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望山海 第905章 水下的字跡,銀面傻小子

周遭漆黑一片,唯有十色雲氣穿梭在側。

漆黑的環境下自己只覺依舊在不斷穿梭墜落著,彷彿已極速下沉了千萬里,似在無底洞中!

忽然~下方似乍現一盤坐閉目的年輕男子。

還不等看清那模糊的面容,自己竟隨著十色雲氣一股腦地沖入男子體內!

霎那間,鴻蒙雲氣纏繞男子周身。

這男子上身赤|裸,下身只穿著一件玄色裹褲,赤著雙腳,面目詭異的模糊不清,卻在十色雲氣鬼斧神工雕琢下極速顯現五官!

其烏髮披散垂後至腰際,膚如打磨後的寶器玉石,其面丰神俊朗已非人間郎……

嗡~

天旋地轉,忽感眼帘光線一亮,周遭便是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流猛然倒灌襲來。

「啊~水!這是哪?」

水中,年輕男子撲騰兩下,卻神奇地發現自己在水中竟如履平地,且還可如常呼吸,好不神奇!

不知從哪又傳來了那滄桑老者聲,顯得很不爽。

「這是哪?你他娘帶老夫來的,你問我,我問誰?好了,老夫也該睡了,免得被那人發現。記住你的時間可不多,快醒……!」

話音未落,自己的臉上竟隨之似水銀波而動,竟平白多了一副遮住上半張臉的輕薄面具!

這面具好生古怪,觸之似有流水紋路,可怎麼摘也摘不下來,彷彿長在了自己臉上。

「喂~!你是誰?那人是誰?我又是……?」

年輕男子話說到一半,便止住了詢問聲。

因為不知為何?他恍惚中已感覺那老者就在這面具中,也似乎真的睡了!

他就這麼站在水底,奇怪地打量著自己的身體,隨即左拍拍右捏捏,滿心困惑喃喃。

「醒……?可我明明醒著呀?」

感受著自己身體上傳來無比真實的觸感,又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可絞盡腦汁也想不起自己是誰,彷彿自己的記憶丟了一乾二淨!

「我……為何什麼也不記得?」

此時,上方正有湖光婆娑灑下,打亮了身旁湖底凸石,這磐石被水藻覆蓋直通湖面,四周不遠處還有魚群驚掠遊戲。

他仰頭正準備先離開水底再說,卻忽然發現石面上似乎刻著什麼,像是一個『去』字!

伸手撥開覆蓋的水藻,嘩啦啦……!

石片竟被自己不小心弄得腐化脫落了不少,看這字跡應該有些年月了。

小心翼翼的將下面覆蓋的水藻輕輕撥開,雖大半數完好,但已有些脫落辨識不得。

其上只隱約篆刻:

「去XX宗找書XX,可尋回自己的XX。」

「尋回自己?」望著眼前陳舊的刻字,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且傳來陣陣頭痛感:「尋回自己什麼?」

忽然,他驚醒道:「……記憶!對,一定是記憶!難道我腦袋受了傷,失憶了?而這是方才那老者留下,告訴我找回記憶的方法?」

想到這兒,他心中篤定:「一定是。」

可隨即,他又有些困擾:「這……去什麼宗找書?難道是找書看?看書就能想起一切?嗯……或許哪本書里有關於我的事也說不定……」

思索到這兒,腦中空空像是一張白紙的他,便準備先離開這水底,出去打聽一下。

於是,便順著『石柱』向上游去。

……

五行宗,宗人殿內。

此刻,茹芊兒正準備離去,卻忽然止步,似想起什麼:「你確定他會來?」

書方儀盤坐在蒲團上,手中握著碎裂的玉簡:「不確定,但相信。」

茹芊兒微微蹙眉,建議道:「已經二十年了,方儀……要不我派人去盯著?」

書方儀頓時制止:「十九年前去過了,有『釘子』,況且老賊如此大度的送出九州商會,哪有這麼簡單。」

茹芊兒眼中寒芒乍現,隨之狠戾道:「嗯,我會查出『釘子』。」

「釘子可見,卻不可拔,會流血、甚至散架。」

聞此,她深以為然的點頭:「明白,不能打草驚蛇。那蒼州呢?老賊似乎與珈男暗通款曲。」

書方儀悶哼一聲:「養寇自重而已,如此也好,一日得不到五行洞天,他便不會叫墨靈餘孽南下。」

茹芊兒眉頭鎖得更緊:「可如此,墨靈族餘孽向西,恐危及影州,那裡可是……」

書方儀神色毫無波瀾:「不過是借刀殺人之計,老賊窺伺神器日久,而小師妹畢竟是老師骨血。於老賊而言,天機道子之後實為他霸佔師尊神器的一大妨礙。落星城如老賊眼中釘肉中刺,至今他都不親自動手是怕引起天下公憤,可落星城若被墨靈餘孽掃除那就不一樣。

