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海格那汗毛粗重的臉在哈利腦袋上方晃來晃去，把星星都遮住了。
他用力搖晃著哈利，艾文讓他輕一點，在海格手中，哈利就像是一個娃娃，別說哈利剛剛被斯內普的魔咒擊暈，就算沒事，也經不起這麼搖晃。
「沒事，海格，我沒事！」哈利喘息著說，「你們呢？」
「我和艾文幾下就解決了那兩個食死徒。」海格說，「有幾道魔法擊中了我，但根本不算什麼，那種軟弱的魔法還要不了我的命。」
「那……斯內普呢？」哈利又一次問道，他費力的坐了起來。
在他面前，海格的一隻眼睛下面有個很深的傷口，血正順著臉頰往下流，傷口在迅速腫脹。
一旁的艾文拄著巨大的雙蛇杖，看上去到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他走了！」艾文說，望著被黑夜籠罩的圍牆方向，「和德拉克·馬爾福一起，他們一離開學校就幻影顯形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斯內普為什麼要急著帶馬爾福離開？上面的戰鬥進行的怎麼樣？還有，哈利，你剛才再說誰死了？」海格不安地往城堡回望了一眼，「我們該回去了，今晚到處都是一團糟，不過不用擔心，沒有什麼是鄧布利多擺不平的……」
片刻的沉默，恐懼感在哈利的體內迅速增長，他甚至不敢去看艾文和海格，他們兩個還不知道這可怕的消息。
「艾文、海格……」哈利清了一下嗓子，再次提到鄧布利多的死讓他的喉嚨發乾，「他殺了……」
「殺了？你是說斯內普殺人了？是食死徒嗎？他殺了誰？說清楚點，哈利。」
「鄧布利多！」哈利說，「斯內普殺了……鄧布利多。」
海格獃獃地看著哈利，毛髮間露出的那一小塊臉龐一片茫然，困惑不解。
「鄧布利多怎麼了？」
「他死了，斯內普殺了他……」
「別這麼說。」海格粗聲說，「斯內普殺了鄧布利多，這怎麼可能？！別說傻話，哈利，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看到的。」
「不可能。」
「我看到了，海格。」哈利又重複了一遍，扭過頭望向格外安靜的艾文，「艾文……」
「是的，他走了。」艾文說，「我和赫敏親眼看到他從天文塔上摔了下來。」
「你們看到了？」哈利追問道。
「我們！看到了，他死了。」艾文在這裡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花了點時間，將他的魔杖和雙蛇杖找了回來。」
又是片刻的沉默，似乎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艾文，你、你找到了他的魔杖？」
「嗯！」艾文拿出了老魔杖，他剛才試過了，他無法控制這個魔杖。
老魔杖只服從於強者，它現在是德拉克·馬爾福的，他在鄧布利多死前擊敗了他。
海格震驚地看著艾文手中的魔杖，然後頑固地搖著頭，表情滿是懷疑。
「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竟然說鄧布利多……不可能！」他大聲說，「我想事情一定是這樣的，鄧布利多一定是讓斯內普跟著那些食死徒，我猜他是不能暴露身份。好了，現在我要把你們兩個送回學校去了，快一點吧，也許戰鬥還沒有結束，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艾文和哈利沒有再爭論什麼，他們跟著海格朝城堡走去。
速度不快，因為艾文拿著雙蛇杖走路很費力，這柄權杖對他而言太大了，哪怕沒有什麼重量拿起來也很不方便。
海格想要幫他，被艾文制止住了，沒有印記不能碰它。
城堡內的戰鬥似乎已經結束，許多窗子裡面的燈都亮了，可以想像出裡面的情景，大家奔走相告，描述食死徒闖進來時的畫面。
黑魔標記閃耀在霍格沃茨學校的上空，這是最不詳的徵兆。
「艾文，鄧布利多他……」哈利突然小聲問道，用只有艾文能聽到的聲音，「他是離開了嗎？」
「是的，就像他告訴我們的那樣，他在雙蛇杖的魔力幫助下離開了這個世界，去往卑鄙的海爾波所創造的世界，進行下一場偉大的戰鬥。」
「可是，我看到斯內普殺死了他！」
「死亡是通向那個世界的唯一方法。」艾文說。
「是斯內普……」
「那並不重要，哈利！」艾文說，停下腳步注視著哈利，「事實上，斯內普動手比其他人要好很多，最起碼比馬爾福動手要好。」
「什麼意思？鄧布利多信任斯內普，他卻……」
「斯內普殺死鄧布利多，可以幫助他獲得伏地魔的信任，這對我們有利。」艾文說，「斯內普是鳳凰社的人。」
「你還信任他？」哈利握緊了拳頭，不敢相信地問道。
「當然，因為鄧布利多信任他。」艾文說，「哈利，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事情的真相可能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鄧布利多信任斯內普，我們就應該信任他。」
「哪怕他殺了鄧布利多？！」哈利提高了聲音，「你當時不在那裡，艾文，你沒有看到那幅畫面。鄧布利多在求斯內普，但他不為所動，這根本就不是安排好的事情，斯內普是一個卑鄙的懦夫，他為了他自己才殺了鄧布利多，他根本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高尚。」
「或許吧，時間會證明一切的。」艾文嘆了口氣說，哈利對斯內普的偏見不是幾句話可以化解的。
就像海格到現在也不相信鄧布利多會死一樣，這是牢固在他們內心根深蒂固的想法。
斯內普，他是一個出色的雙面間諜，可以用偉大來形容，他承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
如果不是艾文知道了那不為人所知的真相，他可能也會像哈利一樣去懷疑斯內普。
「聽著，哈利，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隱瞞住鄧布利多因為魔法而離開的事實，不能讓伏地魔知道他其實是去了另外一個空間。我們要告訴其他人，他死了，被斯內普殺死了，事情就是這樣！」
「那他還會活來嗎？」哈利問道。
「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艾文握緊雙蛇杖，抬起頭看向星空，緩緩地說，「不然，我們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