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行默然。
對，來的路上，看到的末日景象，無處不在說明，這個世界要完了。
虛界怪物，虛獸滿地亂跑。
可在此之前，蘇景行從沒想過，造成這些慘況的源頭，會是虛界！
仔細想想，昆天界現在的處境，的確不是尋常事情能造成。
虛界怪物、虛獸滿地跑，虛界的界膜卻不存在。
光是這一點，事情就絕對牽扯到虛界。
如果沒有虛界，虛獸、虛界怪物，又豈會存在？
……
「潘兄，知道虛界的來歷嗎。」
蘇景行深呼吸，穩定心神，問道，「我指的是虛界真正源頭，這個延伸入侵無數世界的詭異場所，究竟怎麼開始的？」
「不知道。」
潘甫南搖頭，「虛界源頭在哪，什麼時候開始，沒人知曉。只知道這個詭異的存在，入侵各個世界，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吞併。光我知道的，被虛界吞併的世界，就多達三十一個。這三十一個世界，無一例外，全都覆滅。」
「那這些世界內的生靈呢？也跟著全部陪葬了？」封閥忍不住插話道。
「絕大部分是的。」潘甫南平靜回應，「虛界一旦開始吞併世界，就會將所在的世界，和外界隔絕，斷開連接通道。」
「啊，這豈不是說，眼下的昆天界也一樣被困，我們都無法離開了？」一個心月狐女子驚呼叫道。
其他心月狐聞言，臉色霎時變的難看。
蘇景行還好，不怕被困。
就在剛才，地星的蘇景行元魂，通過乾坤塔，鎖定昆天界的坐標，進行連接，試著開啟「瞬空」能力。
發現並不影響！
「暫時來說，是的。」
潘甫南淡然回應，「昆天界也被困住了，只進不出，你們通過跨界通道進來時，被強行吸扯進，就是個中現狀之一。」
「這……」
「當然，想要離開還是有機會的。」潘甫南平靜道，「等星辰之力匯聚，打通星空之門時，虛界會有短暫的停滯，那個時候，想離開的人，就能通過星空之門出去。」
天體運行？
行星連珠？
蘇景行挑眉，好奇道，「那距離最近的星辰之力匯聚，還要多久？」
「一年半後一次，四年後一次，九年半後一次。」
潘甫南回道，「還有三次機會，離開昆天界。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困死在這裡。」
聞言，包括封閥在內的所有心月狐，吐出一口氣，放鬆下來。
藉助星辰之力穿梭空間，普通人承受不住壓力，它們妖族從不怕。
「那潘兄，你們什麼時候走？」蘇景行好奇。
潘甫南沉默。
片刻後，感慨道，「我生在昆天，養在昆天，成長在昆天，如果可以，我願意和昆天葬身在一起。」
聞言，蘇景行肅然起敬。
這是大義士啊！
「可是，昆天不是自我走到盡頭而毀滅，而是中途被虛界吞了！」
潘甫南低沉喝道，「虛界吞了昆天，我如果葬身昆天，就是被虛界吞沒，這是不可能的。虛界來歷神秘、融合世界後，更是無處不在，但我們願意一試，嘗試滅掉它！」
「滅虛？」
蘇景行心頭一跳，「潘兄是說滅虛？」
乾坤塔上面幾層開啟的條件，就是滅虛。
當時，蘇景行不知道原因，現在清楚了。
之所以滅虛，是因為虛界會吞併世界！
乾坤塔的鍛造者，顯然是站在虛界的對立面。
「是的，滅虛！」
潘甫南雙目放光，正色道，「虛界並非無法滅除，它融合進一個世界後，不管是適應期，還是吞併開始，只要領悟毀滅法則，就有機會將它消滅掉！」
「毀滅法則？」蘇景行眯眼，「滅虛，需要領悟毀滅法則，才能做到？」
「對，這是很早很早以前，一個天族強者，無意中發現的。」
潘甫南沉聲道，「虛界儘管無形無質，融合世界後無處不在，但毀滅法則能將它找出來，並消滅掉。」
「可據我所知，毀滅法則很少有人能領悟。」封閥插話。
