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
一定要冷靜。
白淵只覺一股危機感襲來,當真是步步驚心,如履薄冰,這種危機比起夜間的雖是不同,但在驚險程度上卻不差多少。
只不過,夜間的那是刀光劍影里的危機。
這白天的,卻是於無聲處聽驚雷。
「民女陰姬,見過殿下~~~~」
妖嬈的聲音再度傳來。
白淵好歹是頂級媚術圓滿的存在,雖只是九品,但卻也是足以防禦陰姬的媚術入侵了,他很快想到了身中媚術後的模樣,並且迅速地讓自己沉浸其中。
「呼……」
「呼呼呼……」
喘息聲響起。
白淵努力地想像著已經模糊的初戀的模樣,懷著一顆初戀的心緩緩側頭,看向不遠處的黑紗斗笠女子,他的眼神閃爍著渴求而膽怯的光彩,內里透出無限期盼的模樣。
陰姬抬手輕輕一彈,指風彈開斗笠垂下的黑紗,露出內里的臉龐。
白淵傾盡演技。
隨著這黑紗的揭開,他幻想著自己餓了十天十夜,卻看到大閘蟹的模樣,本就閃爍著光彩的眼神好像被徹底點燃了,然後熊熊焚燒了起來,伴隨著的是一股臉上的歡喜和幸福。
「陰……陰姬姑娘,我們是否見過?」
他帶著笑,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陰姬又故作嬌羞地放下黑紗,道:「民女身份卑賤,哪得和殿下見過呢?」
白淵繼續想像著自己的饑渴,同時想像著面前陰姬是個飽滿多汁的大閘蟹,道:「不,我們見過,如果不是今世,那便是前世……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一次擦肩而過。
今日我與姑娘在此相見……」
他還沒說完,陰姬笑了起來,然後看向小郡主,傳音道:「看到沒有?對付男人,哪裡需要那麼費事?只要施展小小的手段,我就能讓他像狗一樣匍匐在我面前。」
說罷,她往後坐倒,雙腿交疊,靴子上還沾染著泥土,繼而柔聲道:「殿下,外頭下雨,民女踩在泥水裡而來,髒了靴子,這可怎麼辦呢?」
白淵心底「咯噔」一跳。
糟了,今天得受辱了,這女人腦子有病吧?
有事就好好說事,挑逗我幹什麼?
「殿下~~」妖嬈的聲音傳來,撓的人心痒痒的,白淵若不是修了媚術,這會兒怕是已經淪陷了。
他喘著粗氣,看著那一雙長腿如翻花蝴蝶般來回重新交疊了一下,而靴子尖兒則是挑逗性地勾了勾……
「來呀,殿下~~跪下來幫民女脫了這靴子,好嘛?」
「哎呀,只是靴子上有點兒臟,民女怕弄髒了殿下的衣衫呢。」
魔音入耳……
白淵知道今日是真的躲不過去了,他繼續催眠自己「該給大閘蟹去殼了」,然後充滿欣喜地顫抖著彎下身子,在即將要抱住那雙靴子時,忽地一聲「咳嗽」聲傳來。
但他知道身中媚術是不會對一聲小小的「咳嗽」有所反應的,於是繼續彎腰,雙腿也逐漸地屈了下來。
那咳嗽聲加重。
白淵繼續裝作沒有反應。
而就在這時,他只覺自己後領被抓著了,然後被提了起來。
小郡主「啪啪」兩下點了他的穴道,然後喊道:「焚香。」
沒多久,小侍女出現了。
小郡主道:「背殿下去卧室。」
焚香道了聲:「是。」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乖巧地背起白淵離開。
白淵注意細節,雖然身體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眼珠子依然向陰姬的方向在轉著,其中留戀著強烈的不舍和痛苦,好似在吶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未幾……
焚香背著他出了門。
大廳內只剩安雪和陰姬兩人。
陰姬笑道:「喲,妹妹真動了感情?
哎呀,真是還記得今年初春,妹妹把六殿下引出來,然後民女接手把六殿下毒死再化屍的情景呢……
妹妹還不知道六殿下死前是什麼醜樣兒吧?
