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2章 鄧布利多的自責

現在,屋子裡面只剩下鄧布利多、艾文和哈利三個人。

哈利看上去有些拘謹,鄧布利多面帶倦容,和福吉打交道似乎並沒有那麼容易。

艾文很清楚,儘管鄧布利多可以忽視魔法部的意見,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那麼做。

因為這樣做,無疑會讓所有事情變得糟,所以他會儘可能得到福吉和魔法部的支持。

但這真的很難,福吉正變得越來越難以滿足和妥協……

他首先需要考慮的是自己的地位和權勢,然後才是其它。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鄧布利說,轉過身看著艾文和哈利,「但我建議在這之前,最好先吃點東西,我想你們過來時一定沒有吃早飯吧!」

他揮了揮魔杖,牛奶和三明治出現在桌子上面。

鄧布利多在桌後的椅子上坐下,示意艾文和哈利坐在他的對面。

在他們吃東西時,他的目光轉移到沒有合攏的櫃門上,似乎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

「教授!」哈利慌亂地解釋說,將嘴裡面的食物用力咽下去,「我們進來的時候,櫃門是開著的……」

「所以我們就不小心看到了裡面的冥想盆!」艾文跟著補充道,「還有你的記憶!」

「我能理解,福吉到來時,我正在使用它。我匆忙把它收了起來,想必是沒有把櫃門關嚴,它自然會引起你們的注意。」鄧布利多平靜地說,從半月形的鏡片的上方凝視著兩個人,「好奇心並不是罪過,但我不得不再說一句,我們在好奇的時候應當小心。尤其是你,艾文,不要過多的接觸那些你並不了解的東西,真的……」

「我知道了!」艾文點了點頭,鄧布利多在指什麼?!

是那些危險的黑魔法,還是地下室裡面的惡魔,亦或者是可怕的邪神?!

「很好!」鄧布利多重新露出微笑。

他走過去打開櫃門,將冥想盆端了過來,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

盆里的東西又變回了銀白色的狀態,在他們眼前打著旋,泛著漣漪。

「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了,這個冥想盆!」鄧布利多說,又坐了下來,「有時候我覺得腦子裡塞了太多的思想和回憶,就需要用它幫忙梳理清楚。將記憶倒進盆裡面,有空的時候好好看看。你們知道,在這種狀態下更容易看出它們的形態和彼此之間的聯繫。」

在艾文和哈利的注視下,他將魔杖的杖尖插|進他的銀髮里,靠近太陽穴。

當他拔出魔杖時,杖尖上好像粘了一些髮絲,是一小縷和盆中一樣的銀白色物質。

鄧布利多把這一點新思想加到盆里,用修長的雙手捧住冥想盆,轉動著。

像淘金者轉動沙盤一樣,漸漸地,斯內普的臉出現在石盆裡面。

斯內普張開嘴,朝天花板說起話來,還帶著一點兒回聲。

「他回來了,卡卡洛夫的也是,比以前任何時候更明顯、更清楚……」

「他確實回來了,我無需幫助也能發現這之間的聯繫!」鄧布利多感嘆道,「太明顯了,我原以為他會低調一些。」

鄧布利多微微皺起眉頭,又用杖尖搗了搗盆里的思想。

盆中立刻升起一個人形,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孩,皮膚蒼白,長滿了雀斑。

他是更年輕時代的小巴蒂·克勞奇,他的雙腿還站在盆里。

當他開口說話時,也像斯內普那樣帶著回聲,好像是從石盆深處傳出來的一樣。

「是的,教授,我必須拿到全部十二門普通巫師等級考試證書,我父親要求我必須做到,所以我想申請一個時間轉換器……」他的臉上帶著驕傲,語氣讓艾文想起馬爾福。

「這是克勞奇先生的兒子?!」哈利小聲說,看著那個男孩。

「是的!」鄧布利多又搗了搗盆里的思想,小巴蒂沉下去了,盆中又變成了不透明的銀白色,「那是我記憶里學生時代的小巴蒂·克勞奇,很聰明的一個孩子,也很有禮貌。相信我,能夠在這個年紀就研究出新的魔咒的學生可不多,老巴蒂對他的期望很高。」

「他在十四歲就研究出屬於自己的魔咒?」艾文問道。

「一個很有趣的小魔法!」鄧布利多說,「他在所有課程上的成績都是滿分,他是湯姆·里德爾之後,霍格沃茨最優秀的畢業生。我原本以為他會到魔法部工作的,子承父業……」

「教授,我剛剛看過那段審判時的記憶,他和另外三個食死徒不一樣!」哈利猶豫地說,「他可能真的只是偶然出現在那個地方……」

「沒有什麼事情是偶然的,哈利!」鄧布利多閉上了眼睛,用自責地語氣說,「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大概在這次談話之後不久,他就加入了伏地魔的隊伍,成為最年輕的食死徒,並且很快就得到了重視。我本來應該可以注意到,阻止這種事情發生的!」

冥想盆中的銀光照亮了鄧布利多的面龐,他看上去是那樣的蒼老。

艾文好像剛剛意識到這一點,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此時此刻就像一個真正的老人。

「我有時候在想,我們的教育理念存在很大的問題。」鄧布利多緩緩地說,「只教授學生魔法,而不傳授做人的道理,才導致那麼多黑巫師的出現。尤其是對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他們都很優秀,但這同樣意味著,他們受到的誘惑更多,必須小心的加以引導……」

鄧布利多就和其他教授們不同,他很關心學生們在想什麼,向來如此。

尤其是對那些很有天賦的巫師,他希望能夠將他們引到正道,他認為這是自己的責任。

這種想法很不錯,雖然結果並不都是那麼的完美。

伏地魔就是最明顯的例子,他幾乎是在鄧布利多的注視下成長,成長為最邪惡的黑魔王。

在魔法領域上,知道的越多,野心便會越大;變得越強,受到的誘惑也會跟著增加。

有些時候,有些看似正確的做法往往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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