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十月臨近, 訓練越發緊張。
每天上午基礎訓練結束後，吳祿就把球隊分為兩組打對抗賽，持續了大半個月, 吳祿開始約各個大學校隊來打模擬賽。
大家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 岳從嘉說他明天生日，想請大家一起吃個飯。
大家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羅維有點猶豫：「今天分組抽籤下來了，不知道祿祿給不給放假。」
岳從嘉立馬轉身就對站在門口抽煙的吳祿吆喝道：「祿祿！我今天生日，晚上請大家吃個飯唱個歌行不？！」
吳祿滅了煙，眯著眼朝他們走來。
岳從嘉立馬退了兩步：「只吃飯也行。」
吳祿上下打量著岳從嘉。
岳從嘉已經擺好了挨罵的姿勢了, 吳祿卻說：「去吧，給你們放一晚上假，別玩兒太晚。」
已經持續聯繫對抗賽大半個月了，吳祿心裡想著給他們放個假也沒什麼。
但突然想到陸盼盼, 想法又有點搖擺。
「等會兒。」
吳祿打算跟陸盼盼商量一下, 卻見她悠哉悠哉地走了過來。
「去吧, 唱歌也行, 不過盡量不要喝酒。」陸盼盼說, 「你們要打折卡嗎？我朋友有。」
岳從嘉興奮地說：「愛你！」
人群里傳出一道嫌棄的：「嘖。」
陸盼盼看了一眼, 沒搭理, 繼續說道：「最近大家狀態不太好, 錯誤的手感延續下去也是錯誤，不如晚上放鬆一下，明天早上重新找感覺。」
吳祿點頭道：「嗯, 忘掉最近的錯誤手感。」
岳從嘉掉頭歸隊，突然想到什麼，又說：「祿祿，盼盼姐，要不要一起去啊？」
「不了。」
吳祿說：「我回去陪我女兒寫作業，她上學期考太差了，我得輔導輔導。再說我去了你們也玩兒不開。」
人群里又傳出一道聲音：「說的也是。」
吳祿：「……」
「顧祁你這周打掃廁所。」
顧祁猛退一步，把身旁的肖澤凱推了出來：「這次不是我！」
吳祿瞥他們一眼，繼續說道：「不過你們也別給我搞出什麼幺蛾子，這兒要比賽了……」
吳祿突然回頭，對陸盼盼說：「要不你跟他們一起去吧？有你在我也放心。」
陸盼盼低頭沒說話，似乎在想些什麼。
吳祿說：「你是不是有事啊？有事就算了？」
陸盼盼正要開口，顧祁突然說：「唱歌就別去了，黑漆漆的有什麼意思。」
肖澤凱說：「那不唱晚上幹嘛啊！你們還沒見識過我允和周杰倫的歌喉呢！」
岳從嘉也附和道：「幹嘛不去啊，顧祁你唱歌難聽啊？」
顧祁沒說話，陸盼盼看了他一眼，點頭說好。
「不過晚上吃飯我就不去了，最近上火不吃火鍋，你們去唱歌的時候我來盯……陪你們。」
陸盼盼回家換衣服，正好許曼妍也在家。
許曼妍一邊打遊戲一邊問：「下班了？」
「沒呢，要去跟球員們吃飯。」陸盼盼在房間里看了會兒比賽視頻，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拿了兩件衣服出來，問許曼妍，「這兩件哪件好看？」
一件淺藍色牛仔外套，一件黑色工裝外套。
許曼妍瞥了一眼，說：「牛仔外套好看。」
陸盼盼笑眯眯地把牛仔外套穿上，看著手裡的工裝外套，突然愣了一下。
隨後，她又換上了那件工裝外套。
許曼妍又看她一眼：「你以為自己是暖暖呢？」
陸盼盼抱著衣服，耷拉著眉毛，坐到許曼妍身邊。
「哎，愁啊。」
許曼妍和陸盼盼這十幾年不是白相處的，陸盼盼一個眼神許曼妍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怎麼，那個學生也在呢？」
陸盼盼嘆了口氣：「我覺得這樣挺不好的。」
「是挺不好的。」許曼妍放下手機，說，「我家公司到現在都還禁止上下屬戀情呢，你們這種關係，要是有什麼，成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不怕其他學生有意見啊？」
「對啊，我……喂！我們沒什麼！」陸盼盼恨不得把許曼妍的嘴巴封起來，「我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許曼妍朝著她背影喊：「別嫌弟弟小，單純易推倒！」
