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青雲志(下) 第503章 奇怪的秋水,別樣的青雲

秋水宗,宗主望海雅閣內。

此刻,眾人已然散去,唯有秋水煌斜靠在屏風前。

他透著那敞開的拉門,正沐風遠眺無垠大海天際。

那肩頭披散的長髮正隨海風輕輕飄蕩,他喃喃似自語:「飛升之術啊~哼!……蕭、在、天!憑什麼?憑什麼你一介阿雜乞丐,雜根廢柴資質,卻能飛升成仙?而我秋水煌天縱之姿,卻每每要屈居在你之下。就連你那跟班紅衣娘們兒百里無衣……都要勝我一籌!」

說著,他眼中寒芒閃現,咬牙切齒顯得刻薄而陰毒:「……一個飛升成仙,一個大覺地仙!而我……卻還停留在空冥二層!本宗知道……什麼飛升之術其實根本就與我無益,就算得來也無法修鍊。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太誘人了,誘人得可以成就你五行劍仙,也可以毀掉你的五行宗!本宗就是要看著你蕭在天一手擎起的天下第一宗,在我手中破滅,這……才甘心!」

沉寂片刻,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愈加面容陰沉扭曲:「本宗韜晦等候,終於等到你蕭在天終於飛升,一點一點的蠶食你的五行宗,最後滅爾宗門,不惜一切的瓦解幻天宮,可沒想到……還是死灰復燃!如今,更是被汝的瘋女人與後輩狂徒受制!羞辱!憑什麼……?」

而就在此時,雅閣內忽然悄無聲息的飄進一縷黑氣,隨即隱隱化為人形,桀桀怪笑:「~說得好~憑什麼?什麼天下第一宗,這一切都應該是宗主您的!」

「對!都應該是我秋水煌的……!」忽然,秋水煌驚醒,眯眼寒芒看向了黑氣人影:「本宗何時允許你出現……?」

怪異的桀笑,再次響起,於寂靜的雅閣內,顯得異常詭異。

只見黑氣人影似陰影一般,躲在陰暗處,閃爍兩點幽藍邪芒:「因為我感覺到了……宗主需要我,我便出現了,畢竟我主很樂意助人。」

「哼~」秋水煌悶哼了一聲,轉頭看向了閣外,風捲殘雲的海天一色:「回去告訴你的墨靈聖主,雖然過去合作的不是很愉快,但大陣之事本宗……謝了。」

那黑氣人影笑得無比得意:「~我主也是感激宗主當年於白帝城出手相助之情,自會全力相助宗主抗衡五行,畢竟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朋友?」秋水煌不屑的哼了一聲:「不過相互利用罷了。」

不置可否的陰寒笑聲響起:「~利益往往最牢不可破,不是嗎?」

秋水煌似乎顯得頗為厭惡,轉開話題問道:「廢話少說,汝來此何意?」

那黑氣陰影隨之出聲:「我主答應宗主的事已經兌現,還望宗主對諾,相助我主。」

「如何相助?」秋水煌似風輕雲淡的隨口問道。

那模糊飄動黑影笑道:「設法助我族衝破千山域海!」

「什麼!?」聞得千山域海,秋水煌已霍然站起,凝視陰暗,目露寒芒:「千山域海乃神賜大陸門戶,你主倒是野心不小,竟敢窺伺山海?哼~莫要忘了,我秋水宗也是天下正塑!」

桀桀怪笑聲再次響起,似隱隱透著譏諷:「事到如今,宗主你還認為你秋水是天下正道名門嗎?恐怕煙雨閣若知,秋水旦夕不保吧?」

「你……在威脅本宗?」秋水簧眼中已是寒芒乍現,屬於太一的威勢已顯露無遺!

可那閣角陰暗處的身影,依舊從容:「~宗主何必如此?在下只是提醒您,秋水就算自道是正,可危亡之際,又有哪家哪派前來相助?是玄天?還是你們的天下中樞煙雨閣?沒有……只有我主!」

雅閣內一霎陷入死寂,待過得半炷香後,秋水煌已重新落座,恢複平淡略帶笑意道:「哼~就算本宗能助你族衝出千山域海,又有何用?據我所知,汝主好像還未完全恢複,就連那肉身都未能完全控制,如此……豈不羊入虎口?煙雨閣和神庭嶺可不是吃素的!」

那黑影卻說道:「這就無需宗主操心了,我主自有萬全,只待事成,必允域、東二州為秋水道延之地。」

沉思片刻,秋水煌那閃動的雙眸中,終是微微一縮!

