它，它會汲取你的命力。」
「大約是多少？」械王問。
「通常都在七個月左右。」塔莎道。
七個月的壽命。
這不算什麼。
「好。」
械王將那張卡牌叼在嘴裡，翹著二郎腿，朝後靠在椅背上。
小女孩塔莎深吸一口氣，神情肅然道：「我開始了。」
她將一張張卡牌拋出去，背面朝上落在桌子上。
「首先，看看他們得到了哪個方面的收穫。」
一張卡牌翻開。
只見卡牌上畫著一個幽深的洞窟，裡面擺滿了浩渺無邊的書籍。
「是秘密類的收穫。」
塔莎說完，伸手去翻第二張卡牌。
「現在讓我看看，是什麼方面的秘密——」
她的手剛接觸卡牌，突然整個人被擊飛出去，爆發出一道驚惶欲絕的尖叫。
所有卡牌重新倒扣在桌面上。
這時候，邪鬼早已接住了塔莎。
「不行！不能占卜！一旦想要窺探那個秘密，我們都要死！」
塔莎一邊哭，一邊歇斯底里地叫道。
邪鬼渾身發抖，用力握住她的雙手道：「聽我說，不算了！我們不算了！」
整個房間內雅雀無聲。
桌子對面。
椅子上。
一具穿著衣服的骷髏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嘴裡叼著那張卡牌，一動不動。
械王。
他被吸干壽命，化作了一具完整的白骨。
……
永夜深處。
夢境。
執法局。
柳平在地下室門口的台階上坐下來，說道：
「我快升級了。」
「我也是。」李伯塔斯道。
「我已經升級了。」花晴空道。
「汪！」火牙跟著道。
眾人都有些喜悅。
在永夜之中，實力就是一切。
「別的不說，這個夢境序列確實是一個相當驚人的秘密啊，能給這麼多經驗，連我都快升級了。」婭娜感慨道。
「那麼，接下來我就守在這裡。」
柳平盯著那扇門，說道：「按照之前那幾個執法者的意思，只要沒有怪物從門裡跑出來，我就算合格了吧。」
「應該就是如此。」花晴空道。
「希望不會有怪物來——它們是噩夢時代的存在，那個時代的魔鬼比現在強的多。」婭娜道。
「還有什麼關於噩夢時代的事情？」柳平問。
「沒了，我們只能知道一些服飾啊，物種啊，食物之類的事情，但關於那段歷史中真正的秘密，都被嚴格的保守了起來，輕易不會讓人探知。」花晴空道。
忽然。
篤篤篤——
地下室的門響了。
眾人聲音一收。
柳平一手握住卡書，一手抽出幽影長刀，出聲道：
「誰？」
一道尖利的聲音從門裡響起：
「開門，我要進來。」
柳平道：「不行，你被關押在這裡，等明天一早執法者們來了，才會提審你。」
那聲音猛然變得暴虐，低吼道：「沒有人能提審我……人類的一切都要被毀滅。」
轟——
無邊的熾烈氣息透過門縫，化作猛烈的風吹拂而來。
柳平幾乎被吹飛出去。
他不禁握住長刀，暗暗嘆了口氣。
僅僅是放出氣勢，都有這般威力，要是真打起來，自己這些人能贏么？
「柳平，我們打不贏。」花晴空出聲道。
行了。
這下直接有答案了。
柳平心念飛轉，輕咳一聲，開口道：
「這位——愛豆大哥，我們的群演都還沒有就位，還請你耐心等待片刻。」
一股無形的力量從柳平身上散發出去。
表演系能力：龍套甲！
這一次可不比從樹林上飛過之時——
當時柳平距離那個黑色石像太遠，所以技能沒發動成功。
這一次。
他跟怪物之間只隔著一扇門！
下一瞬。
無比暴虐的氣息忽然一收，緊接著，門裡面的殺意也消失的乾乾淨淨。
那個聲音變得有些無精打采：
「你們什麼時候才可以把一切都安排好？」
柳平笑道：「沒辦法，燈光師、場記被堵在路上了，群演們還在發衣服，您先休息休息。」
那個聲音道：「無聊的夜晚，原本還以為能殺——」
柳平打斷它道：「您是本場演出的主角，不如趁著大家都沒來，您跟我隨便聊聊？」
那個聲音不屑道：「跟你聊？雖然你我隔著一扇封印之門，但我能感受到你連二十級都沒有。」
「隨便聊聊嘛。」柳平微笑道。
「我隨便說的一句話，對於你來說，都是聽聞後必死的秘密，我們沒什麼可聊的。」那個聲音道。
柳平一想也是。
自己之前聽聞了虛空神柱與囚徒的秘密，就直接被魔王們詛咒到了永夜深處。
——還死了六萬多次。
這要是再去聽聞噩夢時代的秘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但是完全不聊也不行啊。
萬一龍套甲的效果結束，那個怪物殺進來，那又怎麼打？
柳平想了想，笑道：「愛豆大哥，我們不聊你的事，專門聊聊表演怎麼樣。」
——龍套甲需要不斷提及跟表演相關的言辭，才可以持續發動。
況且……
「你想怎麼聊？」怪物問道。
「就聊聊日常的生活，比較稀鬆平常，大家公認的一些事情。」柳平道。
「哼，我當年乃是公認的奇詭魔王——在我的時代，又有幾個人能跟我比？如果不是人類使詐，當年根本別想贏我。」怪物道。
柳平一頓。
一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
「你聽聞了不可聽聞的過去時代秘密，眾魔與人族的懲罰機制即將激活。」
柳平緩緩抬頭朝虛空望去。
只見虛空朝兩邊打開，露出數不盡的黑影，齊聲道：「這是你不可聽聞的秘密，死！立刻死！」
柳平撫了扶額頭。
他腰間那個熊貓玩偶像瘋了一樣不斷抽搐，甚至還翻起了白眼。
「撐不撐得住？」柳平悄聲問道。
熊貓喘口氣道：「多虧死了六萬次，提前獲得了一些經驗，勉強撐得住。」
話音未落，它又開始不斷抽搐起來。
一息。
兩息。
三息。
虛空慢慢合攏。
所有異象消失殆盡。
唯有一行小字殘留在半空：
「死亡次數：80000次。」
柳平嘆息一聲，朝門對面道：「愛豆大哥，我們還是不要聊你的生活了，我們聊聊演戲。」
「演戲？」對面的怪物詫異道。
「是的，」柳平醞釀一下，說道：「我一直覺得你演技真的是非常出眾，是那種一覽眾山小的出眾，任何人都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