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山海悲歌(下) 第896章 廢帝立新君,北橋勢已危

「小心~前方有強者!」

燕飛雪大喝提醒聲未落,龍丘飛皇已掃視身後:「後方左右,兩人,很強!」

眾人立時結陣防範八方,已將洛羽、木閆邪隱隱護在當中。

「呵呵呵……異端螻蟻不知死活。」

陰森的邪笑聲突然響起。

但見一名夜遊衛將已雙手各懸一把彎月邪刃出現在了前方。

而在眾人身後兩側,不知何時竟也出現了兩名高大血影,正是那血衣惡來一族的亞尊強者。

顯然他們已被前後封堵住了!

那夜遊衛將也不廢話,這一罩面便是力轉彎刀指向魏無傷等人:「殺了!」

霎那間,身後左右兩道血影掄斬巨刃,斷木裂地而來!

見三人實力強勁,燕飛雪與左右龍丘飛皇、魏無傷相識一眼,已沉吟回喝:「我等斷後,快走!」

霎那間,三人已各展神通,分了前後,殺奔向三名邪修!

陣中木閆邪已沉喝道:「向左繞進,走!」

說罷,不到二十人,已繞行左路曲進林深。

不多時,身後轟鳴陣陣經久不息。

顯然魏無傷三人已與那三名強大的邪修激戰在了一處。

而就在他們深入林蔭之時,前方一名負責開道的聖堂初期散修已忽然止步,他展臂掃視四周:「不對!」

身後凝星修士毫無察覺,不解詢問:「怎了?不是就在前方嗎?」

陣中木閆邪本能的敏銳察覺,急忙低聲提醒:「小心上空!」

話音未落,頭頂上放戾嘯如鬼哭狼嚎四起,林冠穿破聲陡然炸響。

眾人紛紛驚望抬頭,瞳孔隨之驚睜欲裂。

……

天之橋南部壁壘。

此刻,流民正在趙軍的呼喝下有序入關,如長龍般向南而去。

但百萬之眾,豈能一時盡過?此刻依舊有大半未入關南下。

而壁壘關上,趙玄正雙手杵赤霄於階上,其身後左為剛剛趕到不久的公子邦,右為五千騎軍將。

他望著正在百官禁衛簇擁下來得如此之快的趙天子溥,顯然這天子趙溥根本就不在什麼都城,而是就在附近。

關上趙軍見天子駕臨,紛紛叩拜山呼云云。

趙天子皆視若無睹,只微笑而來,向著階上趙玄恭敬行禮道:「溥聞老祖憂心戰事,親至邊關,特來拜見,不知老祖急喚朕前來,所謂何事?」

「何事?」趙玄沉聲輕笑:「陛下!今北地雖傾,卻仍有黎庶殘存。你貴為天子,就該有天子的擔當。此山河危亡之秋,煙雨閣正與山外眾浩然之士血戰於北部壁壘,而陛下不揮師北進與邪魔決一死戰也就罷了,還閉關阻流民,縱奴肆意屠戮白姓,陷北地萬民於水火!敢問天子!這……是何道理?」

天子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肅穆道:「天子?呵~是啊!我趙氏先祖勵精圖治,求的就是這聖明天子的尊號;幾代先皇為此殫精竭慮,七出天橋,數伐北地,求的也正是天下凝一。」

說著,他隱含絲絲恨意地指向北方:「可北地燕蠻不知大勢,愚昧頑抗,曾招致邪魔內亂,以至天下刀兵不斷。我大趙多少男兒血灑疆場,又有多少人家為此痛失脊柱。即便天下已然凝一,但北地之民依舊未忘故燕之心,朕身為天子豈能不為江山社稷謀萬年?」

他看向了趙玄:「老祖啊!您如今卻叫朕用我大趙的將士,去救那不願離開故土的燕蠻遺民,那這仇、這恨、這血,朕又該如何報?朕這天子到底又該如何做?」

趙玄聞之斷喝:「你是天子!不是大趙一隅之王!既為天子,就當有容攬天地之胸懷!北地億兆黎庶身處煉獄苦海,可謂望眼欲穿,他們皆是你的子民!陛下難道眼中就只有往昔仇恨,要一輩子龜縮在南地,忘卻歷代先皇之遺志嗎?回答本王!」

一聲厲喝,驚得百官眾將士瑟瑟不敢抬頭。

而趙溥卻隨之而笑:「~朕豈能遺忘,也不敢忘啊!但……朕為何要用我趙地男兒的命去救那食古不化的北地蠻民?朕就這麼看著,看著那些蠻夷哀嚎、痛苦,待得邪魔勢危之時,朕再發兵收難濟民,豈不順勢得人心,一勞永逸?」

趙玄聞之心驚!

他閉目悲憫而嘆:「你這天子啊~還真是妙計無雙,如此北地億兆黎庶……塗炭矣!」

說罷,他笑看趙溥:「呵~趙溥啊趙溥,你……不配天子之名。」

「大膽!」

身後一阿諛之相的近臣立時而喝,拱手道:「殿下雖為人王,但天子乃受命於天,豈能藐視?」

聞此奸臣狂言,趙玄身後騎將已怒目按劍!

