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少年紛紛動身,朝山下的村落行去。
柳平走到一半,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道喊聲:
「騎士?一個人?」
柳平站住道:「有什麼事?」
那少年跑過來道:「我是刺客,倒不如我們搭個伙,一起戰鬥如何?」
柳平看了他一眼。
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再說這小子看上去機靈,自己在前面擋住怪物的時候,他可以從一邊進行攻擊——
「好啊,我們一起戰鬥。」柳平點頭道。
「你那棍子不行啊,來,我幫你削成矛,這樣你的戰鬥力會有所提升。」少年道。
「多謝了。」柳平一想也是,便把那木棍丟了過去。
少年接了木棍,臉上猛然露出詭異的笑容。
「聽說你是搶女人的時候死的,那麼這一次,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死嗎?」
他一面說著,一面將木棍朝身後拋去。
黑暗中,幾名少年走出來。
其中一人抓住木棍,直接將其一刀砍斷,扔在地上。
柳平看著幾人,又看看那個折斷木棍的人,忽然想起來,說道:
「原來是你,吃飯時我從你們桌子上拿了一條魚。」
「對,我明明叫你放下那條魚,你卻不聽。」那少年道。
他手中握著一個雕像。
聖潔的光從雕像上散發出來,彷彿隨時都可以治癒四周的人。
少年們圍繞在他四周。
「因為一條魚,就要折斷我唯一的武器?」柳平問。
幾名少年一靜。
柳平的眉頭慢慢皺起來,繼續道:「為口角而謀人命,這就是你們的做派?」
「沒有了兵器,你就等死吧。」那少年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朝山下的村莊奔去。
其他幾名少年立刻跟上。
只剩下柳平一個人,孤獨的在原地站著。
一分鐘過去。
兩分鐘。
第三分鐘——
「蠢貨們……殺你們會不會降低我的評價?算了,謹慎點,以後弄清楚規則再說。」
他搖搖頭,徑直走到一邊樹林里去。
幾分鐘後。
他走出來,用藤條纏繞了數十根木棍,綁在背上,大步朝山下的村落走去。
……
村莊里,四處燃著火焰。
那個老頭兒說要殺光所有的失魂者。
但失魂者是什麼?
柳平選了個偏僻的位置,翻過籬笆,停在一戶農家的門前。
門虛掩著,裡面傳來一陣低低的嘶吼聲。
柳平從背後抽出一根木棍,抵在門上,用力一推——
門「吱呀」一聲開了。
嘶吼聲頓時消失,一道黑影從門裡竄了出來,落在院子里。
——卻是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子。
他伏在地上,如野獸般警惕的望向柳平。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
「失魂者。」
「被某種怪物作為糧食,吃光了靈魂之中的精華,只剩下軀殼和無盡的負面情緒,會主動攻擊一切靠近之物。」
柳平露出思索之色。
看來帝國的敵人是某種怪物……
永夜明明是亡者的沉睡之地,卻也根本不太平啊。
「喂,你現在可以嘛,隨便一看就能看出這些東西的來歷。」柳平調侃道。
一行行小字回應道:「本序列已經激活,請不要用過去的眼光看待本序列。」
失魂者發出一道狂吼,沖著柳平迎面撲來!
「這就對了。」
柳平贊了一聲,將木棍高高揚起,直到對方的爪子被盾牌格擋住,才狠狠的朝下用力一抽!
