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青雲志(上) 第381章 洛羽道宗旨,傳劍二弟子

荷塘小築堂屋內。

洛羽師徒三人,倒是有說有笑的談論著先前之事。

原來,早在幾日前,洛羽便與白戀星、龍火神君等人定下此計,來了個偷天換日。隨後,又和白戀星等人暗中配合,在這桃花村四周設下了一四階大陣!

如此憑藉此陣得以形勢逆轉,在不經意間,四野山嶺中潛伏的人,反而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洛羽等人的眼中,可謂一覽無遺!

先前,乘坐雷音飛梭離去的假『洛羽』,正是一開始幻化成書生模樣,進入桃花村的二狗子!

而白戀星等人,也確實是前往了五行宗後山藥園,目的自然是誘導各宗門世家留下的眼線。

一來,那假『洛羽』只要一進入後山藥園,各宗門世家定然投鼠忌器,不得不消停一段時間。

二來,真正留在桃花村中的他,則可以書生『雨三水』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山海。

雖然這樣沒有待在葯園中來得安全穩妥,但一直蜷縮在葯園中,自己和那籠中雀又有何分別?至少眼下他還不能入葯園,因為他要在這荷塘小築中等兩個人,兩個能決定他下一步該如何走的人!

於是乎,這師徒三人,在荷塘小築中演得像真的一樣,硬是讓四方窺伺的眾人,認定這三人就是凡夫俗子。

……

此刻,洛羽看向了自己的大弟子許恆軒。

許是少時從軍的緣故吧?如今的許恆軒在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後,早已今非昔比。與過去的忠直剛進有所不同,此刻的許恆軒雖然在認真的聽著洛羽的說話,但雙目卻異常明亮,銳意之芒透著無限英氣。

見此,洛羽關切地問道:「如今修為如何?」

許恆軒先前服用了隱藏修為的丹藥,故而洛羽無法看出其境界幾何。

見師尊相問,許恆軒露出了笑容:「回師尊,弟子新入鍊氣七層。」

望著許恆軒手背、脖頸等處的淡淡傷疤,洛羽微微點頭。他記得自己這大弟子出外歷練之前,才堪堪進入鍊氣三層。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從鍊氣初期邁入後期,可見其在青丘南麓獵殺妖獸之時,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但……這也正是他期望看到的。

雖然自己的這位大弟子自幼從軍,歷經生死戰陣。但對於人心的了解,還是顯得有些不足。這也是他為何要早早的送許恆軒進入青丘南麓歷練的原因所在。不經歷爾虞我詐、荊棘坎坷,又怎能成為擎天巨木?

想到這,洛羽便說道:「修為不錯,可有感悟?」

許恆軒想了想,便回道:「弟子於青丘南麓外圍獵殺低階妖獸,倒是與過去戰場廝殺沒有什麼分別。」

洛羽點頭認可,許恆軒則接著道:「只是妖獸雖兇猛嗜血,勝刀兵百倍,但卻比不得人心險惡。弟子幾次遇險,多因人為。我不傷他人,他人卻欲奪我之物,害我性命。」

對面書方儀聽得極為認真。

「哦……?」洛羽似乎早有所料,便問道:「那你又如何應對?」

許恆軒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了一副充滿陽光的笑容:「弟子自幼從軍,自問也非什麼良人,況且泥人還有三分火氣。軍中有俗話,叫狹路相逢勇者勝,斗得過就斗,戰不過也要死戰不退。還別說,弟子也是命大運氣好,幾次下來,那些散修也就不想尋弟子這又臭又硬的鐵疙瘩了……」

聽著許恆軒的話,洛羽心中自然比誰都清楚,許恆軒這些時日以來,遇到危險就從來沒有退避的意思!那所謂的命大運氣好,也是因為二狗子在暗中保護的緣故。

二狗子雖然沒有什麼攻擊手段,但好歹也是四階妖獸,並非遊獵在外圍的那些低階散修可以相提並論的。

所以久而久之,那些散修發現他們每次想要圖謀不軌之時,都會發生一些詭異的意外!不是妖獸忽然暴躁發狂襲殺而來,就是莫名其妙的夥伴失蹤!即便是將許恆軒團團圍住,也會發生變故。什麼妖風四起,自相殘殺之類的事是頻頻發生!

最終,外圍散修一致認為許恆軒邪乎的緊,是一見到許恆軒就驚恐的繞道落荒而逃。直把許恆軒樂得,還以為自己的不要命,讓這些散修為之膽寒了!

