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功虧一簣

溫歌想到臨安公主的吩咐,立刻站出來道:「郭小姐,縱然你想要袒護你哥哥,也不必睜著眼睛說瞎話!眾目睽睽之下,難道你還要否認嗎?」

眾人瞧見郭敦被五花大綁,而且溫歌又是義正言辭的模樣,對李未央怒目而視,不禁議論紛紛,人群之中便有溫歌早已安排好的婢女加油添醋,將剛才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大家自然議論紛紛,都說如今世風日下,連向來規矩的世家公子都生出了歹心,盡然敢對公主不軌,實在可惡,應該處以極刑。事實上,臨安公主名聲再不好,那也是堂堂的公主殿下,任何人也沒有辦法否認她的身份,莫說是意圖不軌,縱然當面對公主無禮,那也是了不得的罪過,這郭敦不知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盡然敢在這樣的場合非禮公主。

臨安公主難得露出柔弱姿態,痛哭不已,此刻,太子殿下也從外面走來,見到這樣的情景,自然十分的驚訝,臨安公主一把牽住他的袖子,哭訴道:「皇兄,今日我可受到歹人的欺負了,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太子殿下面色一變,他環視了一圈眾人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圍便有人向他交代了事由,太子的臉色變得異常得難看,他吩咐道:「若是果真如此,那事態就十分的嚴重了,來人!將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帶到大廳,我要親自審問。」說著,他看向齊國公,面色冷淡地道:「國公爺,你可有什麼意見嗎?」

齊國公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無辜的,但是誰又能聽他的辯解呢?他不動聲色地道:「一切聽憑太子做主就是,如果真證明郭敦敢對公主無禮,便是太子不說我也不會放過他。」說到這裡,他已經率先向大廳走去,面色彷彿要陰沉得滴下水來。

郭澄看到這裡,向李未央使了一個眼色,故意走在眾人的後面,然後將自己進入院中看到的情景簡單地敘述了一遍。李未央聽完,淡淡地道:「看來,四哥是中了敵人的圈套了。」

郭澄當然也知道,他刻意壓低了嗓音道:「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呢?」

李未央冷笑一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父親不是早已說過嗎?咱們不會主動招惹,但是別人招惹了我們,就別怪我們不客氣。」說到這裡,她向趙月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趁機會進屋子裡去看看。趙月略一點頭,一閃身不見了。

郭澄見到她如此鎮定,心中便也安寧了下來。見郭澄向前去了,元烈才走上來道:「堂堂公主殿下,盡然能用此等卑劣的行徑,真是丟盡了裴後的臉面,但是你心裡可要想清楚,一般情況下,若是女方咬定對方意圖不軌,又沒有證據證明郭敦是冤枉的,那這事兒就不好辦了。」所謂大不敬的罪名,也是要看人的,齊國公府是何等顯赫的家族,怎麼會因為這種罪名被莫須有地滿門抄斬呢,皇帝和宗室也不會這麼判決,但是好端端的郭家人被臨安公主這瘋狗咬一口,會惹出大麻煩也是難免的。

李未央冷笑一聲道:「是啊,別人不是沖著郭敦而來,而是沖著我來的。」

元烈微微一笑道:「橫豎不會讓她傷你,走吧,我們去聽聽這潑婦怎麼個說法。」說著,兩人向大廳走去。此時,在大廳之上,所有的人都已經坐好,而郭敦和臨安公主卻站在堂下。臨安公主猶自帶著淚痕,受盡委屈的模樣,而郭敦卻是滿面的怒意,身上還套著繩索。

太子殿下看了旁邊的刑部尚書一眼,口中淡淡地道:「林大人,這件事情,還是你來審問吧。」

林山聽到這樣的話,面上不禁一變,事實上,他一點也不想接這燙手山芋,要知道這臨安公主可是皇后的愛女,若是尋常人敢對她不軌,如今早已當場杖斃,那裡還輪得到他審案子,重點是在被審的人一方,對方不是什麼平頭百姓,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而是赫赫有名的齊國公府,這一樁案子,可實在是難審啊,他不禁臉色難看地道:「太子殿下,我……」

他剛說了幾個字,太子做了個手勢,截下了他要說的話,慢慢地道:「我讓你審,你就審吧,無論審出個什麼結果來,我都會稟報父皇。當然,一定要秉公執法,如果被我發現你偏袒一方,第一個就不放過你!」話是這樣說著,但是太子的眼睛卻在齊國公的身上溜了一圈,面色十分陰沉。事實上,他沒想到臨安公主居然弄了這麼個損招,賠上整個皇室榮譽去栽贓郭家,簡直是大失水準,如果被裴後知道,一定會大發雷霆。但這盆污水倒了一半兒,總不能就此偃旗息鼓,所以明明知道對方愚蠢,他也要把這場戲演全套。