咔嚓。
一道清脆的響聲。
木棍折斷的同時,失魂者的脖子也被打折。
它倒在地上不斷掙扎,想要再站起來攻擊柳平,卻怎麼也做不到。
柳平從背後再抽出一根木棍,用盡全力朝下一劈——
怪物終於安靜了。
而第二根木棍也隨之折斷。
柳平搖搖頭,嘆息道:「武器太垃圾。」
他原本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又退回去,走進那間農舍。
房間里環境相當簡陋,只有一張用乾草鋪成的床,以及一些粗糙簡陋的農具。
——連個剪刀都沒有啊。
柳平有些失望。
他索性解開蔓藤,把木棍都扔在地上,僅留了一根在手上。
——這些木棍只能算是尋常的木枝,根本不適合戰鬥,背太多還浪費體力。
做完這一切,他從農舍里退出來,卻發現院子里多了一個人。
那是另一名少年。
在整個課堂上,他是第三個做自我介紹的人,名字叫李伯塔斯,據說是在跟家主小兒子決鬥時,失手殺了對方,這才被家主一斧頭劈死。
「我記得你,你是那個為了搶女人而死的柳平。」
李伯塔斯打量著他,恍然說道。
「我也記得你,你叫李伯塔斯。」柳平道。
——剛才那群少年中,沒有這個人。
李伯塔斯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笑道:「怎麼樣,要不要一起戰鬥?兩個人的力量畢竟比一個人大。」
「可以啊。」柳平淡淡的道。
「來,把你的木棍給我,我給你削成一柄矛,這樣一會兒打起來,你的戰鬥力也會有所提升。」李伯塔斯道。
柳平將手中木棍拋了過去。
李伯塔斯二話不說,從腰間抽出一柄水果刀,飛快的把木棍削尖。
「你的職業是什麼?」柳平問。
「見習刺客。」李伯塔斯道。
他舉起尖銳的木矛,仔細端詳片刻,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其實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麼生猛的傢伙,因為搶女人而直接被打死——話說那個女人一定很漂亮。」
李伯塔斯沖柳平擠眉弄眼,順手將木矛拋給了他。
柳平接過木矛,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要說漂亮么,確實很漂亮。」他回想著婭娜的容顏,認真地說道。
「那就值了。」李伯塔斯道。
「沒錯,我們是繼續聊下去,還是出去殺一些失魂者?」柳平問。
「走吧,閑著也是閑著。」
李伯塔斯將水果刀挽成一抹不斷流動的銀光,轉身朝院子外走去。
兩人穿過一條小路,在巷子的盡頭再次遇見了一名失魂者。
「我擋你殺,有意見沒有?」柳平道。
「是盾防技能么?好。」李伯塔斯道。
柳平走上前,正要舉盾擋住那失魂者,卻見失魂者目光中猛然散發出一道血光。
——不好。
他身形一閃,與失魂者錯身而過,木盾朝後一拍——
啪!
失魂者的頭爆開,直挺挺倒在地上。
李伯塔斯眼睛亮了亮,口中卻調侃道:「你這完全不給我發揮的機會嘛。」
「不是,它好像有點不對勁。」柳平道。
「怎麼不對勁?」李伯塔斯問。
「剛才它給我一種危險感。」柳平咂摸道。
「以我們現在這種可憐巴巴的實力,它們能給我們危險感很正常。」李伯塔斯聳肩道。
「……說不上來,再看看吧。」柳平道。
兩人一前一後,從小巷子里走出去,來到馬路上。
只見三三兩兩的失魂者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遊盪著。
「我擋你殺。」柳平道。
「沒問題。」
李伯塔斯走向最近的那名失魂者。
失魂者察覺到有人靠近,頓時咆哮著撲上來。
當!
木質盾牌發出沉悶的格擋聲。
柳平替李伯塔斯擋住了失魂者的攻擊,李伯塔斯握緊匕首,直接捅向對方的脖頸。
噗——
一顆頭顱被割下來,血液從脖頸里噴飛出去。
「下手太重。」柳平說道。
「為了避免沾染到它們的血,畢竟不知道它們的血是否有毒。」李伯塔斯解釋道。
他忽然有些遺憾的道:「要是能搞到一柄短劍,就沒這麼麻煩了。」
「升級之後也許有。」柳平道。
兩人沿著馬路一直向前,不一會兒便清空了這一帶的失魂者。
「這就是入學考試?太簡單了吧。」
李伯塔斯有些失望的道。
「我倒是覺得沒這麼簡單。」柳平道。
「何以見得?」
「直覺。」
「你的直覺一向很准?」
「准。」
「那你是怎麼在搶女人的時候被|幹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