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鬼面生(上) 第174章 踏浪號青雲,無過八方心

神賜大陸遼闊無際,在那遙遠的西南方,雲州中部有一奇山,其勢無極不見其峰,如大地擎天之樑柱,聳立於天地之間!此山歲月無盡不知幾何,名喚——無過山。

無過山,乃天下群山之最!

相傳此山,乃天地之樑柱!故云州又有雲梁州之稱!

無過山下起雲州無量林海,下窄如柱直達雲端,上闊如梁橫陳萬里雲霄,縱橫交錯直達蒼穹無極。其形自上而下亦如雷霆降世,貫徹雲州數萬里長空,伴雲動如天之穹頂。

而在這無過山巔,有一九丈九尺方圓的池水,名喚——道音池。

此刻,道音池畔萬籟寂靜,金陽揮灑,雲動如海。

只見有一著雲白長衫老者的虛幻身影,正端坐垂釣!他那如流雲般的長髮直垂延地,伴長衫隨清風招展飄蕩。老者靜坐無聲,那二尺長的白眉正隨著一頭白髮,乘著清風,沐浴著晨光飛揚飄蕩。大袖翩翩,動靜之間仿若靈台仙境得道人。

白衫老者抖了抖手中青竹魚竿,帶動著如鏡的無音池水面,泛起一圈圈金色漣漪。

待漣漪散去,水面回歸平靜,他那飽含歲月滄桑的聲音,似夾雜著惋惜之意,幽幽問出:「五祖它……很虛弱?」

白眉老者聲色滄桑,似有嘆息之音,但卻叫人聽著很是祥和心寧。

不知何時,白衫老者身後,竟多出了一位身著粗布麻衣的糟老頭子。

糟老頭子衣袖半卷,金黃色鬍鬚垂至胸腹,正杵著根未曾修剪過的破樹枝當作『拐杖』!他腳踏破敗不堪的爛草鞋,那亂糟糟的黃髮,正用一根不知是哪撿來的破枝條捆紮著,顯得極為不著調!

只見糟老頭子仰頭、張嘴,抖了抖空空如也的酒葫蘆,隨即他砸吧著嘴,醉眼朦朧的晃悠著酒葫蘆,含糊道:「是啊!就像老奴這酒葫蘆,空落落的,都沒點聲響,好像成了死物一般。」

白衫老者微微點頭,嘆惋著:「可惜了!」

糟老頭卻樂呵呵地擺了擺手:「不可惜!不可惜!葫蘆雖然空了,可這酒卻去的極好,有人潤體滋神,有人醉生夢死。」

聞得身後糟老頭的醉言醉語,白衫老者便遙望東南天際,欣慰的淡笑道:「你越發豁達了,五祖若去,龍魂必殘,山海氣運可誅之。」

說著,他抖了抖手中青竹魚竿,無音池中頓時又泛起道道漣漪。

白衫老者與糟老頭子皆出神地望著那一圈圈漣漪,待得池水回歸平靜。

白衫老者滄桑之聲,略帶疑惑地說道:「無音,無因,這無音池水,竟鑒不得何人破印?」

身後糟老頭子,則凝著濃眉,似是篤定道:「無因有果,自是天機……」

說著,糟老頭似是有些緊張地看了眼白衫身影,見其默默無聲,他便接著沙啞道:「煙雨閣踏浪使已出,斷無差池。」

「哦?」白衫老者顯得有些驚訝地回頭望了眼糟老頭,隨即他白眉舒展,安詳地合上了雙目:「既明天機,你便自行斟酌吧……乏了。」

聞得此言,糟老頭子是一改懶散,連忙恭順地望了眼白衫背影,隨即行了一禮:「諾,老奴告退。」

待得糟老頭憑空遁去之後,白衫老者虛幻身影,竟再一次睜開那如星空般深邃的蒼目,望東南淡淡而抒:「陰陽本無道,何故鳴天哀?身是陰陽色,心卻渾自在……慧兒,痴兒啊!」

……

「煙雨閣,踏浪……使!?」

仙女澤畔,眾人仰望上空那七彩霞光處,紛紛驚呼而出!

煙雨閣乃天下宗門中樞,實力深不可測,天下宗門世家,莫敢不從。

而煙雨閣孤懸淚孤海上,與世隔絕,很少過問神賜大陸的事。可一旦煙雨閣介入,那必定是出現了,可撼動修真界的大事!

魏無傷與燕飛雪此言一出,加之他們那副恭敬的模樣,眾人視之,猶如大石丟入平靜無波的水中一般!真可謂『一時激起千層浪,兩人道出萬般音』!

瞬間,便於眾人心中炸響,無不面露震驚之色!

他們沒想到,此番小小的仙女澤聞道,竟然會驚動了煙雨閣!一時間,眾人紛紛暗自揣測,煙雨閣所來何故?難道與這澤心巨大的漩渦有關?

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只見仙女澤上空煙雨浩渺之中,霞光絢爛之際。其內竟踏浪而出,一身纏清澈流水,環繞浪花的婀娜倩影!