「這也沒錯，毀滅法則很難領悟。」潘甫南點頭，「包括我們現有的抗虛聯盟，也沒有人做到。但我們願意一試！」
怎麼試？
潘甫南沒有再說，蘇景行、封閥也閉嘴沉默。
這顯然涉及到潘甫南所在的抗虛聯盟，機密信息。
抗虛聯盟，聽名字就知道是昆天界上的種族，聯合起來的一股力量。
對抗虛界，可不是小打小鬧。
機密不好問出口，聯盟大概，蘇景行還是能問的。
結果，潘甫南的回答，讓蘇景行和封閥，大為吃驚。
「抗虛聯盟是我們人族、天族、翼族、靈族，不願離開，欲拼到最後的人，組成的隊伍。」
「那些怕死的傢伙，早就逃了。」
「要跑的人，我們不會攔截，昆天即將覆滅，那些傢伙跑了，好歹也算留下了種子。」
「但戰族、魔族，這兩個種族，卻在這個時候，無端向我們聯盟發起了攻擊，聯合虛獸、虛界怪物，以及巨蟲、妖族，時不時的襲擊我們聯盟分散在各地的根據地。」
「啊，為什麼？」封閥嚇了一跳，「它們為什麼這麼做？趁火打劫？可是沒必要啊，還有妖族……」
妖族也站在抗虛聯盟對立面。
難怪潘甫南之前見到封閥等心月狐時，流露殺意。
敢情源頭在這裡。
「不清楚。」
潘甫南低沉回應，「沒人知道戰族、魔族，為什麼這麼做，倒是妖族，除了跑掉的那些，其餘全加入戰族、魔族的隊伍。」
「所以，潘兄你們除了想辦法滅掉虛界外，還得迎戰戰族、魔族、妖族的襲擊？」蘇景行目光閃爍道。
「對，這些噁心玩意，時不時偷襲根據地。」
潘甫南目露殺意，「我們也抓過幾個戰族、魔族，逼問緣由，卻被告知，是戰族、魔族、妖族各自的皇，下令才動手的。」
「妖皇？魔皇？七境強者？」蘇景行驚異，「它們居然在昆天界？」
「不。」潘甫南搖頭，「妖皇、戰皇、魔皇，真身不在昆天，降臨昆天的是幾具分身。如果真身降臨，我們聯盟早就被拔除了。昆天最強的存在，只有六境，也就是坐忘境界。」
「我們抗虛聯盟的盟主，幾位副盟主，都是六境、坐忘尊者。」
「戰族、魔族、妖族那邊在昆天的幾個首領，也是六境。」
「原來如此。」蘇景行恍然。
這很好理解，六境對六境，才能達成平衡。
如果一方實力突出更強，天平很快會打破。
當然，比起戰族、魔族的襲擊，蘇景行更好奇它們為什麼這麼做。
覆滅抗虛聯盟，對它們有什麼好處？
趁火打劫？
這借口不是一般爛。
「難道……」
陡地，蘇景行想到一個可能，驚愕道，「潘兄，你說戰族、魔族襲擊你們，會不會是因為它們投靠了虛界？」
「什麼意思？」封閥疑惑，「投靠虛界？虛界有意識嗎？」
「虛界有沒有意識，不清楚。但虛界吞併昆天，戰族、魔族、妖族，卻在這個時候，無端襲擊抗虛聯盟，絕對有隱秘！」
蘇景行輕聲道，「這個隱秘，最大的可能就是它們投靠了虛界，那戰皇、魔皇、妖皇，被虛界，或者虛界幕後的強大存在，給收買了！它們襲擊的目的，就是防止抗虛聯盟，真的消滅此方虛界！」
「這個……」
封閥聽傻了。
其它心月狐也是一臉震撼，不可思議。
這個推理可能嗎？
非常可能！
可能性太大了！
不然沒法解釋，戰族、魔族、妖族的動機。
抗虛聯盟是昆天四大種族聯合在一起，單一個戰族，或者魔族，想要覆滅，幾乎不可能。
然而它們不僅出手了，還聯合在一起，那背後絕對有原因。
這個原因和虛界有關！
虛界有沒有意識，無從查起。
如果有，那更好，這個推理完全正確。
如果沒有，虛界幕後的強大存在，存在幾率非常大。
總之，蘇景行這個猜測，可信度相當高。
潘甫南就笑了。
「孔兄厲害，不錯，我們也猜測過你說的這個可能，但一直以來，沒有實據證明。」
潘甫南低沉道，「戰族、魔族、妖族的幾個王，我們暫時還沒抓過一個，戰皇、魔皇、妖皇的分身，也不知道在哪。如果能抓到它們當中的一個，或許就能逼問出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