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高潛力人才的特徵——永不滿足現狀

36、高潛力人才的特徵——永不滿足現狀

忙碌的日子過得快,眨眼李坤升職已經三個月了。

作為區域HR,杜拉拉循例向陳豐了解新經理的任職情況:「陳豐,李坤那組怎麼樣了?」

陳豐介紹說:「他能完成指標,完成率甚至比別的老經理還高一些,正如我們先前的預料,李坤做生意的思路確實還是比較清晰的。另外,他把費用控制得很好,指標多做了,費用反而給我省了一些出來。」

拉拉關心地問道:「別的方面呢?組裡的人服他管嗎?」

陳豐想了想說:「還好,我看他分配指標和資源的方案比較公平,重點也把握得住;而且,積極發展下屬的理念,他有!特別是對組裡幾個資歷淺一點的,他的付出算得上是真心實意——你別說,這一點上,老經理反而未必能做到像他那樣一手一腳落力付出。」

拉拉追問道:「那不足的方面呢?」

陳豐頓了頓說:「你也知道的,李坤這人是小氣些,有時候在一些小節上,挑剔得過了點,他看人的眼光也需要再培訓。但總之,對新經理,不能一下指望太多,首先能給我完成指標就行了,別的要慢慢來。」

拉拉感慨道:「實話實說,我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就李坤幹活的那樣吧,倆字,『賣命』!攤到這樣的下屬,是做老闆的命好呀。」

陳豐笑道:「我看,做你的老闆命就很好——李坤的肯干是沒得說,當初在姚楊和他之間權衡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升他,這一點起了很大作用。」

拉拉研究著陳豐的表情說:「看來,你還是比較滿意李坤的。」

陳豐自我標榜道:「我這人心平,容易滿足。」

拉拉笑嘻嘻地拉長語調揭發道:「陳豐,你還心平?人家王海濤明明完成指標了,你還不是一個勁兒地逼著他繼續多做!這叫啥?這叫最大限度地追求剩餘價值呀!想壓榨人還不直說,假裝容易滿足。」

陳豐辯解道:「我沒有假裝呀,我確實比較容易滿足,差不多就算了。」

拉拉湊近陳豐,壓低嗓子恐嚇道:「你說你容易滿足是吧?這話要叫你老闆TONY林知道了,小心耽誤你的前程!高潛力人才的一個典型特徵就是永不滿足現狀,不斷挑戰更高目標,這可是你們TONY林反覆強調的。」

陳豐張了一下嘴,無奈地說:「哎,我說錯了。」

拉拉得意洋洋地說:「我代表TONY林,原諒你了。」

陳豐正色道:「你別說,李坤對自己和下屬的要求都挺高,有點永不滿足現狀的意思,不妨觀察觀察他的潛力如何。」

拉拉總結道:「看來,你是真的滿意李坤。」

不料,這話說了沒幾日,正在北京出差的拉拉就接到姚楊的電話,說他們全組的同事想一起和HR談談。

拉拉詫異地說:「想談什麼?」

姚楊在電話里解釋了一通,拉拉這才明白,原來大家都對李坤的管理強烈不滿,準備要求和公司進行集體對話。

姚楊在電話里把「集體對話」四個字咬得特別重,然後表白說,她有心不參加,又怕組裡別的同事對她有意見;真參加吧,又覺得似乎不妥,擔心事情鬧大了——她感到自己的位置很尷尬,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拉拉報個信兒。

拉拉馬上問姚楊:「這事兒你和陳豐說過沒有?」

姚楊解釋說:「老闆今天下午好像有點不舒服,提前走了,我打他手機一直佔線,等下我會再聯繫他。」

陳豐向來身體很好,拉拉估計他就臨時得個感冒發燒之類的小毛小病。

拉拉表揚了姚楊幾句,說是當晚就趕回廣州,她會先和陳豐碰一下情況,儘快給大家一個答覆。

拉拉馬上給陳豐打電話,陳豐倒是很快就接了。拉拉單刀直入地問他是否知道李坤組裡的事情,電話里傳來陳豐一如既往沉著的聲音,他說:「李坤剛才和我說了,我也正想給你打電話。估計是新經理管理方法不太老到,引起下面人的不滿。」

拉拉問他:「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陳豐略一思忖道:「既然銷售們已經這麼正式提出來了,迴避反而不好,我想還是請你和我一起,跟大家坐下來開個小組會,面對面聽聽大家的意見。」

