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色膽包天

李未央對阿麗的挑釁毫無興趣,前世今生加起來她的年紀都一把大了,這種小姑娘爭風吃醋的事她怎麼會去做。更何況眼前這個公主分明是受了裴寶兒的挑唆,她又何必鬧起來讓別人看笑話呢?若她真的答應和這個公主比試,反而讓人覺得她對靜王有什麼企圖,純屬浪費時間。她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隨後帶著趙月向外走去。

阿麗沒有想到對方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中,連忙大聲道:「你去哪?我們還沒有比試呢。」

李未央轉頭笑道:「公主殿下,我勸你在學習越西的琴棋書畫之前,先學學如何辨人,你連身邊的這位裴小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清楚,就敢與她交朋友,還真是膽大妄為。」她這樣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飄然遠去了。

阿麗公主氣得跳腳,粉紅的臉上卻也不禁帶了三分疑惑,她看向裴寶兒道:「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裴寶兒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因為她聽見旁邊的貴族小姐們都在竊竊私語,她們說的內容不過是嘲笑裴寶兒與夏侯炎的那件事。從太子府離開後,她再也沒有看見過夏侯炎,她知道二哥一定會把這個人處理乾淨,不留下一絲禍患。儘管如此,她也沒有辦法抹掉那些夫人小姐們的記憶,所以聽見她們的嘲笑,裴寶兒不由得惱怒到了極點。但是現在這個情景,她不能再當眾失態,只好對阿麗道:「公主,她是畏懼你,所以才不敢跟你比試!」

阿麗得意道:「是啊,我琴棋書畫都學得很好,越西請來的師傅都一直說我很聰明!」說著,她得意地揚了揚馬鞭,帶著護衛離去了。

裴寶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就在此時,聽到旁邊的韓琳冷笑道:「裴小姐到了這個地步還敢來參加狩獵,不覺得難堪嗎?」若是在往日,韓琳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如此刻薄的話來,因為她比起她的妹妹實在是個溫婉的人,但現在卻不一樣,她已經和郭澄定下了婚事,不日便要嫁進郭府,看著裴寶兒教唆阿麗對付李未央,她當然覺得不悅,下意識地開口說道。

裴寶兒冷聲反駁道:「韓小姐還沒有嫁入郭府就這麼急著替小姑子說話,你都不覺得羞恥,我又有什麼難堪的?」

韓琳面上一紅,旁邊的韓琴大聲道:「真是是非顛倒!一個被人捉姦在床的人都不覺得羞恥,我姐姐又有什麼好覺得羞恥的呢?」這話一說出口,旁邊的小姐們紛紛都笑了起來。裴寶兒十分怨恨地看了韓家姐妹一眼,那眼神兇惡的彷彿要將她們的眼珠子挖出來,但她就算再厲害,也封不住大家的嘴巴,她只能跺了跺腳轉身離去了。

而這時候另一邊的世子巴圖也是敗興而歸,他原本要乘著今天的狩獵好好露一手,讓越西的皇子們認真瞧瞧,可沒想到射狼崽子不成,反倒被人羞辱了一番。他騎著馬一邊走一邊大聲地呵斥身邊的護衛,叱責他們沒有本事,害得主子被人削去了辮子。就在此時,旁邊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這不是世子殿下嗎?怎麼會這麼生氣呢?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

巴圖一揚眉,卻看見從前便已經熟識的裴徽站在面前。裴徽騎著一匹白馬,英姿颯爽的模樣反倒更加襯著巴圖更加灰頭土臉。巴圖火氣很大,不由粗聲粗氣道:「還能有誰,那個混蛋叫什麼名字來著?」他問旁邊的護衛。護衛便道:「回世子,那個人自稱旭王。」巴圖道:「對對,就是叫旭王,什麼元烈!」說到這裡他目光中射出強烈的恨意。

裴徽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別有用心的笑,道:「哦,我道是誰敢惹世子不高興,原來是他,世子怎麼會和他杠上了呢?」

巴圖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然後道:「整個草原都是我父王的,那狼崽子不就是歸我嗎?他憑什麼跟我搶!」這番話說得好沒有道理,是元烈先看到這個獵物,怎麼會讓給他呢?但是裴徽自然不會這麼說,他只是微笑道:「世子有所不知,這旭王元烈可不是尋常人物,千萬得罪不起!」

巴圖冷笑一聲道:「不是尋常人物?他有什麼了不起的!越西的皇子哪一個我不認識,有誰敢像他這樣與我說話?」

裴徽的面容閃過一絲詭譎,語氣卻顯得越發平淡:「這個……世子殿下有所不知了,這位旭王是我老王叔從外面尋來的私生子,寄予厚望不說還將王位傳給了他,就連我父王也對他青眼有加,時不時的就把他招進宮中去陪著散步下棋,感情十分的要好!你說他的身份是不是很特別?縱然對待太子都沒什麼好臉色,敢這樣對待巴圖世子有什麼好稀奇!幸好你走得快,不然他就要拔劍了!」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巴圖的面色。

