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極樂凈土(上) 第636章 盛世的容顏,如鏡的心念

「你在撒謊……!」

好娃正一臉不信地指著任風華。

只見他七分睿智,三分譏諷道:「你都丑得爹娘不敢認了,人家女門主再是飢不擇食,會看上你?」

奔波兒等人亦是點頭,深表贊同。

就連一旁只顧吃喝的阿奴,也點頭表示不信。

如今的任風華,似乎已認清了自己確實長得,長得好像……與洛羽相比,有那麼一些稍顯欠佳。

他嘆息之餘,留有三分苦惱:「哎~真的啦……她蒙住了吾英俊的容顏……」

任風華這話雖然極其不要臉,但眾人卻紛紛點頭,因為這臉一蒙,不就合情合理,也不奇怪了嗎?

只聽任風華悲苦道:「那妖女是個變態啊,她……她……」

「他怎麼你了?」眾人紛紛望來,顯得頗為期待。

好娃更是推了推任風華,笑著焦急的催促道:「你倒是快說啊,越詳細越好。」

任風華已眼角顫動地看向眾人,似屈辱往事不堪回首一般,竟猛然撲倒在地,嚎啕大哭:「~她……那妖女蒙住吾英俊的容顏,將吾健美的四肢綁在榻角上,然後皮鞭無情地鞭撻吾健美的肉體、殘忍地用滴蠟燙吾光潔的肌膚、還騎馬折磨吾這美男子純潔的靈魂……

更可恥的是呀!她竟然還逼吾叫她女王大人……嗚~嗚,一世英明,風華盡去,吾今後這是沒法活了哇~啊……」

眾人望著捶胸頓足,嚎啕大哭的任風華,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睜目相視,暗道一聲……還真他媽刺|激!

好娃則取笑道:「就這?你便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嗨~你小子平時總是在我面前吹噓自己如何如何了得,我看你這身子骨啊~也不行嘛?」

任風華抬頭看來,淚眼婆娑,凄苦道:「吾不行?吾其實還似很強的~你個雛兒又懂什麼!」

好娃顯得有些尷尬,支支吾吾的倔強道:「哼~我就是雛,那……那事兒也比你強!」

任風華悲苦含淚:「儂……儂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哇,儂倒是強!儂去躺躺試試好了伐~?那妖女修得合歡邪術,恐怖死啦!保管叫你欲|仙|欲|死……哦不似啦!是采陽補陰,啊呦~痛不欲生了哦!」

聞得此言,霸波兒已暗恨低吟:「難怪那阿羅耶生得不咋地,卻妖魅至極,原來是在修鍊合歡邪術。」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遂看向了洛羽:「公子!難道阿羅耶晚宴請我們,就是想要將您……!」

此話中之意,已不言而喻。

他們先前一直以為這阿羅耶是誤以為他們身份顯貴,窺伺他們身上之物,卻不曾想並非如此,而是為了這采陽補陰的歹毒邪術!

不等眾人開口勸阻晚宴之行,那任風華已看向了洛羽,搶先勸說道:「仙師!妖女最喜我人族少年,尤其俊美的少年。儂生得比吾還要俊俏幾分啦,可千萬不能去呀!若不是吾的盛世容顏被遮擋住,恐怕早已被其吸幹了哇……」

眾人一聽這極不要臉的話,頓時震驚側目,紛紛面露驚駭之色地看著此刻臉不紅心不跳的任風華。

好娃則猛啐道:「呸~要不要臉!還要不要臉?人家明明是看你丑得要死啦,才吸的少,要不然你還能在此恬不知恥?」

任風華顯得有些委屈。

他瞥眼瞅了瞅好娃,有些尷尬的支吾著:「儂……儂也不要這樣子說嘛,好歹吾也曾是風華少年……明俠男兒嘍。這一身氣質,還是毋庸置疑、有目共睹的唉~」

洛羽卻笑看一臉尷尬、且臉皮極厚的任風華,疑惑而問:「任風華啊,我殺了你的祖父,你卻要勸我莫去險地,這是為何?」

顯然,任風華的反常表現,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而任風華則看了眼洛羽,隨即垂首自嘲的慘笑:「哎~祖父貪圖仙師的寶物,還殺了桑老洞主,仙師後而誅之,不過一報還一報啊。如今仙師救吾出苦難,我又如何生恨,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洛羽則在輕笑一聲後,突然肅穆成威,低喝道:「說真話!」

四目相對,任風華心神一顫,遂低頭畏懼地避開了洛羽銳利似劍的目光。

他唯唯諾諾著:「其……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啦,吾怕仙師殺了在下,更怕仙師一去不返,風華無處可依,終……終得要客死在這魔地。所以……所以才……!」

