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送報鷗那天「上門要錢」之後,羅就把自己關在研究室了。
就算是賈雅親自多次前來喊他去吃飯,也沒能把他從研究室內喊出來。
如此十天過去……
羅的嵌合體研究跨過了最關鍵的步驟,到現在只差臨門一腳。
「試驗的對象,可以從希留監獄裡挑選出一個身強體壯的囚犯,就是一次試驗得用掉兩顆惡魔果實。」
「如果能一次性成功的話,至少能保證回收一顆惡魔果實。」
「可如果失敗的話,會直接損失兩顆惡魔果實,而且……我必須推翻之前的所有心血,重新來過。」
嵌合體的研究迎來了最重要的一步,但一路以來廢寢忘食,嘔心瀝血的羅,卻顯得十分冷靜。
在試驗開始之前,他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向莫德闡述了代價。
只是這些代價對莫德來說不痛不癢。
希留的監獄裡關押著不少窮凶極惡的罪犯,別說一個,就是「用」掉一百個也無所謂。
惡魔果實的話……
以目前的庫存來說,就是浪費掉兩顆也不算什麼。
要不是時間緊迫,也可以往地下世界的黑市中砸錢,多少能夠撈到一兩顆惡魔果實。
所以,這些代價根本不算什麼。
唯一值得莫德在意的,是這次試驗失敗之後,羅得重新來過。
要知道。
從羅開始這項研究之後,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假如要重新來過……
就算羅積累了不少經驗,等到下一次試驗,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不管結果怎樣,放心的去做吧。」
莫德相信羅的能力。
羅默默點頭。
很快,嵌合體試驗所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都已經準備就緒。
聽聞此事的夥伴們,嘩的一聲全都來了。
但最後基本都被羅給趕出研究室。
留下來的人,只有莫德、拉斐特、賈雅、菲洛、青雉五人。
寬敞的研究室中央處,置放著一張整潔的高台。
高台上,綁著一個身材健壯,面容兇惡的光頭男人。
「你、你們想幹什麼……!!!」
曾在大海上肆無忌憚的男人,此刻看著高台旁的莫德和青雉幾人,惶恐驚懼,不敢過多掙扎。
莫德沒有搭理光頭男人,偏頭看向羅。
「開始吧。」
「嗯。」
羅點了下頭,抬起食指。
「room。」
球形領域應聲展開,將光頭男和平台囊括進去。
「改造手術!」
羅的眼神微微一凝,頃刻間將光頭男的身體切成了無數塊。
看到這略顯驚悚的一幕,莫德幾人面不改色。
也不見羅具體有什麼舉動,但看上去好像在拆除炸彈引線一樣,全神貫注且不一會時間,額頭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莫德看了眼被切成無數塊的光頭男人。
在這領域光圈之內,肉眼難見的一場超精密手術正在進行。
這種直接對人體內的【因子】動手的手術,已經超出了學識和儀器的範疇。
這是神的領域。
這是只有惡魔果實這種不講道理的能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莫德的背脊忽然激起一股寒流。
他在想。
如果一種能力可以直接對人體進行改編。
那麼,離憑空創造生命的距離,還會遠嗎……
造物主。
這種只存在於臆想中的辭彙,在這個世界中,也許是真實存在過的。
莫德壓抑住心中波瀾,繼續關注著羅的手術。
不過整個過程什麼也看不到。
莫德試著用出見聞色,同樣是一無所獲。
就這樣——
在莫德幾人的旁觀之下,羅身上滲出來的汗更多了,已經打濕了他的衣服。
想必這種級別的手術,是非常耗費體力的。
時間緩緩流逝。
不知不覺間,一小時過去了。
莫德、拉斐特、賈雅、菲洛、青雉也在一邊旁觀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羅渾身濕透,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而且看上去很疲憊。
儘管如此,他的注意力仍是集中在領域內的光頭男人身上,未有半點動搖。
「還沒好嗎……」
莫德在心中想著。
他感覺到羅已經快到極限了。
反觀其他人,也能看出現在的羅是強弩之末,哪怕下一秒會暈倒過去都不奇怪。
手術還在繼續,但賈雅悄無聲息離開了研究室。
她要趕在手術結束之前,為羅準備一碗食補湯。
賈雅的離去,並沒有影響到研究室內的一切。
羅聚精會神,對於能力的掌控,就像是一雙看不見的手,一點一點的改造光頭男人。
又過去了十分鐘。
手術終於臨近尾聲。
羅的身體卻有些搖搖欲墜。
在這場手術開始之前,他沒想到會這麼耗費體力。
所幸莫德從以前就一直逼著他鍛煉體力,否則要換做一年前的他,估計改造手術進行到一半就得躺下。
「還差……最後一步……」
羅繃緊身體。
他知道,哪怕只是一下鬆弛,都會讓他的身體瞬間垮台,從而倒下中斷手術。
時間從沒像現在這麼慢過。
每一秒都在折磨羅的身體和精神。
但羅還是扛過來了。
唰——!