而就在此時,對面的書方儀卻皺眉道:「大師兄,您這樣不好。」

「嗯……?」許恆軒也不生氣,反倒疑惑地看向這位才認識不久的師弟:「師弟,我哪裡不好了?」

書方儀在看了眼洛羽後,見老師微笑點頭了,他才對著許恆軒先行了一禮,表示得罪地說道:「大師兄,為些許身外物與人搏命,會不會有些意氣用事?常言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許恆軒則微微皺眉,顯得不以為然:「師弟你還小,有些道理你不懂。他人慾奪我妖丹,我又豈能拱手屈服?有辱師尊威名,師門聲譽啊!不可為,不可取。」

許恆軒搖頭擺手,顯得頗為堅決。

「別人又不知師兄底細?」而書方儀則垂首嘀咕道:「再說……妖丹還能比命值錢?」

身體前傾,許恆軒辯駁道:「這不是值錢不值錢的事!是理兒,是氣節。」

此時,洛羽心情不錯,他看著兩位正在那各抒己見,彼此爭論的弟子,輕咳制止:「好啦~無需爭辯。你等日後行走在外,只需牢記我五行宗宗旨即可。」

二人一聽師尊提及宗門宗旨,是肅然起敬,連忙側耳傾聽。

而洛羽則一本正經地說道:「吾宗以劍問道,以浩然氣立山海十萬載,當行君子之德,先禮後兵。」

許恆軒微微點頭,是深以為然。畢竟他過去也是北燕將門之後,那這兩國交戰前,不還得來個出師有名,互通戰書不是?

可書方儀則問道:「老師,如何先禮後兵?」

洛羽喝了口茶,『呸呸』吐掉茶葉,放下茶盞裝逼道:「所謂禮者,言行似儒,出口成風,勢必悍也;兵者,禮不成,勿多言,一字曰之『干』。」

「干!這……?」許恆軒與書方儀驚呆在了原地!

師尊的話,若說成大白話,豈不就是:『我這人很君子,很有德行。即便遇到死敵對頭,咱也先得講講道理。怎麼講道理呢?就是罵!罵得你懷疑人生,罵得你火冒三丈,如果這『先禮』都解決不了問題的話,那就只能『後兵』一個字——干!』

果然,在二人震驚的目光下,洛羽一本正經的忽悠道:「你二人要好生牢記,人言可畏,言語亦可誅其心、亂其性!其精要之處,當以『慰問』其母為中心,『咒』其父為輔襯,配合其祖宗十八代環繞往複,重瀆女眷,綠其男冠。此『禮』一出,可至人氣火攻心,重則滋生心魔,嘔血不止!當然,無論成敗與否,皆可順勢轉兵。」

此時的書方儀與許恆軒,早已聽得是瞠目結舌……懷疑人生!

而洛羽卻神態激昂,滔滔不絕:「一旦交手,務必沉心應對……以無法為有法,以無限為有限;逢剛柔化,逢柔剛盡;劍無形,形無意,無意之中現真意。借人之力,制人之身,見勢打勢,與其攻人上中下三路丹田,不如先發制人!」

聽到這兒,二人才覺得師尊說得……開始上正軌了。

可不曾想,洛羽話鋒一轉,哼哼壞笑道:「何為先發制人?能偷襲,絕不光明正大;能群毆,絕不單打獨鬥;能抄法器丟法寶,絕不赤手空拳!什麼挖陷阱、扔石灰粉、下藥、埋伏啊……這都是先發制人的精要所在,是以『智』克敵。」

說著,洛羽恢複一臉肅穆,看向為之驚嘆折服的兩位弟子:「為師總結下來,曰之『不戰而屈人之兵』!你們要好生領悟此中道理,嗯~知道嗎?」

洛羽一邊端茶故作高深的淺嘗,一邊瞥了眼二人。

二人一見,頓時驚醒,連忙『佩服的五體投地』,行禮道:「弟子受教了……受教了!」

其實洛羽也並非胡言亂語,瞎忽悠。他之所以如此說,就是要告訴二人,一個能站在你對立面,那就是敵人!面對敵人也無需客氣,更無需與他講什麼道理。一個字就是干,哪怕用那麼一丁點兒的小小計量,也是無傷大雅的啦!

顯然,許恆軒一時間消化不了洛羽的『宗門宗旨』,正皺眉陷入沉思。而書方儀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此刻二人的微表情,都未能逃出洛羽的雙眼。

只見他微笑著召出一桿通體紅白相間,雕有雲盤紋路的拂塵,看向了二人問道:「你們可知這是何物?」

書方儀沒有修為,自然看不出什麼。

而許恆軒雖然不知這拂塵是何法寶,但卻能隱隱感知到其內炙熱之氣灼灼,輕輕揮動之間,竟能帶起陣陣熱浪風潮!

見此,他揣測道:「火屬法寶?」

其實許恆軒能猜出此物是火屬性法寶,也是正常。因為他自身就是火木靈根,自然對火靈極為敏感。

洛羽微微點頭:「不錯,此物的確是火屬性,但他不是什麼法寶,而是地階中品劍器——拂火絕塵劍!」

說著,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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