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絕望者的夢

「那幾滴血的力量要消耗完了,教授,我等著你的決定。」里德爾胸有成竹的說,似乎已經確定鄧布利多會怎麼做了,「哦,對了,我希望你們拿走戒指的時候,可以帶上我父母的那張照片,那是唯一留存的一張,很有紀念意義。」

他向鄧布利多彎腰鞠了一躬,霧氣般的身體又晃了晃,隨即從空氣中消失不見。

「很優秀,是不是?」鄧布利多輕聲說道,走到柜子前面,「這就是十五歲的湯姆·里德爾,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他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學生,善於掌握人心,他知道如何恰到好處的取悅你,不會讓你感到厭煩,並且很清楚你需要什麼東西,巧妙地滿足你的需求,進而獲得他需要的東西。」

「同時也很危險!」艾文說。

「是的,同時也很危險,過於強大的力量需要為更為強大的心靈才能駕馭。」鄧布利多說,「很遺憾,里德爾的心靈並沒有像他的力量一樣強大,他有很多不懂的東西,而且對此不屑一顧,他貪婪而殘酷,在黑魔法的泥潭中越陷越深。這其中也有我們的原因,長久以來,霍格沃茨只教授學生們如何使用魔法,忽視了其他方面的教育。」

「教授,你相信他說的話嗎?」艾文問道。

「我認為他沒有欺騙我們,這些事情對他很有利,他沒有必要冒險說假話。」

「所以他是一件特殊的魂器,一件有著獨立性完全和伏地魔沒有聯繫的魂器?」艾文停頓了一下,繼續問道,「那還是魂器嗎?這和一個新的靈魂有什麼區別?」

「如果一切如他所說,那就沒有區別。」鄧布利多簡單地說,饒有興緻地打量著那張照片,「他只是湯姆·里德爾,十五歲的湯姆·里德爾,一個有野心、有想法、有力量的斯萊特林學生,不是我們所熟知的伏地魔!」

「可他們是同一個人,伏地魔是他的將來!」艾文說。

「靈魂完全分裂、獨立出去意味著他不會受到主魂的影響,能夠自主的做出決定,他的將來有很多不確定性,成長成什麼樣子都有可能,伏地魔只是其中一種可能。」鄧布利多說,「當然,還有很多事情等待我們去驗證,慶幸的是我們還有機會,同樣,也有足夠的時間,事態還沒有糟糕到必須立刻做出決斷的時候。」

艾文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鄧布利多似乎決定再一次相信對方。

一個重新開始的湯姆·里德爾,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影響?

這件事在某種意義上已經不亞於邪神的出現,甚至對魔法界的將來影響更大。

如果有足夠的能量支撐,里德爾就可以從戒指裡面出來,獲得實體,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看看這張照片,上面滿是淚痕,被撕碎又重新粘好,這大概就是他矛盾心理的表現。」鄧布利多說著,把抽屜裡面的照片拿了起來,「像一個普通的小男孩一樣,他試圖隱藏自己對母親的感情,隱藏自己哭過這件事,這或許讓他感覺到很丟臉,不過這正是他擁有獨立靈魂的一種表現,伏地魔不會有這種矛盾的。」

「丟臉?!」

「是的,我們知道和表現出來的不同,里德爾真實的性格是扭曲而偏激的,他憎恨他的名字,憎恨他的父親,同時,也憎恨他的命運。」鄧布利多說,「但矛盾的是他對自己的血統又瘋狂的崇拜,認為自己很幸運,他對他的母親梅洛普並沒有那麼強的恨意,甚至認為她很偉大,沒錯,他認為她做的那些事情很愚蠢但同樣很偉大,很矛盾,是不是?」

艾文點了點頭,確實很矛盾。

「相信我,伏地魔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感情的,他會毫無顧忌地表達出他的貪婪、無知和憤怒,而不是試圖遮掩,他不懂的什麼是愛,而且從來沒有將愛放在眼裡,更不會哭泣。」鄧布利多說,手中輕輕地撫過照片上的淚痕,「即便是面對他的母親,他也會毫無顧忌,但里德爾不同,或者說,剛剛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里德爾不同,他還沒有完全喪失人性。」

「好吧,教授,那我們暫時不毀掉這枚戒指?」

「嗯,他或許會給我們帶來一絲意料之外的驚喜,而且在挪威那裡也有地方需要他的幫助,斯萊特林留下的魔法只有他的後裔才能啟動。」鄧布利多說,目光轉到戒指上面,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我必須再次感謝你,艾文,如果不是你剛才攔住我,我現在恐怕已經死了,這上面有很強的詛咒,可以在瞬間奪取一個人的生命,而且沒有辦法破解。」

他拿出魔杖輕輕地敲了敲戒指,嘴裡面念念有詞,一道綠色的光華閃過。

然後,他把戒指拿了起來,上面的詛咒已經被他解開了!

「我剛才聽你和他說起複活石的事情,你知道的比我想像的要多很多!」

「我在布萊克家族的藏書裡面看到過死亡聖器的描述,戒指上面還有佩弗利爾家族的徽記,所以……」艾文解釋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用把一切都告訴我。事實上,關於死亡聖器的傳說已經流傳了幾個世紀那麼久,有很多人都曾經試圖尋找過它們。」鄧布利多不在意地說,「是的,沒錯,這正是復活石,一個絕望者的夢,這塊石頭非常的危險,是愚蠢者的誘餌,我就是這樣一個愚蠢者。」

「教授,你剛才看到你的妹妹了?」艾文說,「我聽你喊道阿利安娜這個名字。」

「是的,我見到了她,某種形態的她,被複活石的力量從亡靈世界喚醒。」鄧布利多說,深深吸了口氣,「阿利安娜因為我的原因而死,我一直對此深深地自責……」

「我必須要承認,我剛才一度以為她回來了,我以為自己終於有機會向她贖罪,向她懺悔我的罪孽。」鄧布利多說,雙眼又重新模糊了起來,聲音也有些哽咽,「但復活石並沒有真的將她復活,一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這一點,這不過是一個絕望者的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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