領域忽然收束消失。
光頭男人那被切成無數塊的身體,驟然間散落在平台之上,發出密集的聲響。
羅近乎脫力,雙膝一軟,差點就要倒地。
莫德眼疾手快,閃身過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羅。
「羅,你沒事吧?」
「沒事。」
羅很是吃力的咧了咧嘴角,斷斷續續道:「手術……成了……等我歇口氣……再組裝他的身體……」
「不急,辛苦了。」
莫德笑了笑,回頭看去,想讓拉斐特他們拉把椅子過來。
青雉會意,揮手之間就在羅的身後凝聚出一把冒著寒煙的冰椅。
莫德和羅看了眼寒氣逼人的冰椅,頓時沉默了。
「啊啦啦……」
青雉也是意識到不妥,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
最後還是菲洛搬了張椅子過來,讓羅得以坐下來。
也在這時,賈雅輕緩無聲的推開研究室大門,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走了進來。
「手術結束了嗎?」
她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歇息的羅。
莫德對著賈雅點了點頭。
賈雅便是將熱湯端給羅。
羅接過湯,也不管燙不燙,直接就是一口飲盡。
他對這湯的功效和味道太熟悉了。
研究以來,要不是賈雅時常為他準備的食補湯,恐怕研究時間還要拉長半年時間才有成果。
一碗熱湯下肚,效果立竿見影。
羅的體力正緩緩恢複著,不至於連說話都艱難。
他看向手術台上的光頭男,抬指張開領域,僅一息之間,就將光頭男的身體拼裝回來。
由於身體經歷過一輪切割和組裝,所以束縛也解開了。
而光頭男恢複自由後,直接就是跳下高台,拔腿逃向研究室大門。
然而下一秒。
剛跑到門口的光頭男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蹬蹬後退。
叼著一根雪茄的希留,緩步走進房間里。
他的右手攀附在刀柄上,一雙泛著紅色光澤的冰冷眸子,冷冷盯著滿臉驚懼的光頭男。
掌控著監獄的希獄長,可以說是這群囚犯的噩夢。
「人線傀儡。」
臉上佩戴著殯儀師面具的亞瑟,緊隨希留身後走進房間,不用莫德吩咐,就對著光頭男使用了線線果實的能力。
肉眼難見的絲線頃刻間落在光頭男身上。
光頭男身體微微一抖,緊接著便失去身體控制權。
名為人線傀儡的招式,其實跟多弗朗明哥的寄生線並無不同。
莫德對著亞瑟點了點頭。
隨後,原本在研究室外等候的夥伴們,魚貫一般走進研究室內。
本來很寬敞的研究室,一時之間變得有些擁擠。
光頭男絕望的放棄了抵抗。
莫德則是直接打開影匣。
影波涌動之間,兩顆惡魔果實浮出掌心。
分別是黏黏果實和奶油果實。
莫德覺得這兩顆惡魔果實的價值最低,最是適合拿來試驗。
「在讓他吃下惡魔果實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