而他到時便可打著替天行道,為道子報仇的光鮮旗幟,大義凜然收拾墨靈族餘孽。

到那時,他將成為最大的收益者。」

茹芊兒眉頭緊鎖:「珈男就甘為其刀鋒?」

書方儀喃喃道:「一字曰之情爾,珈男畢竟不是墨靈聖主。師叔您也知曉,她本就與老師因情嗔怨生恨,更視師母為死敵,所以老賊這把火自然一點就燃。恐怕就是沒有老賊在後推波助瀾,珈男也會忍不住向西。

不過有戰神殿在,只要魔女不現身影州應該暫時無憂。

所以珈男在哪,不得不防,否則終是一大隱患。」

茹芊兒贊同道:「嗯,我這就加派千耳去北地。」

而書方儀則補充道:「老師曾說過,珈男亦正亦邪,所以九州凡是老師與其往昔同歷之地,都需暗中留意。」

聞此,茹芊兒一驚,隨之顯露敬佩之色:「方儀,難為你……」

書方儀痴望手中碎裂的命簡,喃喃著:「師叔,弟子想再陪她說說話……」

茹芊兒心頭一酸,無聲離去。

……

影州,聖戰林海。

此刻,林海深處的湖泊上,那紛飛如漩的花瓣、樹葉已然飄落,一切回歸平靜。

而在湖畔正有一男一女做獵戶打扮的夫妻,正在那焚香祭拜。

可他們的眼神卻顯得有些異樣,正皺眉望著湖面上飄落的花瓣與落葉。

那膚色略棕的獵戶婦人,身穿獸皮衣靴,身材豐|滿且暴露,正一邊三心二意地燒著黃紙,一邊奇怪道:「這怎忽然起了怪風,怎沒功夫又不見了呢?」

身旁同樣打扮的粗曠男子瞪著虎目,瞅著湖面上的落葉與花瓣,略一咂嘴:「誒,一陣風而已,管他呢?又不是可疑的人。」

說著,他便笑眯眯地伸手去摸那女獵戶:「要不咱們回去再繼續……?」

可這男獵戶話未說完,那女獵戶便手按腰刀,瞪向湖心石碑處:「有人!」

霎那間,男獵戶亦隨之望去!

呼啦~

湖心水花四起,但見一赤|裸上身,銀面暗紋半遮容貌的披髮男子已爬上水面!

男子一經出了水面,便靠在玄鐵石碑旁,竟在獵戶夫婦震驚的目光下,從褲腿里掏出一條活蹦亂跳的尺長魚兒,在那自言自語著什麼?

望著這突然從水下冒出的男子,獵戶夫妻二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男獵戶隨即鬆開了腰間獵刀,嗤了一聲:「娘的,捉魚捉到這來了,腦子也是被驢踢了。」

女獵戶則狐疑道:「這可是天機道子隕落之地,誰會來此摸魚?我看此人有些可疑。」

聞此,男獵戶頓時目露寒芒:「先拿來問問,不行就乾脆……」

男獵戶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嗯。」女獵戶隨即起身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向湖心呼喊:「喂~小哥……你做甚呢?」

湖心石碑下,銀面男子聞湖畔有人呼喚,便隨之抬頭,愣了片刻後答道:「吃魚啊。」

說著,他竟直接拿著生魚下嘴去咬!

見此,那二人頓時愣了!

男獵戶起身愕然道:「這……該不是個傻子吧?」

女獵戶亦有些懷疑:「還是先試試吧。」

隨即她連忙關切的招手呼喊:「誒~小哥且慢,魚可不能生吃,會壞了肚子,快過來……姐給你烤了吃。」

還別說,銀面男子頓時鬆了口:「嗯~好。」

在二人怔怔的目光下,他又將咬出牙印的可憐魚兒重新塞入裹褲內,嘩嘩撲騰著遊了過來。

不久之後,銀面男子上了岸,臉不紅氣不喘地將魚再次掏出,遞給了那愣神的女獵戶:「謝謝大姐。」

女獵戶接了魚兒,見魚背上一道深深的牙印,她上下打量著眼前暗紋銀面的年輕男子。

還別說,這身段那叫一個美,渾似蛟龍身,膚如玉瑩脂,那露出鼻下的容貌一看便是俊俏非凡的小郎君,直看得叫人心花怒放,口水直流……

見大姐抓著魚兒饞的都流口水了,銀面男子善解人意道:「大姐,你們也餓了吧?我在去捉些魚來,這水裡可多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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