巴圖本就是個莽夫,此刻不由面色漲紅道:「他敢!我是草原上的世子,從來也沒有人敢對我大呼小叫的,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裴徽只是冷冷一笑道:「世子要報仇也不難,但必須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巴圖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等什麼機會?」

裴徽勾起唇畔,悠悠笑道:「只可智取不可力拚。」他說完後目光落在不遠處,巴圖隨著他的眼神望去,只看見一個身穿越西貴族服飾的女子,帶著一個婢女向這邊走來。巴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停在這女子的身上,見她容貌雅緻,身材窈窕,一雙眼睛寒星一般,叫人心中怦然一動,實在與草原上那些凌厲健壯的美人大不一樣,他的眼睛不由有點直了。

裴徽當然注意到了巴圖的眼神,他微笑道:「這小姐便是旭王殿下的心上人。」

巴圖一揚眉,看著裴徽道:「是那狗雜種的心上人?」明顯十分感興趣。

裴徽點了點頭道:「是啊,他對她十分的心愛,總是寸步不離的。」

巴圖的眼神變得陰沉起來,若是尋常的越西貴族女子,他還真不好隨便招惹,否則大君那一關他就不好過,但若這女子是旭王的心上人,那就大不一樣了!他還非要招惹不可!策馬想要上前,裴徽卻一伸手拉住了他的韁繩,語氣十分焦急地道:「殿下不可!」

巴圖轉頭目光陰冷地望了他一眼道:「有何不可?不就是個尋常的貴族女子,出了事情我向父王說一聲,討她回來做王妃不就好了嘛!」草原男子,可是能娶左右兩位王妃的。

裴徽心中冷笑了一聲,這李未央可是金尊玉貴的郭家小姐,你草原上的王妃她還真的不稀罕做,但這話他自然不會對巴圖說,他只是皺著眉,彷彿很猶豫的模樣,直到巴圖不耐煩起來,他才道:「殿下真的喜歡這女子嗎?」巴圖道:「容貌嘛,還說得過去,更關鍵的是她和旭王扯上了關係!我就要去看看,到底有什麼碰不得的!」

裴徽露出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樣,苦口婆心地勸道:「十步之內必有芳草,你何必和旭王作對、招惹這女子呢?」

巴圖不過是臨時起意,但被裴徽三兩句這麼一說,心頭不禁更加惱怒,他一鞭子下去,竟然將裴徽的手抽到了一邊「不要管我,滾遠一點!」說完帶著身邊的護衛向李未央的方向疾馳而去。

裴徽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不過是淡淡地冷笑了一聲,旁邊的護衛低聲地道:「公子爺,您怎麼做會不會出什麼事?」

裴徽卻是慢慢地道:「能出什麼事呢?是巴圖世子自己看中了那郭嘉,我已經百般勸阻了,說起來要怪就要怪旭王元烈,他為什麼要惹世子,是他連累了郭嘉,跟咱們沒有關係!」說著他揚起唇畔,淡淡一笑道:「走吧,咱們該回去了。」

護衛低下了頭,不敢再瞧裴徽的臉色,在他看來,他家這個主子心思叵測不說又十分的陰冷狡詐,凡是得罪了他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聽說兩年前公子本有一個十分心愛的侍妾,但這個女子不過是在書房外伺候,不知聽了公子和老爺的什麼密議,竟被公子活生生剝了皮掛在花園外頭以儆效尤,這景象實在是慘不忍睹,但是公子在外面卻保持著如玉公子的美名,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看見這裴徽駕馬離去,護衛不敢多想,趕緊打馬跟上。

李未央剛剛走出了獵場,這一片地方明顯比那裡安靜了許多,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看到碧綠的青草,蔚藍的天空,時不時還有雄鷹飛過,李未央的心情開闊了許多。趙月一直緊緊跟在李未央的身後,她知道這草原上總有一些危險的東西,她的職責就是跟在主子的身後保護她。此刻見李未央神情十分的放鬆,趙月便微笑起來。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句聲音道:「哎喲,不知道是那兒來的美人兒,細皮嫩肉的,跟我們草原上的姑娘可大不一樣啊!」

李未央一抬起眼睛,卻見到一群人已經風馳電掣地把自己包圍起來,為首的那個人是一個年輕男子,辮子上纏滿了金色的鈴鐺,額頭上還戴著一顆鴿蛋大的寶石,身材高大健壯得像一頭小牛,臉上的肉還微微的堆起來,顯出幾分囂張跋扈的樣子。此人正是巴圖世子,他大聲地笑道:「你們瞧,這小美人長得還真是漂亮,讓她回去做我帳篷里的右王妃不是正好嗎?」

旁邊的護衛便興奮地騎馬圍著她們兩轉圈,甚至有人吹起了粗俗的口哨。不管是在大曆還是越西,貴族男子遇到心儀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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