而就在此時,他忽然凝眉看向了閣外,斷喝道:「誰!?」

雅閣外,竟響起了女子聲:「父親,是伊人。」

秋水煌望了眼陰暗處的黑影,隨即化作慈祥的微笑:「原來是伊人啊,何事?進來說。」

不多時,腳步聲響起,隨即一側拉門打開,走進一位身姿高挑健美的麗人,正是秋水伊人。

秋水伊人一見屋內父親靠坐上首,而下首正跪坐著師兄寒千,她頓時疑惑:「寒師兄,你怎在此?」

不等寒千面帶微笑的回答,秋水煌已開口道:「為父有些事吩咐你寒師兄去辦。」

說著,他揮手道:「寒千,你的提議很好,本宗會認真思量的,先下去辦事吧。」

「諾,弟子告退。」

而就在寒千經過秋水伊人時,秋水伊人似乎隱隱感覺了一股極度陰寒之意!

望著離去的寒千背影,她蹙眉心中疑惑……

而就在這時,秋水煌沒好氣的聲音傳來:「伊人,你方才在外,可是又在偷聽?」

秋水伊人瞬間便微笑著走近:「哪有?父親,女兒也剛到,正想問您,這次青雲榜角逐大師兄他們都參加了,女兒也要去。」

見此,秋水煌撫了撫她的柔順秀髮,愛憐而笑:「原來如此,你如今也凝星七層了,就去歷練歷練,但……莫要逞強。」

「哈~」秋水伊人頓時展顏歡笑而起:「女兒這就去告訴大師兄。」

說著,她便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

只留下臉色慢慢陰沉,皺眉思慮的秋水煌。

……

域州浪潮澎湃的礁石海崖邊,正有一蓑衣身影,按劍望滄海。

他靜立於礁石之上,雖然身形紋絲不動無懼風浪,但其按劍的手指,卻越握越緊!

不久後,望浪花飛揚於眼前,遠空海鷗翱翔于波濤洶湧之間。

他緩緩抽出了那把漆黑如墨的黑刀,手指輕撫冰寒的劍鋒,喃喃似愁顫自抒:「君心無塵,葬劍天涯浪子心;吾持黑刀,疾馳星海染塵露。江湖何待……幾時逢?鞘中藏日月,青雲濁非期。豈昔芳華逐道,桑年隨風去,劍困龍淵。我心……何可鑒?宏志起……化塵封……」

說罷,木閆邪心中鬱結愈深,一劍憤斬向了大海。

隨之身前海面,在其一劍成影的巨形劍氣下,竟一分為二達百丈之長,久久不能相合!水浪四濺飛灑於空,天地色變。

「大師兄!?」身後傳來了女子的驚呼聲。

木閆邪沐浴如暴雨般傾盆而下的海水,依舊保持著雙手怒斬的姿勢,正任由冰寒的海水洗刷著斗笠,滑過漆黑的劍身,滴落在腳下堅硬的礁石上。

慢慢地他收回了黑刀,一轉劍花,甩掉水漬,便收歸入鞘。

轉身,他看向了正愁眉不解走來的師妹秋水伊人,勉強露出微笑:「師妹,找我何事?」

秋水伊人是看了看木閆邪那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臉,沒好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

隨即,她又看了看其身後驚濤駭浪的海面,顯得有些費解:「今日是怎麼了?父親神神秘秘的與寒師兄不知談何事……什麼相互利用……墨靈聖主……哎~寒師兄最近也是總覺著陰森森的。如今到好,連大師兄你也奇奇怪怪的,沒事還在這劈海……」

木閆邪一聽,瞬間凝眉:「你剛才說什麼?」

秋水伊人奇怪地看向了大師兄,隨即她伸手,向上拉起木閆邪的破斗笠,嬌斥道:「說你奇怪!」

木閆邪連忙伸手,押下斗笠,隱隱遮擋住了額頭一方紅色胎記,說道:「我是問你,師尊與寒師弟說了什麼。」

見木閆邪那押著斗笠有些失措遮掩的動作,秋水伊人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嘴角甜蜜顯露:「哦~這樣啊。」

說著,她便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便湊近有些尷尬躲閃的木閆邪,呢喃道:「伊人雖然有隱匿氣息的靈甲,但也聽不大清楚,父親他……」

待說完,她望向皺眉沉思的大師兄,問道:「你說,奇不奇怪?我明明聽到父親在和一個怪笑的陌生人對話,可一進去,卻發現只有寒師兄!還談什麼墨靈聖主,那不是邪魔嗎?還有千山域海、什麼大陣,說來也奇怪……我秋水大陣過去不是六階的嗎?怎麼就變成七階了呢?」

聽著秋水伊人的疑惑聲,木閆邪已陷入了沉思。

不知為何?此刻的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

想到這,他頓時驚醒:「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秋水伊人奇怪地看向神色大變的木閆邪。

而木閆邪卻心不在焉地回道:「沒……沒什麼……許是青雲將近,想多了……我去找師尊。」

說著,木閆邪便魂不守舍地向著宗內疾馳而去。

望著丟下她獨自離去的大師兄,秋水伊人蹙著柳眉,氣惱道:「一個個都怎麼了嘛?我還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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