嘻嘻嘻……說來也好笑……
那天天喊著什麼『人生如夢幻泡影』的六殿下,一旦被奴家稍使手段,就成了一條哈巴狗呢……
跪在民女面前,舔著民女的腳趾頭,民女要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什麼天潢貴胄?什麼四大皆空?在民女面前,四大皆空才是空。
不過呢,這皇室出生,那確是保養的好,身子可是潤的很。」
安雪默然了下,然後垂下眸子,淡淡道:「我剛剛只是演戲,否則他清醒之後會對我生出懷疑,不再信任。」
陰姬道:「妹妹真是演的好逼真,剛剛那生氣真是連民女都瞞過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起初民女還擔心妹妹會對這麼一個僕人不加顏色,而露了餡,現在看來倒是民女想多了。
只是不知妹妹本就喜歡這種卑賤的僕人,還是依然對你的淵哥哥戀戀不忘呢?
嘻嘻嘻……
其實無論哪個,都差不多,妹妹的眼光可真是差,嘻嘻嘻……」
安雪忽地笑道:「我聽說南國世子前天被廢了。」
陰姬也笑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裙下之臣罷了……有什麼了不得的。」
「算了,招呼打過了,說正題吧。
我此番前來,是有攜組織密令,需要你和六殿下執掌北城後,暗中幫我懸空坊吞併長生樓。」
說罷……
她袖中化出一個小指長的奇異皮卷。
安雪接過,看完,那皮卷就自動焚燒,化作灰燼,消弭無蹤。
安雪抬頭道:「這麼大動靜,組織是想讓殿下這顆棋子廢掉嗎?」
陰姬笑道;「妹妹誤會了,不會有多大動靜,只不過是一些小小的幫助……」
安雪道:「皇室參與入地下勢力的廝殺里,你讓人怎麼想?」
陰姬道:「不用參與……因為今晚,我和坊主就會剿滅了長生樓的高層,到時候我們接手自然會引發一些小的動蕩。
所以,這才提前來到,特意知會一下妹妹,讓妹妹對這個動蕩有點兒心理準備。」
安雪道:「明白了。」
陰姬起身,妖嬈地笑了笑:「告辭。」
說罷,她轉身踏入雨中,一入雨中,就好似是魚歸湖水,初時還有一道透明的人形輪廓,再看卻已經不見蹤影了。
安雪目送她遠去,杏眸垂下,神色複雜地盯著地面,然後忽地衝到屋外,看準一個泥潭跳了進去。
啪嗒……
啪嗒……
她在這庭院的泥潭裡踩踏了兩下,踩到泥點飛濺,靴子褲管都髒了,這才返回屋檐下。
……
卧室里。
白淵正思索著「媚術需要多久能自動解開」,但這個「媚術」各有不同,持續時間也各有不同,怎麼可能判斷地準確。
不過,如果陰姬也是天人組織的,那麼她今天自然不可能動真格,也不可能讓自己昏迷太久。
可這個太久是多久呢?
他一邊裝睡,一邊想著自己該什麼時候醒來的問題。
沒多久,他模模糊糊聽到小郡主的聲音。
再沒多久,他感到小郡主取了一杯茶過來,然後他被一隻手抄過後背扶了起來,繼而茶水湊到了他嘴邊。
片刻後,他把茶喝了下去,一股大腦清明的感覺傳來。
顯然,這是清醒葯。
「喂,該醒了。」小郡主很貼心地提醒他醒來的時間。
白淵也沒立刻睜眼,而是悠了下,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來了。
小郡主很溫柔地問:「你沒事吧?」
白淵揉著額頭,語無倫次道:「剛剛……那個女人……我……怎麼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小郡主杏眼覆霜,冷冷看著他,忽地抬起長腿,舉高了那沾滿了泥點的靴道:「外面下雨,踩髒了靴子,你幫我把靴子脫了。」
白淵覷眼看著她。
小郡主杏眼剜了他一下,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快脫。」
兩人四目相對。
白淵知道這是在劫難逃了。
可惡啊,真是可惡!
剛出狼窩又入虎口,看來今天這辱是受定了!
他伸手抓向小郡主的靴子,握緊。
小郡主身形僵了下,別過頭,不看他,屋內光線黯淡,看不清臉上顏色和表情。
白淵「刷刷」兩下,就把她靴子都脫了。
脫完之後,他發現安雪的褲管上也有泥點,於是下意識地抬了抬頭。
兩人四目再次相對。
小郡主如觸電般猛的一縮長腿,道:「這個不要你脫。」
白淵覷眼看著她,搞得誰稀罕去脫似的。
經過這麼一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