「住口?」趙溥頓時厲喝那臣子,可眼中分明顯露滿意之色。

只見他看向了趙玄,恭敬依舊:「老祖這又是何意?」

趙玄仰望西北方向夜空,惆悵道:「吾……隨仙師學道有年,授命坐鎮人間,任在保社稷萬民安泰之序,承山外納姿之責,本不欲過問凡塵家國之事。然……」

說著,他掃視四方:「然……天子溥懦而陰毒,旁聽奸佞妖言,無視蒼生倒懸,背祖遺訓,昏聵至噘……」

「老祖,您!」趙溥似預感到了什麼,更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

可趙玄一雙冷眸已凝視向了他:「今……本王欲削汝帝號,抹汝天子尊位,由公子趙邦……繼之!」

此言一出,百官嘩然,公子邦震驚看來,如在夢中!

趙溥霎那失色,恨意朝朝掃視一眼公子邦,遂道:「老祖,朕乃天子,您可在先帝面前承諾過,要護朕執掌大趙……」

話未說完,趙玄已斷喝:「不錯!我確實應你父皇,然你心思陰毒絕非賢君,吾既為人王奉師命鎮凡塵,豈能見你禍亂天下,荼毒百姓?」

聞此,趙溥如墜冰窖寒潭,險些站立不穩。

但見趙玄厲喝:「禮部尚書、御史官何在?」

「臣在!」

但見隨行御史官和禮部尚書雙雙越眾而出,進步上前行禮。

趙玄噌的一聲,拔出了人王赤霄劍:「速起傳國玉璽,即刻奉新帝,授人王赤霄天子命。」

見人王趙玄,祭出了赤霄劍,二人頓時惶恐叩拜:「臣等,遵人王法旨。」

趙溥頓時咆哮如雷,喝斥禮部尚書和御史官二人:「大膽~!爾等逆臣竟敢廢朕?朕是天子,朕要誅爾等九族~!」

那御史官手捧御璽,大義凜然道:「古語云:忠義之臣不進順從之言,賢明之君不懲亢直之士。今君上有過而臣不見,是臣不忠於君;臣視而正之君不納,是陛下辜負於忠貞之士也!」

那禮部尚書亦嘆惋:「昔……臣等有逆耳忠言,陛下不僅不聞,反聽閹宦小人妖言蠱惑,方致今日逆天悖道而猶不自知。」

說罷,他向人王趙玄所在拱手凜然曰:「今,臣等上奉人王法旨,下為社稷萬民安危計,廢昏君而立賢明之主,有何不可?!來人啦~黜趙氏溥天子冠袍……」

「你們敢?……你們要反!」

不多時,在人王趙玄坐鎮下,竟以霹靂之勢廢黜趙溥另立了新君!

但見御史官雙手拖天子玉璽,禮部老尚書朗聲頌旨:「今,天子趙氏溥,剛愎自用,私仇塞胸,罔顧蒼生安危,實難繼國本,有負歷代先皇之望。故,人王玄順天應人、廢趙溥天子尊號,貶為庸侯,改立趙氏公子邦為帝,即刻奉璽歃血授天命。」

見城關上,趙溥那昏君竟然被人王廢黜,流民一時歡騰。

只見城關之上,在萬眾矚目下倉促黃袍加身的趙邦,正以人王赤霄劍歃血祭天,隨後奉璽告天曰:「趙氏子孫,邦,今奉告天地,朕必承繼歷代先皇遺志,以萬民為本,仁固六合,護我大趙山河……」

待新帝繼位畢,此時已有北部壁壘戰報傳來。

但聞游騎翻身下馬,奔上城頭,大汗淋漓道:「啟稟陛下,人王殿下,北部壁壘已被功破十數道缺口,此刻那邪魔正如洪水湧入,山外仙人們正在殊死抵抗……望我趙軍能以戰船北進,載難民與傷者儘快退往南地!」

此消息一出四方皆驚,紛紛顯露驚惶畏懼之色。

「邪眾勢大,竟連山外仙人都戰之不過,如之奈何啊!」

「如此,即便我等大軍前往,又豈非以卵擊石?」

見議論聲四起,趙玄已望人心彷徨的三軍將士,震臂高呼:「我大趙的將士們,且聽吾一言!」

百官、三軍看來。

但見趙玄道:「昔……我趙氏國祚微危,蒼生芻狗,幸亂國逆賊三州黎庶憤而啖肉挫骨!今我山河世勢微危,天地悲歌,至魔猖亂舞,仙道崩如星辰隕,爾等七尺丈夫又何懼血灑山河?」

一時間,關上沉默的連呼吸聲都聽到……

趙玄掃過一各個垂頭喪氣的身影,隨之哼笑自嘲:「可笑我師故里,南人竟無一血氣矣,師若在此,玄……愧不能見也!」

說罷,他不屑地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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