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抱著水果和點心，在集市內又轉了一圈。
奇怪……
怎麼會沒有幾個信徒？
難道昨晚上雪山的那一群信徒，是寒錘鎮上的最後一批？
這樣的話，自己想繼續升級就難了啊。
忽然。
川流不息的人潮中，一行小字冒出來，浮現在半空：
「11級遊盪者，九翼墮天神的信徒。」
順著這行字朝下看，只見一個戴著兜帽、神情兇狠的高大男子一邊行走，一邊警惕的觀察四周。
來生意了！
柳平哼著曲子，漫步朝對方靠攏。
為什麼他會如此緊張？
是因為昨晚那群人沒有回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算了，這不重要。
柳平將吃剩的果核丟進垃圾桶，繼續靠近對方。
一百米。
六十米。
四十米。
——三十九米！
柳平手上忽然出現了一柄刀。
下一瞬。
刀不見了。
三十九米開外，那名男子身形猛然一僵。
長刀刺入了他的胸膛，又瞬間消失，緊接著，他胸口的傷口也隨之消失。
男子變色，張嘴想喊出一句什麼。
但他根本來不及發出聲音，便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柳平回身走人。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你施展了秘刀·春風斬的第三段招式：飛刀術：瞬殺。」
「你同時施展了救死扶傷之術。」
「花費魂力：2。」
「收穫魂力：13。」
很好。
總魂力已經達到了27點。
——還有信徒嗎？
柳平環顧一周，只見集市上幾乎全是普通人。
三百米外出現了一個信徒。
這個信徒似乎有些身份，因為他的頭頂上漂浮著一行小字：
「行走者，九翼墮天神的忠實信徒。」
他朝剛才那男子昏迷的地方看了一眼，神情慌張的朝集市外快步走去。
他越走越快，幾乎快要跑起來。
柳平微微詫異。
身為同一個信仰下的教友，還是領頭的人，不是應當相親相愛，幫助普通教眾么？
怎麼這傢伙看上去那麼恐懼？
……不，他們應該不知道救死扶傷之術的存在。
那他在怕什麼？
柳平想了想，跟上去，迅速朝對方靠攏。
兩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眼看快要追上那名信徒，柳平也幾乎要伸手取刀，卻見那人從集市的出入口飛奔回來。
怎麼回事？
柳平朝集市出入口望去。
只見兩名披著斗篷的男子站在出入口，似笑非笑的盯著那名信徒。
兩人頭頂同時冒出來一行小字：
「低階魔鬼，斥候。」
「中階魔鬼，斥候隊長。」
是魔鬼！
柳平猶豫了一瞬，迎著那信徒走去。
嘭！
兩人撞在一起。
那人去路被阻，驚怒道：「你——」
「啊，對不起，對不起！」柳平歉意的道。
他的水果和點心灑了一地，連忙蹲下去，將一個個東西撿起來。
等他再站起身。
那個信徒不見了。
站在集市入口處的兩名魔鬼也消失了。
「難怪幾個信徒的神情都不對……原來是魔鬼在抓他們……」
柳平思索道。
忽然，安德莉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個信徒被魔鬼抓走了——還沒有走遠，我們要不要跟上去，把他們都幹掉？」
「不，就讓他們去吧。」柳平道。
「你不是需要魂力嗎？而且魔鬼是人類的敵人，為什麼不去殺他們？」安德莉亞不解道。
「魔鬼確實一直在攻打帝國……但我覺得有必要讓它們知道，現在帝國之中，已經多了一股神靈的勢力。」柳平道。
「這有什麼好處？」安德莉亞問。
柳平目光變得幽深，輕聲道：「在錫蘭王國的過去時代，那個囚徒剛剛脫困、只有三分之一實力的時候，婭娜和趙嬋衣就被它打的沒有還手之力，而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了太久，它已經入主帝國，它的實力恐怕更加可怖——這件事必須讓魔鬼知道。」
