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9章 擋刀

司行霈回家,直接把玉藻抱到了顧輕舟的房間里。

顧輕舟從下午四點一直睡到現在,此刻剛醒不久,也是昏昏沉沉的。

她這幾天放寬了心,果然是特別嗜睡,好像把從前的睡眠都補回來了。

看到她丈夫抱著她女兒回來,她怔愣了片刻,下意識想:「我這是睡了多久?」

玉藻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顧輕舟。

她立馬爬過去,手足並用纏上了顧輕舟:「姆媽。」

顧輕舟摸了摸她的腦袋:「乖。」

她往下一瞧,就看到玉藻腿上的傷,心猛然提起了。

司行霈把上衣一脫,光著膀子上床,摟住了顧輕舟。

天氣原本就熱,入了夜也只是稍微好一點,顧輕舟一孕婦,體溫比他們正常人高,自己正難受著,偏這爺倆不知什麼毛病,一左一右圍住了她。

她失笑:「你們倆怎麼了?」

玉藻很困了,她含混道:「姆媽,我好想你,我今天差點死了。」

說罷,她就睡著了。

她感覺到了顧輕舟的高體溫,往旁邊一滾,稍微遠離了幾分,睡得格外踏實。

顧輕舟的三魂七魄卻驚掉了一半。

她確定沒有睡昏頭,司行霈是昨天離開的,今天又回來了,還帶了玉藻。

「怎麼回事?」她怕吵醒了玉藻,低聲問司行霈。

司行霈道:「找到了咱們家的內奸,也順便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顧輕舟:「……」

她還沒有開口,司行霈繼續道:「你上次問我,是不是在聯合阿爸釣魚。是的,我們是在釣魚。藏在咱們家水裡的魚是五姨太,你們都是餌。」

顧輕舟:「……」

司行霈不看她,好像怕從她眼睛裡看到司瓊枝一樣的怒火,以及聽到她的指責。

沉默良久,他自己又說:「我還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顧輕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司行霈一怔。

他用力回握了顧輕舟的,就聽到顧輕舟說:「你的想法很對,暗處的釘子不拔,我們一日難寧。萬一有個意外,我們悔之晚矣。」

頓了下,顧輕舟回眸看了眼玉藻,又對司行霈道:「還好,有驚無險。」

司行霈眼神微動。

顧輕舟繼續道:「你的妻子,你的女兒,都願意為了你的計畫冒險,我們都相信你。」

司行霈伸手,用力抱緊了她。

顧輕舟原本就害熱,被他一抱更加熱了,伸手推開他:「別這樣黏糊好不好?」

司行霈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下。

「不過,你挨罵也是應該的。」顧輕舟繼續道,「你們從醫院出來,是瓊枝說什麼了吧?」

司行霈沒言語。

「她說什麼都是應該的,她今天是嚇壞了,你想過她沒有?」顧輕舟又道。

司行霈嘆了口氣。

顧輕舟最後才問:「那五姨太呢,要不要審問她?」

「也許不用。」司行霈道,「她挨了一刀,又被我的子彈反彈擊中,怕是活不成了。」

顧輕舟好像平地走路,突然一腳踏空。

司行霈心情不太好,要不然她就要咆哮了。

「你的計畫,讓玉藻陷入又是動刀又是動槍的環境里?司行霈,咱們秋後算賬,這件事我跟你沒完。」顧輕舟磨了磨牙。

司行霈就笑了。

同樣意思的話,顧輕舟說出來,他就不會太生氣,反而能心悅誠服反思自己的過錯。

「我也沒想到他們如此喪心病狂。」司行霈道。

他整頓了思緒,把整件事從頭說起。

家裡的副官們一直跟著五姨太和玉藻,而且暗中互相遞了消息。

在五姨太到達那家蛋糕店的時候,已經有副官暗中混在賓客里,提前到了。

司行霈還以為,五姨太是想要綁架玉藻,甩開家裡的副官,等著她的同黨來接應。

然後,他就可有順藤摸瓜,把五姨太的同黨連根拔起。

不成想,那些人喪心病狂,居然是想要借刀殺人。

「我看到幫會的人鬥毆,當時就想不至於吧?一邊是顏家的人,一邊是馬來土著,在街上打了起來,動了刀子。如果混亂中,有人一刀刺死了玉藻,我肯定要跟顏家打個天翻地覆。我們和顏家,手裡全部都有軍火。這要是打起來,整個新加坡甚至整個南洋都要亂了。所以我就確定,他們是要玉藻的命。我立馬就放槍,副官們也衝過來,我已經接住了玉藻,有人暗中給我對黑手。那人反應很快,殺了我還有阿爸,阿爸一樣會替我報仇,故而選擇最近的。副官和我都在救玉藻上,差點就……」司行霈說到這裡,聲氣有點沉。

「怎麼?」

「五姨太替我擋了一刀。」司行霈道,「那刀好像扎穿了她的肺,揮刀的人很用力,是想要一擊斃命。」司行霈道。

顧輕舟臉色有點白。

司行霈說:「也沒什麼,我本就是要殺她的。死在我手裡,更痛苦,還不如這一刀輕鬆。就是她死了,線索斷了不少。她肯定知道很多的秘密。」

顧輕舟握緊了他的手。

她的聲音很輕:「司行霈,感動是應該的,這沒什麼。你想想,她捨生忘死救了你。」

「這不一樣。當年就救我,才是捨生忘死,她這只是贖罪。只是,她說了一句話,讓我心裡很不舒服。」司行霈道。

顧輕舟就問什麼話。

「她問我,你記得平湖三號院嗎?」司行霈嘆了口氣。

顧輕舟不解。

她還要仔細問,電話響了。

司行霈不想接的,卻又怕電話聲太長吵醒了玉藻,故而走過去接了。

電話是醫院裡打過來的,裴誠的聲音穿過了話筒:「花彥去世了。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這在意料之中的。

司行霈道:「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接。督軍回來了?」

裴誠就道:「我會送瓊枝和老先生回家,您別擔心。」

司行霈點點頭。

他掛了電話,想起花彥是死了,抓回來的人里,不知誰才是真正知道秘密的,估計要審很久。

這次釣魚,魚是釣到了,但魚又死了,感覺是白忙活了一場。

除了司行霈想起一點陳年舊事。

「她是平湖三號院出來的孤兒,那麼她娘家的父母和兄弟姊妹,都很有可能是她的同黨。我要派人回國去抓他們。」司行霈道。

顧輕舟問:「他們會不會早得到消息跑了?」

「誰知道呢?」司行霈道,「先去抓吧,看看可有突破。」

顧輕舟又問:「什麼是平湖三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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