拉拉心裡對這事兒很驚訝,她關切地問:「怎麼會搞到這麼嚴重?李坤自己對起因有什麼估計?」

陳豐告訴拉拉:「李坤只知道大家是對他的管理方式有意見,但是具體的問題出在哪裡,他還理不出個頭緒。我看他壓力很大,很緊張。」

拉拉說:「這事兒李坤是聽誰說的?」

陳豐說:「他說是盧秋白告訴他的。盧秋白到底是個老員工,知道分寸。據說他先做了做大家的思想工作,但是壓不下去,他看看不對勁,所以就趕緊通知李坤了。但是盧秋白也沒有說得很具體,不知道是他不願意多說細節,還是李坤心煩意亂不知道怎麼問。」

了解盧秋白的人都知道他心不壞,處事圓滑,業務水平比較一般。田野留下的經理空缺與秋白也曾想試一試,後來田野勸他說,在國外,很多銷售可以一直做到退休,工作駕輕就熟,賺的錢也不見得少,那樣的人生豈不舒服快哉?倒是做經理的,其實都是勞碌命,從這個意義上說,並非人人都要去當經理——戶秋白知道陳豐向來和田野關係不錯,既然田野這麼說,八成是陳豐的意思了,他便主動撤回了競聘申請。

李坤上任後,盧秋白確實也對李坤的管理有意見,他曾私下找李坤溝通過兩次,李坤嘴上客氣,行動卻固執己見。按盧秋白的意思,有問題私下裡和領導反映反映就是了,工作中有點磕磕碰碰在所難免,但沒啥了不起的深仇大恨,大家都不過是打工而已,何必把事情搞大。

在盧秋白看來,集體越級上訴顯得過於有組織有計畫了,似乎有點造反的味道,而且他聽來聽去,感到年輕人認為可以拿集體離開做籌碼,逼迫公司撤換了李坤,這不是「要挾」嗎?盧秋白擔心把公司逼急了,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搞不好,參與鬧事的全給幹掉也難說。

盧秋白已經在DB服務了十六年,從二十五歲的青澀小夥子,到四十一歲的中年男人,他經歷了很多,知道好歹,也早沒有了多餘的火氣,因此他本能地不願意參與到那幫二三十歲的年輕銷售們中去,但眼看群情激昂,滑頭的他,還不太好意思明著跟大家劃清界限。

為難之下,盧秋白和李坤透了口風,暗示李坤趕緊去找陳豐想辦法,免得那幫年輕人乾脆把事情鬧到上海總部去,這個婁子就捅大了。

拉拉問陳豐:「你覺得我們要不要讓李坤和我們一起去開這個會?」

陳豐反問說:「你的意見呢?」

拉拉嗔怪道:「你老這樣,啥都讓我先說——我覺得只要李坤本人願意,不妨讓他和我們一起去開這個會,大方面對。該承受的遲早都要承受,躲也躲不過去。」

陳豐贊同道:「我也這麼想。」

拉拉問陳豐:「你覺得李坤到底是在什麼方面出問題了?」

陳豐沉吟道:「指標和費用是永恆的話題,估計這兩條跑不了,也許還有別的問題,比如是不是不夠尊重下面的人?但是糟糕的是,現在所有的人都反對他。一般情況下,如果費用和指標方面有問題,總是有受害者,也有受益者,不該大家一起反了。」

拉拉遲疑了一下問道:「是誰帶的頭?李坤心裡有數嗎?」

陳豐說:「我問過他,他自己估計是姚楊,但沒有證據。」

拉拉忽然想起一個人,追問道:「剛才你說是『大家一起』反了,蘇淺唱也參與了嗎?」

陳豐很肯定地說:「是的,她也參與了,銷售們已經托我的助理交給我一封信,正式提出要求安排集體面談,信上有蘇淺唱的簽名。」

拉拉「哦」了一聲,大感意外,兩人一時無話。

陳豐首先打破沉寂,問拉拉在哪裡,拉拉說北京,正在去機場的路上,晚上就到廣州了。

陳豐想了想,建議說:「如果你時間安排得開,不如我們通知銷售們明天下午回來開會如何?」

拉拉爽快答應道:「沒問題,就明天下午四點半吧,這樣也不用影響他們跑生意。」

陳豐道謝說:「辛苦了。那就等你回來,我們明早當面細談吧。」

拉拉掛了電話,沉默地望向窗外,計程車在楊林大道上賓士,大地一片枯黃,北風歡快地尖叫著,從光禿禿的樹梢掠過,拉拉想,快過年了。

過了一會兒,拉拉忽然想到,剛才怎麼忘記問候陳豐身體了,她掏出手機發了條簡訊給陳豐:「你生病了?」

陳豐回覆簡訊說:「不要緊,喉嚨疼而已。」

……

拉拉最近兩次飛北京,南航的航班回回晚點,她便近乎迷信地特意改選了國航的航班,結果,像是專為了和她作對,這回人家南航準點得不能再准了,反倒是國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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