「魔鬼知道了又怎樣？」安德莉亞問。
「它們會恐懼，然後——也許會逃跑，也許會跟人類聯手，但絕不會幫那個囚徒，這是為了保證它們自己的活路。」柳平道。
安德莉亞嘆息一聲，道：「剛才那短短几息，你就想了這麼多彎彎繞繞的事？」
「敵人也可以成為幫手，現在我們需要幫手。」柳平道。
他回過頭，朝集市中望去。
——沒有信徒了。
柳平嘆了口氣，離開集市，朝著酒吧的方向走去。
……
酒吧。
「有什麼情報嗎？」柳平問道。
「我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李伯塔斯壓低聲音道：「有人在荒郊野外發現了魔鬼的蹤跡。」
「還有別的情報嗎？」柳平問。
「小鎮上出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他們對錫蘭王國遺迹非常感興趣，一直在做各種準備，想進入遺迹去看看。」李伯塔斯道。
「還有嗎？」柳平問。
李伯塔斯叼著一根煙，神情閑散的攤手道：
「剛才這都是小道消息，沒得到驗證，不是我說你——其實啊，別總想搞到什麼大情報，世界上可沒那麼多大事。」李伯塔斯道。
「是的。」柳平同意道。
「——其實以我專業的眼光來觀察分析，小鎮里應該沒什麼事兒——這裡可是邊陲，哪有什麼大的爭端？最多也不過是酒鬼們打了幾架，相當無聊。」李伯塔斯道。
「所以你也沒花什麼錢？」柳平問。
「是的。」李伯塔斯道。
「原來如此。」
柳平抿了一口酒，目光在酒吧里掃了掃。
雖然剛到差不多中午的時間，酒吧里卻已經熱鬧了起來。
人們的頭頂上，各有一行行不同的小字跳出來：
「戰鬥突襲隊隊長，魔鬼。」
「皇廷護衛長，魔鬼。」
「突襲隊員，魔鬼。」
「突襲隊員，魔鬼。」
「監察會，高階星靈。」
「監察會，高階樹精靈。」
「帝國少將，人類。」
「帝國特種作戰軍長，人類。」
輕柔歡快的音樂聲中，這些存在都以人類的面目和穿著出現，各自坐了一桌，默默喝著酒。
——暫時還沒發生什麼事。
柳平神情平靜的收回目光，嘆口氣道：「你說的對，這裡相當無趣，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李伯塔斯的神情忽然變得熱絡，勾著柳平的脖子道：「兄弟，你看我這一身窮酸樣，能不能支援我點錢，讓我換點拉風的裝備？」
柳平道：「你想換什麼？」
李伯塔斯將兩柄匕首放在吧台上，抱怨道：「你看，這匕首已經用了半年，眼下削蘋果都成問題，真的要換一下了。」
柳平拿起匕首看了看。
確實。
不止是匕首，李伯塔斯身上的皮甲、護手、鞋子都已經磨損的很厲害。
自己身上也只是一些最基本的裝備。
——難怪整個酒吧里那麼多人，都沒有人注意自己和他。
兩個一身垃圾的少年，只有不到10級的實力，一看就是來邊境混資歷的，又或者是得罪了人被遠遠甩在這裡，沒什麼值得關注的。
柳平放鬆下來，笑道：「我們好不容易賺一點錢，確實要買點東西了，這裡的交易場所在哪兒？」
李伯塔斯眼睛一亮，大聲道：「酒保，帶我們去後面，我們要買點好東西！」
他說「好東西」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臉上露出神氣之色，朝酒吧中望去。
眾人視若無睹。
這種喜歡炫耀的小毛孩子，剛一進酒吧就被人看了個裡外通透。
「兩位，這邊請。」
酒保朝他們致意道。
柳平和李伯塔斯站起來，跟著酒保一起上了樓，進入一間房屋裡。
門關上，外面的喧囂瞬間消失。
「兩位想買點什麼？」酒保問道。
李伯塔斯望著柳平。
柳平道：「一套好點的刺客裝備——護甲、斗篷、匕首、短劍、毒藥、靴子、坐騎，先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