林山無法,只能重新抖擻了精神,坐在側位之上,額頭上的冷汗滾滾而下,他下意識地擦了一把,恭恭敬敬地道:「請公主殿下,詳細地敘說剛才發生的一切。」

臨安公主冷笑一聲,慢慢地道:「剛才我來弔唁清平侯夫人,卻不知怎麼覺得身體不適,溫小姐便特意安排了一個清靜的院子讓我休息,卻不料那齊國公府的四公子突然闖了進來,見我在此休息,便一把扯住我的衣裳,意圖行不軌之事。」接下來,她說的十分詳細,甚至連郭敦如何說話,如何動作都敘述了一番,像是真實發生過一般,有鼻子有眼。

刑部尚書額頭上的冷汗流得更快,道:「不知有誰可以做個見證嗎?」

臨安公主慢慢地道:「我素來喜歡清靜,再加上這一次是特地到清平侯府來弔唁,身邊便只帶了兩個婢女,剛才有一個婢女怕我著涼,去馬車上取披風,而另一個……」她的目光看向了旁邊。那個婢女立刻識趣道:「回稟林大人,奴婢在事發的時候正巧去替公主倒茶,就在隔壁的茶坊里,突然聽見公主殿下在房間里呼救,於是奴婢便趕緊沖了過去。」她說著這話,一邊偷眼瞧著臨安公主。

臨安公主滿意地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郭敦不禁怒形於色,他的性子憨直,向來受不得委屈,想到自己好心救人,卻沒想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不禁怒聲地道:「臨安公主,你簡直是血口噴人,我何曾碰過你一根指頭?」

刑部尚書林山見到這種情況,心中已經迅速做出了決定,齊國公府是大,但是究竟比不上臨安公主和太子殿下加在一起的分量,他們的背後不只是裴家,還有在朝中呼風喚雨的裴皇后,相比之下,齊國公是稍顯遜色的。只是這個大不敬的罪名縱然安上去,也是打蛇不死後患無窮,不知郭家會如何反應……林山想到這裡,不禁沉下心來,看樣子,他一定要在郭家和裴皇后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了,想到這裡,他不再看向旁邊的齊國公,而只是面色冷淡地道:「郭敦,把你圖謀不軌,意圖侵犯公主的罪狀如實招來。」

郭敦不禁咬牙道:「林大人,我向來受父親的教導,循規蹈矩,言行合一,如何會對公主有非分之想?而且我平日風評尚好,從不曾有過浪蕩之事,這也是眾人都知道的,青天白日,而且是在清平侯府對公主不軌,這是什麼時間和場合?難道我瘋了不成?」

林山冷笑一聲道:「好一張利嘴,我一眼便看出你是惡人當道,實話告訴你,此次臨安公主說你意圖不軌,證據確鑿,如果你心存幻想,意圖狡辯,那你將來就是自討苦吃!只會後悔莫及,我勸你還是如實招供吧。」

李未央冷笑一聲,瞧那林山的模樣他顯然是倒在了裴皇后一邊,想將郭敦侵犯公主的罪名坐實了,他們真以為事情會這樣順利嗎?

郭敦幾乎要當場發怒,齊國公卻冷冷地道:「林大人明鑒,若是我的兒子真做了這種事情,我絕不會姑息他,但是,若是有人一直冤枉他,我也不會坐視不管,你剛剛明明問了臨安公主事情發生的經過,你為什麼不仔細問一問郭敦的口供,而就一口咬定便是他圖謀不軌呢?」

刑部尚書林山不禁一愣,事實上他是過於心急了,眼見太子在此,他連平日尋常的程序都給忘了,只想著快將郭敦的罪名落實,早早了結此事,他嘆息一聲道:「齊國公,今日問案的人是我,不是你,請你站在一邊去,該問的我自然會問。」說著他向郭敦道:「你把今日發生的事,詳細再說一遍吧。」

郭敦說:「原本我和母親、妹妹正要去大廳的方向,沒想看到一個白衣人一閃而過,彷彿在窺探,我便追了上去,被那白衣人引到了中庭的院子,本來沒有尋到那白衣人,我就想轉身回去,沒想到那屋子裡傳來女子的呼救之聲,我便闖了進去,見到那周康周公子想要對公主圖謀不軌,於是我出於義憤便救下了公主,誰料我趕走了周康,倒被公主反咬了一口,她撕扯了自己的衣服,將一切冤枉在我的身上,還請林大人明鑒。」

林山聞言不禁一愣,隨即他大聲地道:「周康何在?」

這時,眾人閃出一條道,只見面如冠玉的年輕公子走了出來,道:「郭敦你滿口胡言亂語,我弟弟卧病在床,何時來過清平侯府?」這是城亭侯周貞的第三個兒子周弘,乃是周康的三哥。他是吏部侍郎,向來為官清正,人品很好,頗受眾人信賴,他此言一出,大家的面色都變了。

林山問道:「你是說周康並沒有來參加弔唁嗎?」

周弘道:「不錯,此次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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