陸盼盼：「滾！」
唱歌的地點就在步行街二樓的KTV。
陸盼盼拿著許曼妍的打折卡，到的時候大家都在大廳里坐著等她。
只是她一眼就看見坐在一旁玩兒手機的顧祁，竟然也穿了一件黑色工裝外套。
凡是工裝外套，款式都大同小異，顏色如果相同的話，看起來就沒什麼區別了。
顧祁也突然抬頭，看了陸盼盼一眼，隨即又低下了頭，好像不認識似的。
陸盼盼把卡給岳從嘉，去開了一個大包間。
岳從嘉還叫了兩箱啤酒，一進來就要和所有人乾杯。
若是在慶陽那會兒，陸盼盼肯定跟他們一起喝了。但是想起之前跟許曼妍說的話，她就沒喝。
而且陸盼盼在這個環境下是不太看得清的，所以她從坐下來那一刻，就沒有挪動過，一直盯著屏幕。
雖然人多，但是這黑漆漆的環境依然讓她沒有安全感。剛才一直有人叫她去唱歌，她都以自己不會唱婉拒了。
陸盼盼坐在沙發靠門的那一頭，顧祁坐在靠點歌台的一頭，中間擠滿了人。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顧祁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就只有陸盼盼身旁有座位了。
顧祁原本想越過陸盼盼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稍微一垂頭，就注意到了陸盼盼放在雙膝上的手。
KTV昏暗的燈光下，陸盼盼盯著電視屏幕，看似放鬆，實則雙手已經緊緊抓住了褲子。
若是不仔細看，還不會發現她眉心也微微蹙著。
突然，包廂里的燈打開了。
陸盼盼用手擋了擋光，再睜開眼時，就聽到大家不滿地說：「誰開的燈啊？」
顧祁就站在開關前，靠著牆壁，懶洋洋地說：「我開的。」
陸盼盼抬頭看他，少年消瘦的下頜線流暢漂亮，天生的條件使他只需要微抬下巴就有一股張揚的感覺。
顧祁卻完全沒注意到陸盼盼的目光。
肖澤凱一把爆米花扔過去：「開這麼亮幹嘛？你當春節聯歡晚會呢？」
顧祁：「我怕看不清你的盛世美顏，行嗎？」
肖澤凱抱著雙臂走了。
「突然gay我，咦……」
顧祁走到另一頭，讓岳從嘉給他讓了個座位。
大家唱了沒一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又把照明燈給關了，還開了彩色閃光，一會兒亮一會兒暗的，直晃得陸盼盼頭暈。
空調也開得大，熱得她脫了外套。
要不是之前慶陽曾經在賽前喝大了影響比賽，陸盼盼想避免這種情況，她早走人了。
但是這會兒大家玩兒得正嗨，她也實在不想掃他們的興。
喝了大半瓶飲料，陸盼盼出去上廁所。
KTV的廁所是大型公用廁所，洗手台在男女廁的中間。
陸盼盼出來後，站在一起洗手台前洗手，顧祁走了過來，看見陸盼盼的背影，頓了頓，就和鏡子里的她目光相撞。
陸盼盼不知道說什麼，隨口就來：「上廁所啊？」
顧祁：「不然我來……吃飯的？」
「……」
陸盼盼不再理他。
顧祁往男廁所拐去，裡面清潔阿姨在打掃衛生，叫他等一會兒。
顧祁就站在男廁門口，懶散地靠著牆，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盼盼：「謝謝啊。」
顧祁抬頭看她：「謝我什麼？」
陸盼盼：「剛剛幫我開燈。」
顧祁歪了歪腦袋，盯著陸盼盼。
廁所的燈光很亮，越發趁得顧祁目光灼灼。
「你真這麼怕黑？」
陸盼盼：「嗯，我從小就有夜盲症。」
顧祁突然站直了，愣了半晌，說道：「那你晚上一個人睡覺怕不怕？」
陸盼盼：「……」
這人怎麼逮著機會就瞎幾把撩？給他的台階都白給了是吧？
她轉過頭翻了一個白眼，咬牙道：「不怕。」
顧祁：「哎，不是，我是真誠地在求知！」
陸盼盼雖然沒有說話，顧祁卻感受到了她周身散發的那股「我信你個鬼」的氣息。
算了。
反正在她面前也沒什麼形象。
再low一點也無所謂了。
陸盼盼關了手龍頭，把雙手舉在吹風機下。
「你們準備玩到什麼時候？快十一點了，要注意休息，下周就初賽了。」
陸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