此言一出,眾人倒是相信了幾分。

見洛羽忽然抬起了銅甲包裹的手掌,任風華頓時大驚失色,連忙『砰砰』叩拜,不斷乞求:「仙師……仙師饒命,饒命啊!風華願為犬馬,只求仙師不要殺吾啦……!」

洛羽那抬起的手掌,已經落在了任風華血跡斑斑的肩頭。

似乎是觸及到了傷口,任風華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有半點退避,更不敢發出一絲的痛呼聲。

而洛羽卻在對方惶恐的目光下,輕輕拍了他兩下,說道:「放心,本公子不會殺你。」

「不……不殺啊!?「任風華驚疑愣神,只望著微笑如清風的洛羽。

霎那間,他只覺眼前的洛羽,一言一行,哪怕一個微笑,都能叫人如沐春風,生不出半點怨念。

且此刻他已支吾不解的詢問:「難道仙師不怕風華日後……」

「斬草除根嗎?呵~」不等其說完,洛羽便無所謂地笑道:「你殺不了我,日後也不會殺我。」

「為……為什麼?」見洛羽如此篤定,任風華這就更加困惑了。

只見洛羽點指其的心口:「因為,這兒。」

「這……這兒?」任風華愣愣地看向了自己的心口,一霎陷入沉思……

不久後。

狼吞虎咽吃了些食物的任風華,便在好娃與奔波兒的帶領下,去了卧房服用丹藥修養。

堂內,只剩下了洛羽、霸波兒與游盈盈。

霸波兒收回看向卧房的目光,不解地問道:「公子,任風華與我們有殺祖之仇,不可留下,以免日後生患!」

游盈盈亦點頭認同。

而洛羽則飲了一口茶水,說道:「無妨,他縱使心存殺念,也不會此時動手。」

霸波兒二人聞之醒轉,畢竟此刻的任風華正身處魔地,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們。

但……霸波兒與游盈盈總覺著留下這任風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只見洛羽接著說道:「若是過去,或許我會殺了他,以絕後患。但……自從上次參悟之後,我心中也明白了許多……」

游盈盈好奇而問:「師兄明白了什麼?」

洛羽腦中一霎,似幻現而出那胖前輩樂呵呵的慈眉笑臉,他喃喃道:「明白了,殺戮有時並不能解決問題,手握鋼刀也代表不了就是強者。或許能讓人放下殺戮,才是真正的強大吧?」

說著,洛羽伸出雙掌,示與二女:「世間是非,無非如這雙掌對立而成。左右交擊皆肉疼,左右成握皆力成,此如我無殺心與人,人又如何殺我?」

聽得這話中之意,二女已是面面相覷,暗道洛羽何時變得這般仁慈,倒有些像那婦人之仁的伽南……!

但見洛羽看了眼二人,遂一眼洞穿其心中所想,淡淡道:「你們是否認為我太過仁慈,或者是……婦人之仁?」

二人見洛羽看穿了她們的心思,已顯露尷尬之色。

洛羽則無所謂地說道:「這人啊,要心中有良知,手裡按刀劍。慈悲心腸對人,霹靂手段行事。走心時,不留餘力;拔劍時,不留餘地。

其實,方才我按其肩頭時,已在其體內悄悄種下了一縷識念寒火,同時從傷口內取了他一滴精血,若他與我真有歹心,必瞬息一念焚身。」

聞得此言,奔波兒與游盈盈已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們清楚的知道,那洛羽那寒火可是天地異火,若先前任風華哪怕有一絲的不軌心思,恐怕早已化為焦炭灰燼,但這並沒有發生。

也就是說,任風華自始至終心中也沒有想要殺洛羽,或者說至少方才沒有此念。

洛羽接著含笑道:「……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老師曾教誨我,春風得意時先布好局,四面楚歌時也好有退路。這……豈是婦人之仁?」

說著,他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下,於桌案上沾水寫了個心字:「其實任風華本心不壞,且有明俠之氣。當初他綁我歸大山時,雖然曾懷疑我是邪魔之人,但自始至終都未冒然取我性命,甚至都未掠我身上一物,反倒欲為他死去的同伴報仇,要帶我回洞中大卸八塊。

此人,與其貪婪很辣的祖父相比,心中卻有自己的底線,且顯得有情有義。

再者,他到了魔地後實則已走投無路,卻並沒有自墜魔道,而是想著尋找機前往大漠,寧願苟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想著復仇,而是活著,像個人一樣簡單的活著。

可見他在大局面前是非分明,或許正氣未泯吧。」

洛羽看著正微微點頭,若有所思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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