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黃昏時分,白淵長舒一口氣,諸多感悟湧上心頭,氣運儲蓄增加到了20點。
他睜開眼,看了眼佇立在山崖盡頭的殘陽,起身獨立。
玄武鬥篷在初秋的山風裡,獵獵而動。
因為太陽塔的緣故,皇都的防禦措施癱瘓了,這座古城已經對虎視眈眈的外來客們敞開了大門。
白淵自然也是更方便進入此處了。
他身形閃爍,很快來到了龍下學宮外。
未幾……
一輛馬車從龍下學宮駛出。
白淵看清是長生樓的馬車,便直接利用【鏡法】上了車。
車裡,朱玉墨正和葉霞衣在說說笑笑,見到突然多了一個人,都是嚇得笑容凝滯,神經繃緊、幾欲尖叫。
但在看清楚來人後,
葉霞衣舒了口氣。
朱玉墨露出欣喜之色,她狹長迷離的雙目里有秋波和星子流轉,軟軟糯糯地喊了聲:「先生,您回來啦。」
「嗯」,白淵淡淡應了聲,然後坐到她身側,摟住她的腰肢,自從經歷了許多事後,他就決定坦然地去面對自己的一些感情,而不是迴避。
朱玉墨只覺嬌軀如觸電般麻了起來,尤其是先生手指觸碰之處宛如帶著滾燙的岩漿,要燒到她骨子裡去。
「先生……」
朱玉墨雙頰漲紅,嚶嚀一聲。
葉霞衣急忙側頭看向車窗,假裝在欣賞風景,這位長生樓樓主的夫人恨不得自己現在在車底。
不,車底也不行,萬一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聲音呢?
葉霞衣心中暗道:看來玉墨平時說的那些她和先生感情一般,都是騙人的。這種「小別勝新婚、郎有情妾有意」的感覺,是一般么?
她默默無語。
車輪轂「咔咔」地響著,碾過這亂世皇城外出的道。
御車的長生樓車夫並不知道車內突然多了一個男人,也不知道此時這本是有些冷清的車廂內驟地溫暖如春。
白淵摟著朱玉墨腰肢的手也在抖。
他能感到墨娘那硃色勁衫勒裹的腰間如有火焰在傳來,讓他的手指都發燙了。
白淵有些緊張……
想起平日里朱玉墨老師的冷媚,那風情萬種、卻宛如永不融化的冰山般的氣質,便更是莫名地緊張起來……
但很快,他鎮定了下來。
他的五指也摟緊了朱玉墨,然後道:「玉墨,我有些急事需要處理,你隨我立刻回平安坊。」
墨娘微微側身,左手從他小腹前繞過,繼而摟住他的腰,柔聲道:「都聽你的。」
事實上,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此時心底歡喜,卻又輕聲嗔道:「霞衣還在呢。」
這五個字讓葉霞衣耳根子都燒紅了,她繼續看風景,這是姑子在和她男人好的時候,她一定要裝作看不到聽不到。
白淵道:「那你抓緊我,我現在就帶你回平安坊。」
墨娘:???
葉霞衣:???