婀娜倩影身藏水浪之中,叫人看不真切,只隱隱窺得其發色如海之藍,如浪飄蕩。那身著薄如蟬翼的青色素袍,竟隨風飄蕩丈許,恍若仙女降世,欲要澤沐蒼生!

煙雨閣踏浪使身影一出,四方雲空之上,便響起了悠揚如海螺般的號角之聲,經久不衰,洗滌眾人紛亂之心。

此刻,如水華仙子般的煙雨閣踏浪使,眼帘已然輕起,她淡漠地掃視了一眾仙門世家子弟後,便望向澤心處的巨大漩渦,待見得那噴吐的血色電弧時。

她便輕哼了一聲,隨即俯瞰魏無傷與燕飛雪,淡淡道:「天擎有易,煙雨衛道。靈州仙女澤,鎖龍封印已被破去。閣主法旨號令,此間恐有墨靈魔修興風作浪,眾青雲客卿,即刻進入斷龍池秘境,誅滅逆龍殘魂。若有魔族餘孽、破封印者、敢阻撓者,皆~誅之!」

「斷龍池?秘境!」聞得煙雨閣踏浪使之言,眾人瞬間便抓住了重點!

所為秘境,其內必然有重寶!見此,眾宗門世家子弟的眼中,已顯露渴望之色,各宗竊竊私語,顯然是打著前往斷龍池,尋寶的心思。

而此時,仙澤上空,煙雨閣踏浪使見燕飛雪與魏無傷欣然領了命,便要轉身離去。

可就在這時,澤畔卻傳來一男子洪亮的聲音:「尊使留步,九岳君家君山,有要事稟告!」

聞得君山之聲,魏無傷頓時眉頭一皺,而那已轉過身去的煙雨閣踏浪使,則略有不喜地轉過身來。

她微起著秋水般的雙目,俯瞰了眼君家陣前恭敬行禮的君山,她淡淡道:「說?」

君山聞言,看了眼半空中的魏無傷道:「稟尊使,魏無傷摯友鬼面生,先前於澤心道論之際,詆毀我大道五行、三奇、八元,妄論陰陽邪說怪論,甚為奇異,隨後便出了這般景象。想來是鬼面生異端邪說惹怒天道,致使封印不穩,釀成此間惡果……」

「君山,你血口噴人!」

君山此誅心之言一出,仙靈宗一方頓時群情激憤,紛紛怒斥君山,魏無憂更是叫囂著要上去給他幾棒!

而雲家一名弟子,亦是不忿道:「君山,汝有何證據,可證鬼面道友破壞封印?」

望月宗女弟子們亦是不滿地指責道:「鬼面道友雲開九丈,已證其陰陽之論卻有其道,汝不提雲開九丈霞光,卻只言封印破除之事,分明是在混淆視聽。」

聞得此言,先前那與洛羽對論的秋水宗弟子,卻越眾而出,向著空中的踏浪使,遙敬一禮道:「尊使,先前便是在下與那鬼面生對論,其言陰陽之說,確是匪夷所思,異端邪說。眾所周知,大道出自五行八元,何來陰陽之說?鬼面生開久丈雲霧不假,但那霞光是正常的霞光嗎?」

說著,他遙指澤心道:「眾道友何曾見過,霞光如龍捲,肆掠八方?」

見此四周議論聲起,君山得意地笑望雲家、仙靈宗等人,隨即道:「不錯,霞光畸變,必然有異。此間封印破除,定與鬼面生脫不了干係。」

說著,君山便換做恭敬的模樣,向著踏浪使,遙禮道:「請尊使明鑒。」

君山此言一出,君家與秋水宗眾人紛紛復請,一時間其它各宗附從者亦是不少!

仙靈宗等為洛羽辯駁的眾人,自然不甘示弱,紛紛據理力爭。

可顯然,認為此事與鬼面生有關的人佔了絕大多數。

一時間,君山那狹長的雙眸之中,盡顯得意之色,只見他接著添油加醋道:「尊使,魏無傷乃是青雲榜翹楚,仙靈宗真傳大弟子,自然沒有問題。但眾所周知,他畢竟與鬼面生乃是摯友,恐難當此大任。」

聞得君山之言,踏浪使掃視了眼各宗門世家子弟的反應,隨即他伸手止住了欲要進言辯駁的魏無傷。

只見她水袖一揮,便是一道水浪揮灑而出,轉瞬間便化作鞭影,似洞穿虛空,向著仙澤之畔電掣而去!

「啪」水浪化作的鞭影,重重地抽打在猝不及防的君山身上!

望著跌撞倒卷至數丈外的君山,澤畔頓時鴉雀無聲!而仙靈宗等宗門弟子,則心中暗呼過癮,『叫你血口噴人,抽不死你!』

而就在此時,只見踏浪使,一臉淡漠地望向摔倒在地,口溢鮮血的君山:「莫要在本使面前,賣弄你那拙劣的演技,青雲客卿焉是你,可以誹議的?」

說著,她便撇開強忍傷勢行禮應諾的君山,俯瞰各宗門世家弟子,宣佈道:「寧殺錯,莫放過,若遇鬼面生,誅之。」

說著,踏浪使便不管眾人是何反應,便已御空揚長而去!

魏無傷望著已然離去的踏浪使,聽著四周各宗門子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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