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生 第三十四章 選擇

打不過也要打?

謝瑤又是氣又是不可思議。

她知道謝柔清自來就是一根筋,但卻是個聰明的一根筋,雖然不怎麼刻意的討好謝柔惠,但也絕不會讓謝柔惠不高興,所以跟謝柔惠的關係也很好。

怎麼現在她跟瘋了似的?一門心思的往山上撞啊?

真是,自從那個謝柔嘉滾蛋之後,家裡的日子怎麼反而越來越不太平了?

「瞧你這膽子。」謝柔惠說道。

「對啊,瞧你膽子大的。」謝瑤跟著說道,看著謝柔清。

謝柔惠轉頭看她。

「我說你膽子小。」她說道。

謝瑤神情一滯,看著自己的手。

「我不是不敢打她,惠惠,她要是發起瘋,傷到你怎麼辦。」她忙說道,擋在謝柔惠前邊,「還是快些跟大夫人說,把她趕走吧。」

謝柔惠笑了笑,原本含淚的眼裡半點淚光也無。

「不,這件事不管三妹妹的事,三妹妹還小嘛。」她說道。

此言一出謝瑤有些驚訝,謝柔清也看著謝柔惠。

「她不懂事,邵銘清一向和她要好,哄了她也是難免的。」謝柔惠接著說道。

「惠惠,你真是,還護著她幹嗎?」謝瑤說道,很是不平。

「護著我肯定不是為我。」謝柔清說道。

謝瑤瞪眼。

「你看你看她。」她說道。

謝柔惠卻依舊含笑,絲毫不介意謝柔清的話。

「你別擔心,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我會跟母親說的。」她說道。

謝柔清看著她。

謝柔惠笑吟吟看著她,伸出手將她垂下的髮絲抿在耳後。

「你還要上學。還要跳舞,還要參加三月三祭祀,忘了這件事,你還是謝家的三小姐,別擔心,有我呢。」她說道。

說罷撫了撫謝柔清的肩頭轉身邁步。

謝瑤瞪了謝柔清一眼忙跟上。

「惠惠惠惠。」她追上謝柔惠,「你真要跟你母親替謝柔清說話啊?」

「真的啊。我為什麼要說假話。」謝柔惠笑吟吟說道。

「那。那為什麼不讓她像謝柔淑那樣遠嫁?你二叔已經把人家挑好了。」謝瑤說道。

謝柔惠停下腳。

「對於有些人來說,遠嫁離開這個家才是懲罰,但對於有些人來說。困在這個家裡心裡什麼都明白卻不得不過糊塗日子,才是懲罰,讓她遠嫁,過自在日子。想得美。」她說道,一面盈盈笑著伸手幫謝瑤系了系披風帶子。「瑤姐姐,世上最苦看的破逃不開求不得。」