白淵抓著墨娘,身形閃動之間,就出現在了平安坊。
這是【七點坐標】的能力,方圓千里內設定七個坐標,然後能夠在七個坐標間隨意穿梭,而平安坊、龍下學宮、皇子府都是白淵固定設定的三個坐標。
一到平安坊,白淵身形又一閃,直接來到了墨娘所在的院子。
院落上,黃昏暗沉,盛夏的綠葉已開始泛黃。
墨娘錯愕地看著周圍環境的幻變,但很快就適應了。
先生是有大本事的男人,無論先生帶著她做什麼,都是很正常的。
白淵鬆開墨娘的腰肢,正要踏步入院子,忽地他停下了腳步。
院子里的深處竟然傳來談話聲,而且這談話聲頗有些不正常,似乎是六子和某個男人的交談。
他看了眼墨娘。
墨娘愣了愣,但很快也聽到了。
她急忙搖了搖頭,傳音道:「先生,我不知道。」
白淵比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站著不動,開始傾聽院內的交談。
墨娘猶豫了下,細細傾聽,逐漸地……逐漸地……她也開始察覺這談話的古怪。
忽地,她想起近些日子屠六子有些神神秘秘的,也許就是和此時有關。
……
「經過這許久,小居士應該相信貧道了吧?」
「那麼……小居士可知為何學不會這等凡人的粗淺法門?」
一個平靜的男人聲音響起。
緊接著,是六子的聲音響起:「那不是粗淺法門,是先生教導我的力量。」
男人聲音淡淡道:「我道之外,皆是外道。
小居士所吃的妖丹乃是我教屠鶴仙所留……
小居士能吃下此妖丹,並且吸收屠鶴仙的信息和部分力量,那便說明與我教有緣。
當修我教法門,豈可學習那些粗淺而鄙陋的外道法門?」
男人稍作停頓,微微揚聲道:「食妖丹者雖少,但皇朝地大物博,如此……我教之人亦多矣。
此時,正當天地大變之際,我教應運而出,自是需斂天下教徒,共同努力,排除外道,塑我正道。
而作為回報,小居士可以掌控真正的適合你的修行力量,而不是這等凡俗法門。
對於這一點,小居士應該已經徹底了解了吧?」
在這句話說完,院落里就陷入了沉默。
白淵看了一眼墨娘。
墨娘搖搖頭,傳音道:「先生……此事我是第一次見。」
白淵自然相信墨娘,他回傳了一句:「稍後,此人應該會離去,我跟蹤他……你幫我查清最近皇都以及周邊突然出現的勢力。」
墨娘應了聲,輕聲道:「先生……小心些,墨娘會等您回來。」
說罷,她又想起了什麼道:「先生之前交給我的玉簡雖還未完全開完,但卻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古物,先生有空了可以來看看。」
兩人靜靜站在門前。
院內的兩人還在交談。
那男人在灌輸著一些信息。
六子似乎有些猶豫,顯然曾經嘗到過那自稱「貧道」的男人所給予的一些甜頭。
這個大男孩在經歷了不少事,遭遇了不少挫折後,心態也開始慢慢發生改變。
又過了半炷香時間,那男人便急匆匆地施展身法從側邊圍牆離開了。
白淵也隨之跟了出去。
那是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男子,一出平安坊就開始改變身形,繼而化作了一個女人的模樣。
白淵眉頭稍蹙,能夠看到這般的景象,他也算是頗為意外。
「又是太陽塔文明的幽魂,這些掌控著聚合能力的幽魂……實在太可怕了……」
「可是,即便太陽塔文明復甦了,但也不可能一次性出現這麼多吧?
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我就看到了兩個?」
「不對,不是多……而是太陽塔文明的力量正用在關鍵之處。
對他們來說,皇宮是極其重要的戰略要地,無聲無息地殺死弘王,扶持冠軍王上位,是他們要做的事。
而在皇都之中,對他們來說具有著很強威脅的人里,無名先生絕對算是一個。」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遇見兩個……」
白淵心中一凜,這些魔爪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探到了他的身邊,開始從和他有親近關係的人下手了嗎?
他一邊默默思索著,一邊跟蹤著這名已經化作了女人模樣的青色道袍男子。
女子很快來到了一個商隊,然後又用女聲和商隊的人熟悉地交談起來,繼而又隨著商隊的人出了城。
白淵如幽靈般跟隨在商隊里。
以他現在的力量,若想不被發現,那麼別人是很難發現他的。
他此時正坐在一個載貨車廂里,一邊平靜地積累氣運,一邊如同雷達發射器一般,接受著周圍所有的信息。
車廂里載著茶,綢緞之類的物品,而這些物品在異國是很受歡迎的,即便是戎朝也喜歡購買這些東西。
未幾,馬車到了城門前,守衛似乎對這支商隊很熟悉,在略作盤查貨物後,就放行了。
白淵心中一動。
「是了……這太陽塔文明的存在應該無法直接出城,所以才用這種法子,那應該只是七品的小傢伙吧。
看來,皇都雖然已經失去了防禦系統,但組織卻顯然不想直接攻破這兒。
也對,攻破皇都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們要的是或奴役人類,或讓人類成為信徒,繼而竊取皇朝香火,以支持祂們更大幅度的降臨。
所以,皇位尤其重要,因為世俗的皇帝可以在明面上下達很多命令,也可以悄悄做許多小動作。
這些小動作即便是龍脈也未必能察覺,即便可以察覺也不可能及時察覺,等到察覺時,卻十有八九為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