謝瑤只覺得脖子勒緊有些窒息,謝柔惠鬆開了手。

「走吧,我還要去祖母那裡跪著替母親請罪呢。」她說道。

謝瑤應聲是。忙跟上她的腳步。

謝老太爺趕回來時,天色已近傍晚,夕陽鋪在謝家正房大宅前。將獨坐在屋門口廊下的謝老夫人的身影拉的長長。

夕陽讓謝老夫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可以看清的是她端正的身形。

謝老太爺有一瞬間的恍惚。他記不清上一次看到謝老夫人這樣的端正身形是什麼時候了,自從謝老夫人飲酒之後,就總是暈暈乎乎的癱坐著躺著。

原本焦急擔憂的他這一刻突然輕鬆下來。

他走過去就在謝老夫人前方的台階上坐下來。

「你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去哪裡也不說一聲,讓我好一頓找。」他喘著氣抱怨。

「誰讓你找我的。」謝老夫人說道。

謝老太爺嘿嘿笑了。

「我來給你搬東西嘛。」他說道,回頭看著正房,「這屋子好,我都好多年沒住了,不知道還能布置成當初的樣子不。」

是啊,好多年了,就算布置成當初的樣子也不是當初了。

謝老夫人站了起來抬腳邁步。

謝老太爺忙起身跟上。

「你坐著你坐著,不用你動手,我能搬,我一個人也能搬。」他說道。

謝老夫人看他一眼。

「你這老骨頭拎個鳥籠子都手酸,還能幹什麼啊。」她說道。

「那是沒讓干,只要你發話,幹啥都行。」謝老太爺說道,一面挽袖子,「你等著,你看著我這就先把你最喜歡的那張羅漢床背進來。」

他說著就向外走,謝老夫人喊住他。

「搬什麼搬,不過是個物件,哪有什麼最喜歡。」她說道,抬腳邁步。

謝老太爺忙跟上。

看著謝老夫人走出來,跪在院門外的眾人忙抬起頭。

「老夫人……」

大家紛紛喊道。

謝老夫人沒有理會他們,站在謝柔惠身前。

「祖母。」謝柔惠流淚喊道,伸手拉住謝老夫人的衣袖。

「惠惠,你跟我走吧。」謝老夫人說道。

「祖母,您要去哪裡?」謝柔惠問道。

「這間宅子不讓我住,我就去郁山住。」謝老夫人說道,回頭看了眼這大宅,「其實住哪裡都一樣,關鍵的不是地方,是人,我就是住到別的地方,也能當丹主。」

去郁山住,雖然這一段都是在郁山住,但那說的是為了看住謝柔嘉。

「祖母。」

「老夫人!」

眾人又喊道。

「你跟我走不走?」謝老夫人再次問謝柔惠。

謝柔惠哭著點頭又搖頭,只是喊著祖母。

「我替母親給祖母認錯,祖母,您不要生氣了。」她哭道。

謝老夫人點點頭。

「我知道了,這是讓你為難了。」她說道,「惠惠,你記住,不要替別人認錯,你認不了,誰的錯。誰來擔。」

她說罷抽回被謝柔惠拉著衣袖,大步而去。

眾人慌忙起身追著勸著,謝老夫人一概不理會。

「老太爺,您受累,勸勸,勸勸。」

「老太爺,是母女啊。哪有這樣鬧的。」

大家便拉著謝老太爺紛紛說道。

這件事還是被他們一口認定是母女生氣。謝老夫人笑了笑,拉上了車簾。

「走。」她說道。

天光大亮的時候,邵銘清進了礦山。先看了昨日工量。

「……有這些米砂啊?」他看著堆積的硃砂說道。

「這已經不錯了。」監工說道,「這裡已經十幾年沒出過鏡砂了,能出豆砂就是運氣了。」

那可不就是廢礦了。

對於為醫藥文廟道官府等等地方專供的謝家來說,這種砂實在是看都懶的看。

邵銘清扔下手裡的碎砂。拍了拍手,抬頭看向大山谷。

「表少爺。邵老爺來了。」

忽的有人大聲喊道。

邵老爺?

邵銘清驚訝的轉頭看去,見一個中年男人大步走來,他的年紀四十多歲,穿著華貴的衣衫。眉目豪氣,步態威嚴,帶著一家之長的氣度。

這便是邵銘清的父親。渝州大鹽商邵家如今的當家人,邵墉。

看到父親邵銘清的臉上笑容展開。他疾步迎了過去。

「父親,您怎麼來了?」他說道,「是特意來看我的?」

邵墉笑著伸手拍了拍邵銘清的肩頭。

「不錯嘛,結實了很多。」他說道。

邵銘清做了個強壯的姿勢。

「父親,我都能背起一塊礦石走了。」他說道。

邵墉哈哈笑。

「不錯不錯。」他說道。

邵銘清請他在涼棚坐下,又要監工們上茶,邵墉擺手制止了。

「不用忙,我是來帶你走的。」他開門見山說道。

邵銘清笑了。

「父親,姑母和姑父找你了吧?」他問道。

謝柔清過來時已經把謝大夫人懷疑謝老夫人來礦山是因為自己蠱惑而生氣的事說了,謝大夫人生氣可是大事,他就是沒有親眼見,也能想到姑父謝二老爺的憤怒。

「如果僅僅是因為謝大夫人懷疑你的話,為父自然不會來。」邵墉說道,「只是昨日,謝老夫人和謝大夫人撕破臉了。」

撕破臉了?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為這件事,因為自己?邵銘清有些驚訝。

昨日的事發生在謝家內宅的事,連謝家大宅還沒傳開,更別提礦山了。

邵墉簡單的將事情說了,邵銘清神情愕然,又有些複雜。

「老夫人她這又是何必呢。」他說道。

「老夫人她為了什麼,不需要知道了,這件事已經這樣了,所以這郁山你是不呆著了。」邵墉說道。

「那父親你是支持謝大夫人了?」邵銘清問道。

邵墉笑了。

「這不明擺著嗎?」他說道,「謝老夫人,謝老,夫人。」

他在老字上加重語氣。

邵銘清沉默一刻。

「銘清。」邵墉說道,「其實你在這謝家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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